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睡覺了。”

許長安看了眼時間，十點半，應和了聲，“有道理。”

一來一去，姜衡打了個哆嗦，語氣不比先前歡快，“我說許長安，前天通宵的時候沒見你這么勤快？”

這語氣，酸！

“我……”如果現在姜衡站在她面前，許長安保不準會動手。

“姜衡，夠了啊。”時嘉禾提醒姜衡道。

蘇梓到底是蘇家的人，有些事不能擺上明面。

“咳咳。”姜衡幡然醒悟，窘迫。

“我先下了，你們慢玩。”蘇梓說完，退出群聊。

“姜衡我日你大爺！”許長安忍不住發糙。

姜衡略帶歉意，“咳咳，抱歉抱歉，一時忍不住。”

“我要是之后有什么三長兩短，你給我記著！”

“嘿嘿嘿，支持負責，以身相許那種。”

“滾！”

“庸俗！”

許長安并沒開玩笑，退出群聊后的確上了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頭腦里盡想著蘇梓會不會去告狀。

這樣渾渾噩噩一晚上，她覺得自己要廢了。

出差的事情很急，林開是半夜走的，許長安晚上聽到她跟蘇梓的聊天，聲音很小，只隱約聽到蘇梓告訴她要小心行事。

不像出差，更像上戰場。

起床時，早上八點，還有四十分鐘上課。

許長安不緊不慢地下樓，蘇梓在餐廳等她用餐。

“不好意思，起晚了。”

略帶疲憊的臉嘴唇發白，眼睛前一片模糊。

“沒事，我今天沒課。”蘇梓回答，心不在焉。

尚管家端上一盤雞蛋煎餅和一杯牛奶，看許長安搖搖欲墜，急忙上前去扶，眉心微皺，“小姐，昨晚睡得不好嗎？”

“失眠了。”

“需不需要去找安醫生？”尚管家了解許長安的體質，體寒、還虛，偏偏什么事都悶在心里，失眠可大可小，他應了蘇家二老要求，得小心。

許長安搖頭，“不用了。”

“我帶你去吧。”蘇梓站起身，給她在旁邊拉了個椅子，“坐這邊。”

許長安一愣，怔怔站在原地……

“倒了可以朝我靠。”

……

她很想說，其實她并不脆弱。

但下意識慫，還是坐到他身邊去，埋著頭開始吃飯。

蘇梓問：“早上有課嗎？”

她點頭：“嗯。”

蘇梓再問：“可以去請假嗎？”

她再點頭：“嗯。”

……

墻上的壁鐘咚咚悶響，蘇梓放下刀叉，“你們輔導員是誰，我幫你請。”

……

許長安抬頭，一臉懵。

他好像干涉得有點多？

看她發呆，蘇梓抬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算了，我去查查，你慢慢吃。”

……

她沒反應過來，蘇梓已經走了。

“咦，少爺呢？”尚管家從廚房出來，手里拿著一杯牛奶。

“上樓去了。”許長安推測，總算回神，將自己杯里的牛奶一飲而盡，站起身來拿過尚管家手里的，“我去給他送。”

蘇梓的房間在她房間隔壁，偌大的蘇宅，他們可以算鄰居。

咚咚咚。

敲三下門，不輕不重的力度。

門把手旋轉，蘇梓出現在門前，“怎么了？”

“牛奶。”許長安將牛奶遞給他，“假你幫我請了嗎？”

“嗯，請了。”蘇梓是蘇家人，請個假不是什么難事，“我到樓下等你，收拾好后到門口見。”

“嗯。”

“謝謝你的牛奶。”

許長安轉頭，正好看他彎起嘴角，徐徐綻放。

如果顧十里的笑是燦爛陽光，給人希望，許長安覺得，蘇梓的笑更像是致命毒品，誘人犯罪！

她怔了一秒，轉身回房。

蘇家私人司機請假三個月，隨蘇志一同出差，許長安是在看到陌生司機后蘇梓才告訴她的。

雖然住在蘇家五年多，她還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這事是其中之一。

“少爺、小姐，請上車。”新來的司機文質彬彬，一身西裝穿得筆挺，笑容溫厚。

許長安沒大留意，跟蘇梓坐在后座，互相靠在窗邊，誰也不愛理誰。

她驀地想起他早上摸她的頭發，動作嫻熟輕柔，熟練到……像老司機！

將蘇梓比喻成老司機……

噗！

她被自己逗笑。

“有什么開心事可以分享嗎？”聲音溫溫淺淺。

……

這事……她說不出口。

“沒什么。”

談話戛然而止。

司機打破車內尷尬的氛圍，“少爺小姐，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