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隸屬齊國,是離北疆最近的城池,自古乃兵家常爭之地,也是重要的貿易之地,來往于北疆與齊國的商人必經之地,也是齊國重要的糧庫,特別是近年內亂,運往前線的糧草,幾乎來自于興安。
興安街頭一間客棧內,幾個黑衣的男子圍坐在一起,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的小紙條,雙手捧著放在桌面上,那恭敬小心的樣子生怕弄皺了這紙條。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聯合北疆,滅興安。
而紙條末端有個小小的印章,上面只有一個字:柔。
“這是長公主的命令沒錯。”有一個人黑衣人出聲打破了平靜。
長公主消失多年,據說前些日子才剛回宮,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守在著興安,這還是第一次,接到長公主親自下的命令,只是……這命令也太奇怪了。
“既然確定是長公主的密令,我們就遵守。”另一個應該是這群黑衣人的頭,他一開口,其他的黑衣人便不再說什么。
長公主的“柔”字印,等同于長公主親自下令,即使是現在讓他們全部去死,他們也得遵守。
只是這興安城,無論如何是保不住了。入秋之季,護府后院落了一地的枯葉,護府沒有下人,加上近日城中事多忙得很,也就沒有管著一地的落葉,久而久之,倒是鋪了滿滿一地。
樹下,小柔正在撫琴,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小柔。”一曲終了,蕭信才開口喚道,蕭信早就已經來了,只是不忍打斷小柔。
“坐。”小柔抬眸,心里也猜到蕭信要跟他說什么了。
蕭信在小柔對面坐下,一見到小柔,就覺得來之前的急躁都消失了,想必是小柔也看出了他有些過于著急,所以才先讓他坐下吧。“小柔,興安被屠城了。”
小柔看著蕭信說到這句話時捏緊的拳頭,低頭摸著琴弦不說話。
“聽說長公主前些日子已經回宮了,北疆屠了興安后也沒有再進一步,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長公主……”小柔心里冷笑了一聲,“別擔心,北疆人既然已經撤兵,短期之內是不會有動作了,況且,興安的事,你也沒辦法,如今興安被屠城,齊王怪罪下來第一個遭殃的是八王子,我們大可靜觀其變。”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那畢竟是一座城池的百姓啊,連孩子都沒有放過啊。”
小柔沒有安慰蕭信,她知道蕭信是在痛心那一城池的百姓,只是,興安這座城池早已上上下下完全成為了八王子的據點,與其讓這樣一座重要的城池要塞成為八王子的后盾,不如讓它徹底消失重新開始,雖然重新開始可能要耗費數十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到現在的樣子,但數十年之后,這座貿易城池將會成為蕭信手下最堅固的力量。
“對了,齊王最近身體怎么樣了?”小柔挑了挑眉扯開興安的話題。
“似乎已經病的站都站不起來了。”蕭信語氣里帶著嘲諷,他那父王壓根沒得病,現在正躺在宮中悠閑的等著看誰先趁火謀反,別說這戲還演的挺好,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永昌那邊也都在蠢蠢欲動。
“聽說四王子的母妃,是永昌王的親妹妹。”小柔似不經意的提起。
“恩。”不然單憑四王子一個沒有兵權的王子,再怎么樣也掀不起大浪的,既然四王子已經動了奪位的意思,要想跟手握重兵的八王子抗衡,肯定會用到母家,也就是永昌的力量,到時候,相信永昌王肯定也是樂意讓齊國下一任國君是自己的侄子。
想到這里,蕭信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興安只是一個開端,這場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到來的戰爭,還不知道會犧牲多少人,畢竟牽連太廣了。
“這幾天沒什么事,你就安心休息一陣子吧。”小柔輕聲說完,不等蕭信回答,又開始繼續撥動琴弦。
其實連小柔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突然關心起蕭信,看到他的疲憊,下意識的開口就讓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