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兩個人直直睡到了中午。
顧靖安遣人看了兩次,回話的才說兩位小姐剛起。
前一天晚上沒上藥的緣故,過了一夜,顧月腳上的水泡越發嚴重起來。稍一沾地,就疼得直呲牙。
陸其華看得著急,見她那副樣子,又嗔怪道:“活該!還知道疼。”
扶著顧月在床上坐著,陸其華說去幫她找藥,顧月散著頭發,一臉倦意的點點頭,還說:“那你快點!”
陸其華笑了笑,顧月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還是跋扈一點她更習慣些。
剛往出走,門口就迎面撞上來一個人,還沒來得急抬頭看清是誰,就聽到顧靖安不正不經的聲音:“喲,你這才一晚上沒見我,就趕著投懷送抱啊?”
陸其華瞪了他一眼,趕著去給顧月找藥,才沒空跟他計較。
顧靖安見她不理自己直往出走,一把撈住她的胳膊,問:“我還都沒進屋,你干嘛去?”
陸其華使勁兒的拆顧靖安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沒好氣道:“你放開,我去給顧月找藥。”
“不用了,跟我進來。”
說完不由分說的抓著陸其華往屋里走。
“喂……你放開,你……”陸其華不停地掙扎。
顧靖安突然停下,側過頭看著她,說:“你再吵,我就……”眼睛直直盯著陸其華的嘴巴看。
陸其華突然反應過來,氣紅了臉,罵道:“不要臉!”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么?”顧靖安往顧月的臥室走,陸其華還想著藥,拖著不肯動,顧靖安也拿她沒辦法,只好解釋:“小月房里有藥,你再磨蹭,她就多受罪。”
陸其華將信將疑的看著顧靖安,要是有藥顧月干嘛不說,還讓她出去找,但顧靖安也總不會拿這個騙人吧,他那么疼小月。
“你可別騙人。”陸其華不放心的補了一句,就被他拉著進去了。
顧月見來的是顧靖安,喊了聲:“哥哥。”挪著準備下床,被顧靖安看了眼她,說:“坐好。”
顧月就心虛的沒敢再動,顧靖安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眼顧月,說道:“怎么今天不去逛街了,你不是挺能耐么?”
陸其華看顧月垂著頭受訓的樣子,偷偷地笑她。
顧靖安看見了,對著陸其華說:“還有你,跟著小月胡鬧。”
陸其華的臉不滿的皺成一團,昨天她又不知道顧月瞎逛一天是為了什么。再說了。自己又不是他妹妹,他干嘛兇她。
顧月‘冒死進諫’道:“哥哥,你別說其華,小心把人嚇跑了。”
“瞎操心”,顧靖安看了眼顧月的腳,頓時就生氣,見陸其華在一旁,硬生生的半天沒有說話憋了回去,氣沖沖的問顧月:“你來北平時帶的行李箱在哪?”
顧月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還是乖乖回答:“可能在衣柜最底下放著,來之后丫頭們收拾的,我沒動。”
顧靖安擺擺手,給門口站的丫鬟吩咐道:“去找來。”
“是。”
顧月看丫鬟在翻找,小心翼翼的問顧靖安:“哥哥,你找它做什么?那里頭都是我的東西,沒……你的。”
顧靖安看了她一眼沒回她,顧月不滿的偷偷白了自己哥哥一眼。
丫鬟把箱子找到拿了過來,顧靖安看也沒看,便說:“給她,讓她自己找。”
顧月挪到床邊翻那許久未動的箱子,里面的衣服都已經收拾了,只剩下幾件無關緊要的零碎手絹之類的,顧月不耐煩的隨手撥了幾下,就準備合上。
突然手一頓,陸其華見顧月臉色又不好,輕輕地走過去,看見顧月從箱子里拿出一個瓶子,緊緊地在手里攥著。
顧月越攥越緊,手指節都泛了白,陸其華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顧靖安看顧月的樣子,也不好過,情緒復雜的悄悄嘆了口氣,站起來抓著陸其華,“跟我出來。”
陸其華掙扎了一下,指了指顧月,示意他先別鬧。
顧靖安把她往自己跟前扯了扯,低下頭,陸其華嚇得以為他要做什么,結果只是聽到顧靖安在耳邊說:“她跟阿悔兩個人的事,比較……麻煩,你讓她自己安靜一下,往通透了想。”
聽他這么說,陸其華又轉過頭看了眼顧月,她垂著頭,頭發遮了大半個臉,看不清表情,只是手里還攥著那個瓶子。
“那她的腳怎么辦?”陸其華悄悄問顧靖安。
顧靖安心想,她怎么這么多問題,也沒回答便不由分說的把她拎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還沒松手,陸其華見吵不到顧月了,才氣著說他:“你干嘛啊?粗魯!顧月的腳上還有傷呢,你不是說她房里有藥嗎?藥呢?”
“她手里攥的那個就是。”顧靖安突然停下,看著顧月的房間說。
陸其華這才放心的“哦”了一聲,可是又覺得不對,又問:“可是你怎么知道顧月箱子里有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顧月拉著她往出走,“是阿悔,那小子昨天打電話跟我匯報上海的情況,掛電話的時候順嘴說的。”
“順……順嘴么?”陸其華這么笨都聽出了別的意思。
顧靖安的手順勢摟到陸其華的肩膀上,硬是把人往自己懷里靠了靠,才說:“他當然不是順嘴一說,你這么笨都不信,我會信?”
陸其華打了一下他的手,顧靖安無動于衷,又一本正經的說:“他們兩個,就跟少訓的烈馬一樣,讓他們自己撕咬著去吧。有些事,旁人是說不清的。”
“那你剛才干嘛不告訴顧月,她多半也會好受些了,你都不知道她昨天有多傷心。”陸其華不解的問他。
“你以為小月跟你一樣笨”,顧靖安閑著的手敲了一下陸其華的額頭,接著說道:“我不說,她也知道那藥是打哪兒來的,行李是來北平前,阿悔幫她收拾的。”
陸其華走了幾步,還是想不明白,“那阿悔既然都知道顧月會傷心,他也關心顧月,為什么兩個人還會這個樣子?”
顧靖安突然停下,把她扳過來,盯著她說:“你今天已經對素未謀面的阿悔關心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