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得，這只是一個夢境，他所有的力量都來源于你們對他的恐懼。”

江盛白在夢境中的身影越發變淡：“只要你相信的話，他就不堪一擊。”

腦海中江盛白的聲音逐漸遠去，鹿溪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拳頭，同時對著不遠處倒在地上，此時口中不斷涌出鮮血的佛子微微一笑：“他們怕你，我不怕，明白了么？”

鹿溪勝在了對佛子的一無所知，他對這個曾經壓在宣一恪心頭的一座大山毫無畏懼之意，所以他才能一拳重創了佛子。

“你是來救我的？”

結合江盛白說的話，再加上眼前的情景，鹿溪自覺也能猜出大部分的內容，他正想著追問，卻在看清楚宣一恪委頓的面色時還是忍不住心軟了：“……出去我再問”

這人都傷成這樣了，我還逼他做什么。鹿溪想了想，忽然升起了一絲不可名狀的愧疚感，他感覺自己有些過分。

畢竟人家也是為了救自己才弄成這樣，無論如何也是應當投桃報李一下的。

比如現在，帶著他離開這個夢境。

“別。”

正當他打算直接上去結果了佛子性命的時候，反而被宣一恪拽住了袖子，他身形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你…你護他？”

“我不是護他。”

宣一恪顫抖著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整個人又像是泡在冰窖里一樣打著擺子，看起來可憐極了：“你在夢里殺他，沒有用…這只是他的分魂…傷的是分魂罷了”

“他的分魂……”

鹿溪正要追問，忽然止住了話頭，他忽然反應過來了——想到那一日的事情，他如何還不明白這抹藏在他自己身上的分魂才是限制了宣一恪不愿對佛子下手的原因所在。

只可惜二人對話之間不甚一時疏忽，倒讓佛子趁機化作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夢境要塌了，走吧”

鹿溪定定的瞧了一眼周遭逐漸垮塌的景象，如今夢主已醒，一切自然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只是還沒有弄清楚的東西，有些多啊……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之后便把宣一恪整個摟入懷中——

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宣一恪只感覺全身疼痛關節處更是酸澀難當；這就是長期入夢的后遺癥，魂魄剛剛回到身體，此時正在融合之中。

“宣一恪！”

還是明舒窈先注意到了他的變化，連忙上前扶起他：“你還好嗎？”

“鹿、鹿溪呢”

夢境的傷害雖然不會跟隨來到現實當中，但他睡了太久，身體虛弱的厲害，他擔心鹿溪，正要強行起身的時候卻被另外一雙手從明舒窈那接回去了。

二人四目相對。

正是鹿溪。

“我沒事。”

宣一恪有些郁悶的發現，這一覺睡醒只有他自己全身難受疼得厲害，反觀鹿溪此時仍舊是那副容光煥發的模樣——

這是什么體質？

“舒窈，你先出去一下。”

鹿溪扶著宣一恪，語氣平淡的讓人找不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我有些事情要問宣一恪。”

宣一恪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