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車極速漂移,甩了車頭,飛奔而去。
“小陳,就放他在那里?”黛眉輕蹙,說不上擔心,緊張罷了。
小陳沒開口,專心開車。
車頂有東西砸下來,咚咚直響。
“外邊怎么了?”她很敏銳,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但輪廓太模糊,她看不清。
小陳帶著笑意的解釋,“許小姐,是下冰雹?!?/p>
下冰雹?
她趴在窗邊,微微抬頭,樹很密,看不清下了沒,只有車頂上咚咚咚一陣亂響。
應該是吧。
她閉上眼,靠著車后背,盡量不去想。
聲音愈來愈弱,她迷糊中睡去,一覺醒來,自己躺在房間的床上,蘇梓站在門邊,低頭寐著。
才掀開被子,蘇梓就醒了。
警覺度很高!
“你在我房間干什么?”像是質問,語氣卻無半點不滿,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一身輕。
蘇梓沒回應,說了不搭邊的一句,“醒了就好?!?/p>
“什么意思?”內心隱隱有不祥的預感,說不出來。
蘇梓給的理由是,“冰雹下那么大,你還能睡那么死,怕你醒不來?!?/p>
……
頭一回見仙氣她飄飄的公子哥損人!
許長安很淡定,“我昨晚沒睡?!?/p>
言下之意,有正當理由睡得死。
蘇梓不爭,“下樓吃晚飯吧,我讓尚淺提前做了。”
他出去了。
許長安起身,去盥洗室洗臉,看著鏡子前白發翩翩的自己,面無表情。
抑郁癥,她一夜之間白了頭發,本是嬌氣軟弱的個性,一場變故讓她看淡許多,不爭不搶,只對虛擬的游戲有了偏執。
她沒下樓,拿起手機看,下午五點半整。
Vgreb有消息,時嘉禾艾特她打游戲。
她回復了句:來,上線。
雙排。
兩人開了隊內語音。
五人入場,她是尼羅河女神·女媧,他是水晶獵龍者·花木蘭。
“本行三件事,獵龍、馴龍、調教龍。”
“我說長安,今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清第一波兵線時,時嘉禾問。
明明是她跟蘇家的事,就是忍不住。
“沒什么?!钡?。
“行吧,”短劍投擲兵線,【旋舞之華】旋轉著,金錢入賬,語氣不溫不淡,“沒有什么煩心事是一盤游戲解決不了的!”
“嗯?!?/p>
時嘉禾不說了,她陰陽怪氣的樣搞得他心情壓抑。
敵方諸葛亮發了話:對面女媧好煩!
視野稍作調整,女媧在塔下飄著,【創造】的矩陣空間雙層疊加,外加擊退效果的【放射】,兵線清理速度高達1。96秒!
女媧:謝謝夸獎。
能讓對手厭煩,是對自己技術的肯定。
敵方打野偷襲下路。
女媧短暫的吟唱著,【遷躍】到下路,敵方宮本武藏和李白虎視眈眈,自家孫尚香和夏侯惇在自己身后兩側。
一秒,隊友士氣大漲,孫尚香【翻滾突襲】,強化射擊,打掉宮本武藏300血量!紫黑色的地域鎧甲滲出斑斑黑點,血液的腥紅愈演愈烈。
驀地,他嘴角微揚,“哎呀呀,何必用生命來迷戀我?”
霎時,河道草叢沖來敵方隊友,諸葛亮前來支援,李白快速刷大,【青蓮劍歌】劍氣疊加,直逼孫尚香,一個【閃現】,孫尚香閃過塔內。
電子綠衣血跡斑斑,還是沒能逃過傷害,只剩下200血量!
四級李白傷害太高。
女媧沒回神,宮本武藏朝自己開啟【二天一流】,鳴雷斬落,回旋的余地都沒有,屏幕變黑。
【宮本武藏擊殺女媧】
“什么情況?”語氣震驚。
許長安微怔,給了解釋,“狀態不行?!?/p>
剛剛可以閃現,她沒用。
“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兒!”時嘉禾小心翼翼地真相,“該不會是因為蘇家少爺吧?”
“嘉禾?!彼兴?。
“嗯?”
很久才說,“認真打?!?/p>
那就是了。
時嘉禾暗自吃驚,這是她第一次情緒來連打王者榮耀都不頂用。
前期下路送了三個人頭,后期對面經濟壓制,加上技術配合各方面無可挑剔,對戰到后期,時嘉禾再Carry全場也挽救不了敗局。
勝負分明。
投了。
“餓了,吃飯了?!彼舳鷻C,下了游戲,一頭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懶得下去。
心里空落,找不出原因。
門響起,有音律的咚咚咚,三聲。
“小姐,可以用餐了。”
她應了聲,緩緩起身。
打開門,尚淺沒了人影,她徑直下樓,瞥了眼客廳,落日正好透過小陽臺,溫溫地撲在羊毛毯上,典雅到柔和。
小陽臺邊站著蘇梓,背對著門,左手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聲音極低,聽不清內容,只看他側臉眉毛上揚,不太開心。
她直接去了餐廳。
沒等蘇梓,舀了勺肉湯,慢慢地喝著。
“小姐,少爺還沒來用餐,你……”尚淺進了餐廳,他不知道她跟蘇梓的恩怨,大抵也不在乎,只在意刻板的規矩,許長安沒有遵守。
“她餓就讓她吃吧?!鄙袦\身后,站著蘇梓。
她頭也沒抬,對尚淺的話愛搭不理,“我下次注意?!?/p>
似懶懶無心,卻含著恨意。
“剛剛媽來電話,讓你以后都在家里過夜?!彼_口,語氣淺淺。
“不?!鳖^依舊垂著,跟早上一樣強硬,“我今晚就搬回學校住?!?/p>
怪胎與蘇少,她總算做了決定。
與其在蘇家受人牽制,不如住學校自由瀟灑。
“來不及了,”蘇梓看著她,毫無表情,“已經叫李媽去你宿舍收拾東西了?!?/p>
她抬頭,怒氣在咽喉,卻說不出口。
“家里安全?!碧K梓解釋,眼里是她的影子。
“學校不安全?”她困惑,有好多問題想問。
他點頭,放了勺子,看著她,“這件事沒有經過你同意,我也覺得不好,但出于對你的人身安全考慮,長安,我覺得你還是聽吧?!?/p>
她輕笑,哽咽了一聲,“行?!?/p>
這飯,也沒法吃下去。
她松了勺子,任它掉在地上也不去撿,上樓回了房間,嘭地一聲,很響,故意的。
他站在樓梯口,盯著緊閉的房門,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