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蕭離疏并沒有高估他自己的克制力,只不過,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美人在懷還得坐懷不亂的折磨到底有多恐怖,也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會懂了。
抱著吧,全身都癢而且還發(fā)燙,不抱吧,渾身都是空空的,不舒服。
結果最后兩個人都被折騰了一宿沒睡。
第二天一早,相思紅豆本來憋著笑意進來想叫他們新夫妻起床的,結果發(fā)現(xiàn)兩位主子早她們很久就起床了,只是顯然都沒睡好。
自家小姐趴在梳妝臺上閉著眼,呼吸均勻,身上還披著男人的大外衣,而自家新姑爺哈欠連天的給她梳著發(fā)。
紅豆相思愣了愣,這才道:“姑爺,我們來吧。”
蕭離疏又打了個哈欠,才向她們揮了揮手:“以后你們小姐的頭發(fā)用不著你們梳了。”
這才低頭看著伏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笑意宛如初秋的霧氣,一點點蕩漾彌散,那困意未散的眼底,卻是一圈圈彌漫著繾綣與溫柔。
她的頭發(fā)呀,以后都歸他梳了。
相思紅豆也識趣,對視一眼,將端著的水和面巾在一邊的洗臉架上放好了,便默默退了出去。
女子嫁人后,就當挽發(fā)而不得垂了,以前挽的發(fā)飾都不能挽了,只好給她挽了個尚顯簡單的隨云髻,這便說道:“別的我可也不會了,快醒醒,看看。”
蘇掩咕噥了一句,這才揉著眼睛眨了眨,向鏡子里看去,雖然松松垮垮,比不上相思給她扎的,可好歹能見人,這便點了點頭。
“好了,你換衣服去。”蕭離疏把她弄走了,這才坐在鏡子前,自己梳著頭發(fā),梳到一半,手里一空卻生生被人搶了梳子。
“我給你梳發(fā)。”
“好。”
男子的發(fā)式比女子可簡單多了,永遠只有這么一種,唯一不同的,便是用什么來冠發(fā)了,這倒是沒什么大區(qū)別,所以蕭離疏也不怕她不會。
將他三千青絲攏作一把,用發(fā)帶扎緊了,再拿精致的玉冠在前遮住,以玉簪串之便是了。
“我最近,或許會很忙。”
“忙到不來看我嗎?”
“晚上一定在家,早上也一定幫你梳好發(fā)再走。”
“好。”
蕭離疏目不轉睛的看她鏡子里的臉,忍不住問道:“不問問我去干嘛?”
“想也知道,你肯定是要在朝中動些手腳了。”
“聰明。”
蘇掩依舊認認真真給他冠發(fā):“前些日子,認識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文人,我讓他去禹王那了。”
“什么人?”
“叫宋書,當時你差點被大幽人帶去做質子那次,我借他的書社散布了一些故事,后來他把他寫的東西給我看,我發(fā)現(xiàn)他文采不錯,之所以科考落選跟行賄受賄有些關系,那一屆科舉,考官是太子的人,我本來留著想對付太子的,結果沒想到蘇珂幫了我一把,根本沒用上他。”
思及此,蘇掩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該死的,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探到科舉行賄的內幕,正打算在朝中造點勢把這事抖出來,卻沒成想蘇珂一把火,她就白干了。
只好在這宋書身上換換壓榨方式,總不能白讓她下了這么多精力不是。
蕭離疏挑眉:“我還正在愁怎么插人到蕭子胥那里呢,你可真是幫了我一把,那人可信嗎?若足夠可信,我倒是還有別的事要安排他干。”
“他倒是酸腐文人一個,除了紙上談兵也就是嘴皮子厲害了,我與他有些小交易,倒是可信之人,你若不放心,再盯幾天也就是了。”
他點了點頭,就見蘇掩已經(jīng)幫他冠好了發(fā),端正而穩(wěn)妥,比他第一次給她束發(fā)好看多了,便笑道:“嗯,不錯。”
“你不是跟我承諾過以后我的頭發(fā)都是你負責了嗎,那么,作為相互的,我也可以承包你余生的發(fā)式吧。”蘇掩說著訕訕一笑,“男子發(fā)式雖然簡單,可我也學了好久呢。”
“無礙,余生還長,梳頭發(fā)這件事,慢慢學就好。”
蘇掩無端俏臉一紅。
等兩個人都換好了衣服,折騰得能見人了,這才出門去,老白攜影子和紅豆相思齊齊候在門前,見兩人身影出現(xiàn),便齊聲道:“見過王爺王妃!”
這一聲,是正式承認了她懷王妃之名!
雖然,她毫無名分。
至于慕容歡那里?
……當然是無人問津啦。
按照慣例給王府的下人拿了紅包,蕭離疏也給了紅豆相思發(fā)了紅包,即是所謂的“改口費”了。
蕭離疏攥著蘇掩的手揉揉捏捏不愿意松:“我還有事要辦,大約晚上才回來。”
“你去吧,我也有事要辦。”
“……什么事?”
蘇掩挑眉,把手抽了回來:“反正是幫你的事。”
見蕭離疏依然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模樣,便毫不忌諱抬腳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你不是要去辦事嗎,還不快去。”
他揉了揉屁股,又瞥了蘇掩一眼,見她淡然拿了帷帽便拽著紅豆相思一塊要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小白眼狼。”
……這背影真是走得毫不留戀。
隨即自己只好也一塊從后門溜出去了。
蘇掩帶著紅豆相思往珍寶閣去,蕭離疏此刻要做的所謂大事,就算沒有仔細商議,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無非是蕭離璟和蕭子胥,大限將至了。
為了達到此種目的,那還得給蕭子胥加點士氣才是。
光送過去一個宋書還不夠,蕭子胥最是有勇無謀的,蕭離璟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所以才特意將毫無依仗的他培養(yǎng)至今,形成三分之勢。
他往往依賴的,除了蕭離璟的偏幫,就是自己手下為數(shù)不多的謀士,如今朝堂之動蕩,變成了禹王派與中立派,一時之間有大量謀士聚集到禹王蕭子胥名下,要混人進去,簡直輕而易舉。
而且因為晉王一事,處決了不少朝中臣子,空出不少位置來,還沒來得及填補全,就又出了太子之事,此時不趁機覆手朝堂,豈不對不起之前所做的所有安排和詭計?
至于蕭離疏,背負煞神之罪茍活至今,他該是,應以戰(zhàn)神之名赫赫歸來了!
網(wǎng)羅的機關已經(jīng)大致成型了,除了最頂上的抽屜還沒完工,但是依照現(xiàn)在網(wǎng)羅的規(guī)格也夠用了,其余機關也基本都齊備了,但是丁一二把密道走廊后頭的一間密室改造成了自己的機關室,所以即便完工了也賴著不走,繼續(xù)開工,研究著亂七八糟的機關,每天都是一副這個要用上那個也要用上的老媽子臉。
蘇掩伸了個懶腰,輕車熟路帶著紅豆相思便下到了珍寶閣的地下室,也就是網(wǎng)羅:“紅妝!”
露天電梯稍微美化了一下,不過依然是露天就是了,底下建筑物也完備了些,沒以前那么窮酸,而網(wǎng)羅的人手擴大了兩倍之多,肩上繡著蜘蛛網(wǎng)紋路,正有條不紊的穿梭著,傳遞著情報,以前為首的是紅妝,她是最忙的一個,現(xiàn)在她依然是這里的代首領,可因為人手增多,便可以安然退居二線,改指揮了。
紅妝聽見她乘坐露天電梯下來叫喊,立馬抬首應了:“主子!”
當下,正在疾奔忙碌的眾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迅速聚集到電梯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整好隊伍,等蘇掩終于落地之時,就見網(wǎng)羅眾人在電梯前齊齊單膝下跪呼號震天。
“見過主子!”
……聲音之嘹亮一度使她擔心,這樓頂上的珍寶閣別被你們給喊塌了喲……
蘇掩嘴角一抽,揮了揮手:“都起來吧,不必如此,信息收集最是精確的活,這一打斷要是出了錯可就得不償失了,下次再來人,無論是誰都不用這么大陣仗。”
眾人又齊齊應了聲是,便各自飛奔去繼續(xù)忙活了。
唯有紅妝迎了上去,笑道:“主子不是昨日大婚嗎,今日怎么還親自趕了一趟過來?”
“有事找你做。”蘇掩說著皺了皺眉,指了指身后的露天電梯,“對了,這是誰教的?”
紅妝憋著笑,指了指頭頂:“丁大師教的。”
蘇掩磨了磨牙嘖了一聲:“臭老頭子。”
好的不教趁她不在的時候瞎教什么呢!
誰要這群人行這么大禮了!
紅妝見她憤憤磨牙的模樣,笑得更歡了,這便追問道:“主子有何事呢?”
“借幾個人,填進朝中空職去,這一遭就算是撥開云霧見青天,光宗耀祖了,時間一久就容易忘本,所以得找?guī)讉€不僅有才,還足夠忠心的才可以。”
紅妝沉思了一會,這才道:“朝中前些天出的事多,空出來了許多職位,我們已經(jīng)填了幾個進去,但多半是小職位,涉及不到朝中中心的大事,就算是有才能的人,我們也沒有那么大能力往中心塞人啊。”
倒也是……
現(xiàn)在她們蘇家和蕭離疏都算是風口浪尖,推出來的人自然得不到重用,而且荀亓也不能再利用第二次,要再往中心安排人,可真是沒這么容易。
不過,還有科舉啊!
“再過幾天,不是科舉嗎?”
紅妝嘴角一抽,訕訕笑道:“喂喂,主子,你真的覺得我們的人會出彩到可以考狀元靠文采和實力拿下朝中中心的官職嗎?”
*作者注:還有大約十章就完結啦,接下去節(jié)奏有些快,謝謝小可愛們看到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