【第三十三章】琴聲乍起
看著太子漸漸走遠(yuǎn),三公主抿了抿唇?jīng)]說什么,待一低頭瞥見地上絕影僵硬的尸體時,她瞬間覺得煩躁了許多,“真是無趣,好好的一匹馬到頭來成了死尸。”
“罷了,四哥,我回宮了,記得待會兒派人將它焚燒了。”三公主說罷,未再看祁奕風(fēng)一眼,徑直往四皇子府外走去。她的貼身丫鬟見此,忙朝祁奕風(fēng)行了一禮,后跟上三公主。
而祁奕風(fēng)聞言懶懶打了個哈切,眨了眨眼睛算是聽到了三公主的話。
再說唐初瑾這邊,她接過馬一路疾馳,卻是避開行人和小攤,并未傷及一人,路上行人見此一片贊嘆。
待唐初瑾走出去好遠(yuǎn),才隱隱聽到身后的行人道:“方才過去的可是剛剛回府的瑾姑娘?似乎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呢,相比于以前,她似乎收斂了不少。”
“可不是。”一大嬸聞言挎著菜籃子擠到前面看了眼遠(yuǎn)去的白影道:“我聽我鄰居家王大爺家的二兒子說了,他就在威武大將軍外院當(dāng)差,他說瑾姑娘這次回來可是乖巧了許多呢,聽說以前很是令人頭疼,可現(xiàn)在似乎收斂了不少,威武大將軍可算是沒白疼瑾姑娘。”
“是啊,若真是如此那倒好了,聽說宮里有傳言說瑾姑娘很可能是將來的太子妃。”一賣字畫的老頭撫了撫胡子,也擠到了前面。
“啊?這樣啊,太子一表人才,溫潤如玉,瑾姑娘如今賢惠端莊,姿容絕代,兩人倒是絕配呢。”又有人附和,“而且啊,聽說瑾姑娘出生那一日烏云盡散,紫氣東來,這可是吉兆啊。”
“是啊,是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只是唐初瑾早早的便離開了,倒是沒有聽到這些討論,若是聽到的話,她估計會吐血。
她是萬萬想不到她的一個尋常的躲避舉動,竟然會被百姓們這般贊嘆。但也由此可見,以前的原主在百姓心里的形象到底有多糟糕。
一路疾馳,唐初瑾聽著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冷冽寒風(fēng),長長的舒了口氣。
好久沒這么痛快的騎一次馬了!
在現(xiàn)代時,她執(zhí)行任務(wù)從未失手過,但每次都是早早做了最壞的打算,且她雖身居高位,但到底是人,難免會有郁悶的時候,可由于她身份的原因,她心里的郁悶從來都無法與人訴說。
時間久了,郁氣也愈發(fā)多了起來,而此刻縱馬疾馳,她積壓在心里那么久的郁氣,算是全部釋放了出來。
深深的吸口氣,唐初瑾驀地勒緊了馬韁,速度漸緩。
馬兒輕緩而行,馬蹄踏踏聲在靜謐的街道上敲打出一曲優(yōu)美的旋律。
卻在這時,縷縷琴聲順著風(fēng)聲傳進(jìn)了唐初瑾的耳里,應(yīng)和在馬蹄踏踏聲里,竟無半點(diǎn)違和感。
悠揚(yáng)的琴聲忽遠(yuǎn)忽近,悠揚(yáng)悅耳,如同溪流緩緩流淌,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忽然,琴聲驟停。
幾乎在同時,唐初瑾猛的勒緊馬韁,馬韁一緊,馬兒頓時前蹄揚(yáng)起,打了個響鼻,才緩緩落下。
倏地,琴聲再起,這一次不同于方才的悠揚(yáng)婉轉(zhuǎn),此刻的琴聲時而高亢,時而沉悶。高亢時如同千軍萬馬奔赴戰(zhàn)場,刀光劍影,一片廝殺。沉悶時,又如一片荒地,蕭瑟凄涼,落葉黃花。
唐初瑾聽了一會兒,忽然瞇了瞇眼睛,往剛剛路過的一處府邸看去。
只見那處府邸的牌匾上寫著景王府,牌匾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其斑駁陳舊,上面景王府三個大字也已經(jīng)有些暗淡,若是不仔細(xì)辨認(rèn),輕易是認(rèn)不出來的。
見此,唐初瑾猛的一怔,將軍府旁邊何時多了這么一處府邸?皺眉想了半晌,唐初瑾忽然想到如今這元都城里姓景的人似乎只有景逸一人。
可是前朝景王爺早早地便帶著家族歸隱,沒想到這景王府倒是留存到至今。只是,這破落已久的景王府為何會有人在彈琴?
翻身下馬,唐初瑾拉著馬匹,將它綁在附近的一棵樹上,這才走到景王府破舊的房門前左右看了看。
破敗的景王府依稀可以看出當(dāng)初的大氣磅礴以及世家貴族特有的王族貴氣。
琴聲依舊,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唐初瑾的耳里,唐初瑾看了一會兒,忽然選中了一處圍墻。
往后退了退,唐初瑾猛的加快速度往前沖去,在接近圍墻時,她雙腳忽的在墻上一蹬。借著這個力道,唐初瑾身子往上一躍,手指堪堪攀住圍墻。
這古代的圍墻怎么這么高!唐初瑾剛剛攀上去,心里立馬一陣吐槽。
將所有的力氣逼到胳膊上,唐初瑾雙手攥緊了圍墻,正想一躍而起時,卻覺得臂彎忽然一沉。而這一重物的干擾,讓唐初瑾之前的努力全部前功盡棄,力氣猛的一泄,她來不及看一眼臂彎處到底是何物,身子便直直往下跌去。
“撲通!”
重物落地,濺起一地灰塵。
“嘰嘰!嘰嘰!”灰塵散盡,一只毛茸茸的辨不清為何物的暗黃色毛球忽然自地上爬起來,搖頭晃腦的往唐初瑾的方向走過來。
唐初瑾見此抱臂在一旁瞧著,沒有任何動作。早在方才跌下來之際,她便甩開了臂彎的重物,而后雙腳在墻上蹬了兩下,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
“嘰嘰!嘰嘰!”那團(tuán)暗黃色毛球見唐初瑾不理它,頓時急了,后腿一蹬就往唐初瑾懷里飛竄過來。唐初瑾見此,忙身子一側(cè),堪堪避過了那團(tuán)暗黃色毛球。
與此同時,唐初瑾迅速的移到一旁,離那毛球遠(yuǎn)了些。她此刻可算是認(rèn)出來了,這團(tuán)暗黃色毛球可不就是昨日祁奕風(fēng)送她那只?
那只紫貂的皮毛沒了昨日剛送來時的光亮如緞,此刻亂糟糟的,再加上方才沾了灰塵,此刻灰蒙蒙的,倒不怪唐初瑾認(rèn)不出來。
“臟死了!”唐初瑾嫌棄的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紫貂,見它一雙小眼睛里滿是幽怨,她皺了皺眉繼續(xù)道:“今日你若是不將你這一身洗干凈,休想我抱你。”
說罷,她又走到方才的圍墻方向,往后退了幾步,學(xué)著方才的動作,往圍墻上攀去。
地上的紫貂抬頭看著掛在半空的唐初瑾,忽然一躍而起,跳到了圍墻之上。
唐初瑾:“……”
紫貂站在圍墻上看了幾眼,忽然一揚(yáng)尾巴,往院子里跳去。很快,便穿過小路,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