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馮煜的監視,景嵐感覺格外自在。
“如果那些家伙沒說錯的話,應該就是在這一帶了。”
景嵐自言自語,悄然跳到一處屋檐上。
這里是藥溫鎮的東邊,也是最靠近后山的地方,大多數到后山采藥的人都會經過此地。
就在景嵐打算下去好好找一下的時候,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立刻俯下,靠在瓦片上安靜等待。
那兩個人穿著一身黑衣,沒走幾步就要左顧右盼,其中一個手使勁捂著懷里的什么東西。
不一會兒,他們就路過景嵐所處的地方,景嵐并沒有打草驚蛇,待到他們走遠,才悄悄跟上。
兩個人都一直不說話,不時轉過各個角落。有些大半夜不睡覺的還在游蕩,所以他們只能在密密麻麻的房屋外邊繞來繞去。
原本景嵐并不打算跟上他們,自己還要去找那地下交易市場,可當他們一不小心露出懷里東西的一個小角時,景嵐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萬云樓的東西嗎?看來是有人從萬云樓里偷出來了,偷了能買去哪兒呢?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
仔細猜測一下,這兩個人十有八九是盜取了萬云樓的名貴藥材,想要在暗地里賣掉。
兩個人確實謹慎,一路上躲躲閃閃,有時候藏匿在一個地方許久都不出來。不過他們的這些伎倆在景嵐眼里,就顯得小兒科了。
毫不費力地跟在后邊,景嵐眼睛都因為輕松而略顯懶散。
終于,他們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下,敲響一個房門,里邊出來幾個同樣鬼鬼祟祟的男子。
景嵐并沒有上前去偷聽,這地下交易市場雖然上不了正桌,可規模絕對不小,不可能是這么一個小屋子能裝得下的。
果不其然,片刻,幾個人換了一身打扮,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與剛才的樣子截然不同。
一共六人,帶著包袱走離房子,順著巷子一條小路,往那邊有燈火的地方走去。
景嵐趕緊跟上,到了發現這里竟然是一個賭場,里邊賭徒們嚷嚷的聲音煩人得很,旁邊的住戶應該是受不了,所以早已搬離,就只有賭場還在,而且更加熱鬧。
“這地下交易市場,應該就是在賭場里邊吧。”
看著六人走進賭場,景嵐來到陰暗的角落。片刻,從哪里走出個一副財主相貌的臃腫中年。易容是景嵐的常用技能,早已是駕車就熟。
然后,他擺出不可一世的氣勢,走一步甩一下袖子,趾高氣昂地就走進了賭場。
這賭場果然夠大,景嵐走到房間里邊,都還只是剛剛進入大廳。隨便打聽了一下,居然還有大大小小幾十個包廂。
“大,大,大。”賭徒們個個激動得跳起,聲音此起彼伏,景嵐耳朵都快震聾了。
不過他轉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剛才進入的六人的蹤跡。
“看來他們應該是到交易的地方去了。”
景嵐嘴里暗自低語,望見旁邊一桌還有一個空位,隨意地擠過去。
“買單還是買雙?”
一個禿頭瘦小男子用一個竹筒從桶中挖出一大把銀粒,好幾個湊在一起也不及指頭大小,隨后換一個大碗蓋住,遮得嚴嚴實實。
景嵐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猛然拍到桌上,“我賭雙。”
那些人一看,這個人有錢啊,一次就丟一大把銀票。都以為他一定有所把握,所以大部分都丟下銀兩,跟著景嵐一起押雙。
禿頭男子眼睛里閃過奇怪的神色,待到眾人都買好了,他慢慢打開大碗,拿出筷子一對對數起來。
“一,二,三……四十二,多一個,單,這是單。”
禿頭男子得意地一笑,馬上開始下一輪。
下一場,景嵐依舊堅持押雙,結果不出意外的是單。
第三次,景嵐改變了押注,可惜正當他選單的時候,結果又變成了雙數。
連續押了好幾局,景嵐一直在輸,銀票也是大把大把地丟。
那禿頭男子開始還在陰笑,最后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景嵐輸得如此之慘。好些人都覺得是他暗中動手腳。
“這個,你們都看清楚了,我沒有動手腳的啊,這位小哥的運氣著實太差了,差不多就是逢賭必輸啊。”
好些跟著景嵐押注的人都聽不進去,自己揣測著,就是這禿子看來了有錢的主,趁機讓他輸,以坐莊的便利大撈一把。
那禿頭男子也是不停皺眉頭,最開始的兩三局,他確實動過手腳,特地想讓景嵐輸上幾把,可后來他沒這么干了,就是怕后者一直輸,給人看出來。誰知道,景嵐自己運氣差,一個勁兒地丟銀票,沒有一次押得中。
“'我說老弟,你是真運氣不行嗎?”一個矮胖中年過來勾著景嵐的肩膀,說道。
“誰知道呢。”景嵐并沒有直接回答,“我覺得吧,到了最后的絕境,就一定會出現轉機,天無絕人之路嘛。”
說罷,他在懷里摸索了一下,拿出厚厚一沓銀票往桌上一砸。
“我覺得這會就是轉機,你認為呢?”景嵐轉頭,向身邊之人刻意問道。
那些人本就是賭徒,就喜歡這種孤注一擲的感覺。
“這兄弟爽快,天無絕人之路,就堵上這一把。”
“那我也加一個,我相信這兄弟總會轉運,說不定還會拖著我們一起,哈哈。”
“不就是冒險嗎,老子最喜歡的就是賭,這種敗家的賭最刺激,算上我一個。”
……
接連不斷有鄰桌的人聚過來,景嵐的一席話竟然起到了動員的作用。
“想不到大家都覺得我這把會轉運啊,我可是一直沒贏的哦,跟我一起賭,會輸得傾家蕩產的,沒錢的還是不要跟了。”景嵐瞇起雙眼,擺擺手示意大家都收回去。
那些人聽到這樣的話很是不滿,“咋的,覺得我們輸不起啊,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賭,輸了怎么了。沒錢?我像沒錢的人嗎?”
“就是,我們像沒錢的人嗎?”眾人跟著瞎起哄,腦子一熱,身上大把的銀票,銀兩都往這桌上砸。
“賭,就賭這一把,你要押什么?”
景嵐暗道:果然賭徒都是些帶點瘋性的人,隨隨便便就上鉤了,難怪開賭場的可以輕松撈金。
“這一把,我押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