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谷――
虞淵之上,一只神駿非常的墨麒麟渾身散發著魔氣,魔氣滾滾彌漫了小半個湯谷。它龍首獸身,披鱗有鬤,鱗片如同水晶閃爍著墨色光澤,四足踏著幽幽魔火。
孔武有力,威怒八方。
這頭墨麒麟瞪著泛紅的麒麟目,從目中照出一道魔光束,望向太陽道人,開口道:
“金烏大圣,魔子要與你交換司日之法,不知你要拖到何時?”
太陽道人展開巨大的金烏翼,照耀出金色神光,神光照在墨麒麟的滔天魔氣上,照得魔氣滋滋作響。
金烏翼展數百萬丈,墨麒麟身長十數丈,站在金烏大圣面前,細小的如同一粒微塵。
金烏大圣用火海般的巨大眼眸盯著墨麒麟,冷聲道:“據我所知,魔界并沒有大日,何故要換我的司日之法?本圣不換?!?/p>
墨麒麟用魔氣在身后凝出一個巨大的虛影,幾乎要與金烏大圣一般大小,開口道:
“你怎知我魔界沒有大日,我魔界魔子自然有妙法,你到底換還是不換?”
洪荒大日劇烈顫動起來,一道巨大的火光沖破輕紗,噴涌而出,最后在金烏腦后凝成一個巨大的火環,散發著大日的光輝。
墨麒麟心中一凜,劍拔弩張。
“哼!若是你魔界有大日,必然會從大日中誕生司日的神祗,又何須用到我的司日之法。不換!不換!”金烏大圣鼓動著火光,暴躁起來。
墨麒麟昂起頭顱,厲聲道:“太陽,魔子說了,可用天材地寶與你交換,若是不換,便是與我魔界為敵!”
金烏大圣哈哈大笑,譏諷道:“魔界浩大,一個區區魔子如何能左右得了整個魔界?天材地寶?我有扶桑神木和洪荒大日,豈會貪圖它物?”
墨麒麟被氣的渾身燃起魔火,金烏大圣又道:“倘若魔子是要用我司日之法,行逆孛天道之事,我豈能容忍!”
墨麒麟睜圓雙目,從眼中射出一道洞澈幽冥的魔光,正要與金烏大圣較量一番。忽然,它警覺起來,四下張望。
湯谷黯淡無光,遠不如以往光芒耀世,連洪荒大日和扶桑樹的光芒也黯淡下來,這讓墨麒麟覺得詭異無比!
墨麒麟眼睛死死盯著金烏大圣,用眼睛的余光四下打量,觀察著整個湯谷的細微之處。
它發現扶桑樹和洪荒大日上蒙了一層纖薄的輕紗,這些輕紗抑制著扶桑樹和大日的璀璨神芒。
墨麒麟還未來得及思考,忽然心中悸動,不顧與金烏大圣對峙,急忙轉過頭顱,望向扶桑樹上上蹦下跳的赤色身影,瞳孔驟縮。
怎么會……道敵?!
墨麒麟心中四下敲鼓,震得它整顆道心都七上八下,一瞬間便涌出無數道念頭,魂不守魄。
世間修士皆有道敵,或是所修同道,為了爭奪道運,為了證圣執掌一道而為敵?;蚴堑琅c道之間天生相克,生而相爭而使修士成為道敵。
前者譬如,兩個修煉同一道的修士,會因為正統而互相爭奪,都想獨享一道。到了修為能夠證道時,更是打的頭破血流,誰先證道成圣,便可執掌大道,執掌對方的生死。
墨麒麟早已證道成圣,把持一道,自然不會出現前者,只會出現道與道爭鋒而產生的道敵。
大道相爭,不分勝負,便分生死!
墨麒麟平定心神,躲過金烏大圣吹來的太陽罡風,踏著魔云,四足躍火,直奔扶桑樹而去,口中嚷道:
“太陽老兒,我有要事,今日就此作罷,來日等魔子來與你詳談!”
“嘎――嘎――嘎――嘎――”金烏大圣看不出緣由,只道墨麒麟要逃跑,于是仰頭大笑。
金烏大圣張開鳥喙一吐,從喙中吐出一道大日神火,神火頃刻間蔓延的天上地下皆是,散發著紅瑪瑙般的色澤,如同實質。
金烏大圣喝道:“八趾小兒,休要逃跑!”
墨麒麟勃然大怒,須發皆張,身后巨大的魔影發出一聲震動天穹的怒吼,將大日火海吼的后退連連,怒聲道:
“太陽老兒,大魔我不是八趾那廝,我叫楮墨!”
旋即,楮墨又吐出一口口水,憤聲道:“呸!我也不是大魔那蠢廝!”
楮墨張口頌出道音,那些道音化作密密麻麻的道紋,道紋形成一堵巨大的屏障,將金烏大圣攔截在外。
金烏大圣眸中噴涌出大日神火,正要打破屏障,上去廝殺一番。
洪環伸手將它攔下,開口道:“由它而去?!?/p>
金烏大圣這才悻悻然收手,雄踞在湯谷之上,冷冷盯著楮墨。
金烏大圣身軀龐大,洪環站在它的羽翼之下,如同一粒不起眼的微塵。
塵浩用胳膊肘捅了捅女媧,悄聲道:“女媧妹妹,你有沒有覺得太陽師叔笑得有些太囂張了?”
女媧點了點頭,道:“是有點!”
旋即又神色認真道:“我們應該向太陽師叔學習?!?/p>
塵浩贊同無比,小腦袋如同啄米似的點頭。
金烏大圣聽得眼珠子亂轉,從脖頸中發出一兩聲低鳴,不知在嘀咕什么。洪環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楮墨踩著幽幽魔火,火急火燎的沖向扶桑樹,周身殺伐之氣騰騰,身后的巨大魔影積蓄著可怕的能量。
當楮墨沖到馱龍面前時,馱龍正在悠閑的嚼著扶?;?,楮墨正要開口喝罵。
忽然,馱龍抖了抖耳朵,露出一雙炯炯有神卻滿是無辜的大眼,又從牛鼻中噴出兩朵小小的火云。
先示敵以萌。
楮墨到嘴的話語硬是給憋了回去,周身殺氣驟降,心中暗道,莫非是我感應錯了?
忽然,馱龍瞇起牛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張口從口中噴出一道赤色光柱。
那赤色光柱神威煌煌,帶著恐怖的威能,直接沖擊到楮墨臉上。
這只墨麒麟被打的飛了出去,神駿非常的須發,被沖擊的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楮墨回過神來,正要使用神通,沖殺回去,忽然聽到天邊傳來一聲巨大的牛吼。
哞――
馱龍腳踏赤色神火,奔天而來,抬起兩只金晃晃的牛蹄,對著墨麒麟怒踩而下。
楮墨臉色大變,慌忙抬起兩只前爪,接下兩只金蹄。
馱龍的蹄子綻放出刺目的金光,楮墨的爪心中噴涌出浩瀚的魔氣,兩相碰撞,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天地失色,從蹄爪之間傳出一道璀璨的能量漣漪。
楮墨慌忙接下,被馱龍踩得前爪癱軟,耷拉下來。馱龍看出便宜,擺動牛首使出掛角之式,金色牛角勾動起一片虛空,帶動地水風火,狠狠抵在墨麒麟的腹上。
楮墨被一角撞得飛了出去,腹部破來一個大洞,汩汩流淌著黑色魔血,它激動萬分,怒喝道:“偷襲于我,奸詐小廝!”
馱龍轉著眼珠子,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從口中噴出一道赤色神光,神光煌煌如柱,鋪頭蓋臉的沖向楮墨。
楮墨見了,身軀中冒出十數丈高的魔火,也從口中噴出一道黑色光柱,魔氣滾滾,迎上赤色光柱。
赤色光柱與黑色光柱相碰,在天地間鼓動起浩蕩大風,吹得山摧嶺折。
兩道光柱焦灼起來,相互征伐不休。馱龍在下,赤色光柱映得大地赤紅一片,楮墨在上,映得天穹漆黑一片。
紅黑交映,天地分明。
馱龍忽然從背后升騰起一尊巨大的神牛虛影,那虛影張大牛嘴,發出一聲震撼天地的大吼!
哞――
一道道恐怖的聲波直接將兩道光柱碾的粉碎,夾雜著兩道光柱的能量,如同大潮般,涌向楮墨。
楮墨大怒,須發皆張,麒麟目中騰起幽幽魔火,身后的巨大魔影也發出一聲大吼。
吼――
那聲音如同魔音一般,震的魔云滾滾,聲波化作巨大的漣漪,激蕩著抵抗馱龍的牛吼。
女媧用手搗了搗塵浩,癡癡道:“騎牛的,你家牛……這么厲害?”
塵浩瞪著眼睛,盯著馱龍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沒見過……倒是之前有一次有條龍要吃我,被馱龍一口吞了……”
塵浩看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扯著洪環的衣角道:“老爺,馱龍讓個黑溜溜的家伙給打了,我們要幫它嗎?”
洪環笑了笑,摸著塵浩的小腦袋,輕聲道:“生死道敵,幫不了的?!?/p>
塵浩急得抓耳撓腮,突然眼珠一轉道:“老爺,我們可以把那個黑溜溜的打殺了,就沒有道敵之爭了?!?/p>
洪環聽了輕笑一聲,道:“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暫時不急,再說,你打得過那只墨麒麟嗎?”
塵浩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低聲道:“老爺打得過?!?/p>
洪環摸了摸塵浩的頭,朗聲道:“走,帶你們去看看洪荒的盡頭?!?/p>
洪環駕馭著青云,帶著女媧和塵浩,橫穿湯谷,湯谷的浩瀚能量形成一股大風,吹得青云震顫不已。
湯谷的更西邊是一片巍峨神山,這些神山環繞湯谷一圈,讓湯谷成為谷。
洪環帶著兩個小家伙登上山頂,女媧和塵浩在青云上拔開一個小洞,從洞里往下看,發現這座神山只有一半,再往西是黑洞洞的虛無。
塵浩瞪著眼睛看,女媧則從眉心探出一股五色神光,可無論他們如何感知,前方都是一片虛無,虛無到什么都沒有。
沒有光,沒有地水風火,沒有混沌,沒有道則,沒有塵埃,沒有萬物,沒有生靈……
空無一物。
洪荒與虛無之間形成一種僵持,神山不斷向外衍生出另一半,又在虛無中湮滅,化為虛有。
忽然,女媧眼神漸漸變的空洞起來,兩眼無神,洪環趕緊拽動女媧眉心的五色神光,從虛無中扯出一團百里方圓的五色大網,又將大網揉成一團五色神光,小心翼翼的塞入女媧眉心。
女媧回過神來,面色蒼白,喃喃道:“虛無……太恐怖……”
洪環呵呵笑道:“我是道祖,神識能從湯谷延伸到東海歸墟,也探不盡虛無,何況是你呢?況且……”洪環頓了頓:“你們來看?!?/p>
洪環現出慶云,慶云上開著三朵仙葩,搖曳出陣陣道音,洪環抬手摘下一朵仙葩,拋入虛無中。
這朵仙葩如同一支投入黑暗中的火把,在虛無中散發著金色的神光。而后這朵仙葩在虛無中無限沉降,不斷跌落,最后化作一點細小的微光,徹底消散在虛無中。
塵浩和女媧被嚇得面色慘白,不敢再看虛無。
洪環伸手一指,慶云中又生出一朵仙葩,笑道:“虛無,是在天道之外的地方?!?/p>
塵浩抱著洪環的腿瑟瑟發抖,忽然從恐懼中冒出一點靈光,問道:“老爺,虛無這么恐怖,為什么沒有吞掉洪荒?”
洪環道:“因為洪荒是天道的地界,從前鴻蒙時,混沌是天道的地界,如今混沌開辟,化作洪荒,雖然大了數倍,可依舊是天道的地界,虛無奈何不了洪荒?!?/p>
洪環帶著兩個小家伙,沿著洪荒邊沿,觀看洪荒衍生又被虛無湮滅的奇觀。
過了良久,洪環道:“我們回去看看馱龍?!?/p>
這才駕著青云,回到湯谷。
馱龍與楮墨已經化作數百萬丈大小,龐大的身軀扭打在一起,直打得虛空破碎,四處漏窟窿。
金烏大圣蹲在湯谷中,緊張的盯著兩個龐然大物的搏殺,千萬不能讓它們破壞扶桑樹和洪荒大日。
金烏大圣見了洪環,連忙道:“道祖,那頭赤色神牛端是了得,還未證道成圣,便擁有如此戰力?!?/p>
洪環促了促眉頭,沒有說話。
馱龍金色的牛蹄綻放出璀璨的神光,對著楮墨連連踏下,每次踏動便會衍生出巨大的紅色法陣,對著楮墨拍下。
楮墨不甘示弱,怒吼連連,從麒麟爪中噴涌出滾滾魔氣,如同浪潮一般,與馱龍的蹄子硬碰硬。
馱龍搖身一晃,身上毛旋織成的道圖宛如活過來了一般,綻放出無盡神光,映照出一個個瑰麗的世界,密密麻麻,鋪的漫天皆是。
一毛旋即是一世界。
楮墨見了,大喝一聲,滿身鱗片如同鏡片一般透亮,鱗片中倒映出一座座魔獄,那些魔獄透過鱗片的光,在虛空中折射出一座座巍峨的魔獄,遮滿了天穹。
一鱗片便是一魔獄。
楮墨仰天大笑,喝道:“奸詐紅牛,你我初次交鋒,便要用上道不成?”
天地間,紅黑分明。
――――――這幾天,我就寫了這一章。
其實這本書前面四章,是我三年前寫的。
我想明白一件事情,我不適合寫網文。
我有自己的夢想,要去追逐。
每個人都有夢想,它如同夢境中花,而我的那朵,很美,值得我用盡余生。
于是我決定,做一個佛系作者。
想寫時就寫,不想寫時就停筆。
有興致了就寫,卡文了就先放下。
有故事時就寫,沒故事就認真生活。
可能一天更新一次,可能三天更新一次,也可能半月更新一次。
我感激我的每一個讀者,一如生命中最美麗的邂逅。
我想寫的只是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幾個屬于自己的故事,您看,那是有緣。
我不在意瀏覽量,不在意稿酬,就像清風不會在意雨露星辰。
它可能會寫得很慢,可能會寫上五六年那么久,但它不會太監。
如果您真喜歡,請您像我一樣佛系,閑暇之余拿出來,當作閑雜散文看看。
如果您等不起,請不要放在心上,將它閑置一旁。
我不是什么寫手,我只是一個想講講故事的人。
愿我們,都能有歲月靜好。
清風濕兩袖。
――哈哈,昨天有個老哥撤了收藏,然后我今天就更新了,氣不氣?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