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曼,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青樓,在這風(fēng)情街里,一般也沒人敢得罪它,除非是正當(dāng)?shù)纳虡I(yè)競爭。
這段時間,花枝曼的媽媽又給各位金主遞了帖子,說是樓里來了新的姑娘,定得給她些面子。
這去自然是去,不過這面子嘛,可不是看她姚媽媽一個老鴇的……
“哎呦薛爺,您可來了!”
風(fēng)情街里,遠(yuǎn)遠(yuǎn)的就可以聽到姚媽媽那夸張的嬌嗔,來來往往的客人們都心照不宣的露出了笑意。
“這聲音,真舒服。”一個少年人目泛淫光,搖著扇子頗為風(fēng)流的感嘆道。
同行的伙伴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少年嗔怪道。
那伙伴連連擺手,道:“張兄有所不知,咱們京城的風(fēng)情街有三大怪事。”
“哦?說來聽聽。”少年明顯感興趣了。
只見那伙伴笑的合不攏嘴,搬著指頭數(shù)到:“一是妙仙堂的尼姑,二是春花閣的酒,三是花枝曼的媽媽。”
“哦?繼續(xù)說說。”
“張兄,這花枝曼的媽媽就在你跟前了。”
話音一落,一個嬌膩動聽的聲音便響起了:“哎呦我的王家大少爺,您可算來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隨即一陣膩人的香風(fēng)撲過來,姓張的少年便看見了一張尖嘴猴腮煞白的臉。
“我去!”先前還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猛地被嚇得一蹦三尺高,瞪圓了眼睛。
這聲音和長相也太不匹配了吧!
姚媽媽稍微有些尷尬,下一秒又滿面春風(fēng)的道:“奴家給公子留了好位置,您這朋友第一次來我們花枝曼,奴家可不能怠慢了!”
王公子點(diǎn)點(diǎn)頭,偷笑著給驚魂未定的張公子投了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很快,兩位翩翩少年郎便在各種鶯鶯燕燕的簇?fù)碇凶吡诉M(jìn)去。
今兒個比一般時候都要熱鬧,剛進(jìn)了少年,又來了老爺,窮酸書生也不少,不多時就一樓大廳和二樓雅間給坐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眼見著大咖位的都到了,姚媽媽也懶得當(dāng)門神了,扭著豐滿的肥臀走了進(jìn)去。
拐過彎彎道道,她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
“閨女兒,準(zhǔn)備好沒有?一會兒可就要登臺獻(xiàn)藝了,可別出什么亂子。”她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放心吧媽媽,沒事的。”女子嬌嬌弱弱的聲音傳來,說得話卻是讓她安心不少。
“那便好,媽媽今兒個可就拿你做壓軸了……”姚媽媽嘴里嘟囔著,腳下卻生風(fēng),快步走開了,她還得去囑咐一下其他新人。
青樓的女子,更新?lián)Q代的很快,有人老珠黃的,有被人贖身納妾的,還有各種死于非命的,因而,一個青樓要長久的生存下去,必須不斷的容納新的血液。
自葉玉顏來到這花枝曼,已經(jīng)過了七日,姚媽媽也在這段時間,新弄了七八個豆蔻少女,質(zhì)量較之以前的,要高不少。
這也是她專門給各位金主發(fā)帖子的底氣。
僅僅是一個葉玉顏,她是不會弄這么大動靜的。
而房間內(nèi),葉玉顏身著墨綠色羅裙,披著淺綠透明的薄紗,端坐在鏡子前面,執(zhí)筆給自己畫眉。
身后,那之前還虎虎生威的丫頭跟個鵪鶉似的站著,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她梳弄著頭發(fā)。
“姑娘,真的不再添些簪花嗎?”她弱弱的說道。
“不了。”葉玉顏畫好兩條柳葉眉,滿意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白皙如雪,膚如凝脂,眉似飛柳,瓊鼻晶瑩,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來這個世界這么久,葉玉顏還從來沒有這樣仔細(xì)看過自己的長相,別說,還真端得起紅顏禍水四個字。
即使眉眼之間還稍顯稚嫩,但那種美麗和氣質(zhì)已經(jīng)很突出了。
她拿起淡色的胭脂,給嬌嫩的嘴唇上抹了抹,剎那間,容顏更顯嬌艷。
“姑娘,有唇紙的……”丫頭小柔忍不住說道,一邊說,她一邊指著桌面上一片紅艷艷的東西。
葉玉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一看你就不懂得搭配,紅配綠,是要蠢哭我么?任何事,過猶不及。”
小柔癟嘴低頭。
自從那天被收拾以后,自己就再也沒在這姑娘面前討過好,只盼著杜鵑姑娘早日把自己解救出去……唉!
門內(nèi)愁緒萬千,門外熱鬧非凡。
花枝曼的大廳里,早已是一片歡樂的海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互相逗樂,眉目傳情,笑語嫣然。
在大廳的正前方,有著一個長方形的臺子,不過一米多高,上面有著兩個女子正彈著琵琶,一雙美目不斷地在下方的男客身上流連。
美,人皆向往之,男子欣賞女子理所當(dāng)然,女子自然也可以欣賞男子。
這時,汗花了妝容的姚媽媽揮退了臺上的兩個女子,自己走了上去。
沒了音樂做背景,大家自然把目光投向臺上,見著姚媽媽獨(dú)自立在中央,自是少不了打趣。
“怎地,今兒個媽媽要獻(xiàn)藝了?”
“哈哈,怕不是媽媽看饞了嘴,也想開開葷!”
臺下頓時一片哄笑。
姚媽媽見慣了場面,笑容不改,道:“奴家想開葷,也得各位大爺賞臉才是,不過,今天可是花枝曼的新人開臉的日子,各位爺就不要取笑奴家了。”
一聽說新人開臉,大家頓時就來了興致。
來這青樓,可不就是圖個樂子,圖個新鮮嗎?
“新人好,新人好,可別長的像姚媽媽你了,嘿嘿。”有人打趣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姚媽媽年輕時也是一枝花,我爺爺喝醉了還時常念叨呢!”
“當(dāng)真有這事兒?”
“嗨!燈一滅,不就都一樣么?姚媽媽的聲音可是讓人心癢癢的很……”
一陣風(fēng)兒的功夫,就又被那些渾不究的帶跑了題,還拿著自己打趣,姚媽媽心里不由有些惱怒,但臉上還是要笑嘻嘻的。
“好了好了,新來的姑娘們都等急了,她們可是盼著大爺們看她們幾眼盼的久了!”
在一陣哄笑聲中,姚媽媽施然下了臺子,對著龜奴努了努嘴,下一刻便有丫頭帶著一位抱著琵琶的紅杉少女上了臺子。
少女膽怯的不敢抬頭,臉紅的幾愈滴血,坐上去好久都不敢動彈。
姚媽媽使了個眼色,身旁的龜奴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那少女嚇得渾身一抖,立馬抬起了頭。
牙齒打著顫,結(jié)結(jié)巴巴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之后,手指揮動,勾起樂音。
她那生澀膽怯的模樣,成功引起了臺下不少老少爺們兒的注意,一個個,帶著各有意味的眼神,盯著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