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骨細胞與成骨細胞在受到了強盛生命能刺激之后,開始了依舊緩慢但實際已經(jīng)遠超常速的生長,因此帶來的痛苦也是數(shù)倍以計的。
直到四個多小時后,上臂骨才恢復如初,阿萱也終于耐不住精神與肉體的雙重疲倦而睡了過去。等到她再次被人叫醒的時候,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唔……”她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向眼前的人,“子鐵前輩啊……”
“你怎么一個人睡在這種地方?”子鐵有些責備地道,“這樣是會感冒的——即使是忍者,不,正因為是忍者才更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我本來是打算等到斷骨愈合的……對了!”她恍然驚醒,“佐助、佐助他被救回來了嗎?”
“……還沒有消息。”子鐵黯然地搖了搖頭,“昨天夜里鹿丸帶著合共五人的小隊去追逐后就沒有傳回任何消息,后來那幾位留下來協(xié)助木葉重建的砂忍者自請支援,也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jīng)出發(fā)了。”
“火影大人準備等離開村子執(zhí)行任務的上忍們回來后再派出新的援助……到時候醫(yī)療班的人也會隨行。”
“……我明白了。”阿萱翻身而起,直奔火影塔,“我這就去請求火影大人派我去增援……就算我這個所謂的醫(yī)療忍者只是半吊子,至少也能幫人保命!”
“……喂!”
…………
綱手果然同意了她的支援請求,并特別囑咐她務必在保證了自己和他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再考慮奪還任務。
阿萱成為了唯一一個頂著下忍頭銜便單槍匹馬出動的忍者,她一路追著先前的隊伍行走的痕跡,向著與田之國接壤的國境趕去。
必須趕在他們通過終焉之谷前阻止……對吧?
不過盡管早已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倒在路途中的同伴們的虛弱程度仍舊讓她心驚。
第一個是倒在一大片被摧毀的林地中央的丁次,雖然沒有外傷的存在,但身體能量已經(jīng)完全透支,整個人都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上,而他的敵人則已經(jīng)死了。
對別人來說,這恐怕是最令人棘手的傷情,但阿萱的生命能剛好是對癥下藥,很快就讓他脫離了生命危險。
第二個是渾身上下多處穿透性傷口的寧次,敵人同樣死亡。
阿萱幫他處理了傷口內(nèi)部殘留的微小異物后,又對最嚴重的幾處貫通傷進行了初步的治愈,最后留下折光的冰晶好讓后來趕到的醫(yī)忍能夠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便繼續(xù)前行了。
第三個是牙,他和赤丸都渾身濕淋淋的靠在岸邊的巖石上,整個人都透著失血過多的虛弱感,后來支援的勘九郎已經(jīng)解決了敵人,算是消除了危險信號。
她也只能幫牙將外傷治愈,不至于再繼續(xù)失血而已,至于已經(jīng)流失的那部分血液,也只能在回村后靠藥補跟食補了。
第四個是鹿丸,因為及時得到了來自手鞠的援助,倒是除了小指骨折與查克拉透支外沒有別的問題了,但他們同時也給了阿萱兩個新情報——一個是來自音隱村的支援,來者是能夠讓先前的「音忍四人眾」感到恐懼的少年「君麻呂」,恐怕實力極強;另一個則是來自砂隱村支援者我愛羅。
鹿丸拒絕了她為自己療傷的好意,并且指出了她自己也根本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的確,先后三次醫(yī)治了近乎致命的傷勢,即使不用完全治愈,所造成的消耗也是巨大的,阿萱已經(jīng)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卻還是竭力向前奔行著。
遠遠地就看見了一片白骨之森,她的腦中一陣眩暈,但還是咬牙堅持著跑了過去,對著脫力坐在戰(zhàn)場中間的我愛羅和李問道:“佐助呢……音隱來的人應該都已經(jīng)……”
“小萱小姐?”李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佐助的話,應該是朝著火之國邊境的終焉之谷過去了。”我愛羅給她指了方向,“你如果快點趕過去也許還能追上他……”
“謝謝!”阿萱來不及聽他接下來的話,就朝著我愛羅指的方向過去了。
“她看起來很糟糕……”我愛羅望著阿萱的背影,“即使趕上了,也做不了什么吧……”
…………
不管阿萱究竟能不能做什么,但她總算是追上了佐助,在他已經(jīng)擊敗了鳴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顯而易見,這是他以自己的意志做出的決定。
就算先前離開村子是被動的,但只這一件事,要深究的話就能夠定性為叛村了。
天空灰蒙蒙的,大雨傾盆而下。
“佐助——”她扶著旁邊的石頭,用自己最后的力氣大聲叫住了對方,“你……停下……”
“你也是為了阻止我而來的嗎?”佐助確實停下來了,他轉過身看著阿萱,“不過看你這樣子,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
“佐助,你……我本以為你不是自愿離開的,但現(xiàn)在看來……”阿萱望著佐助,喘息著,“不惜與出生入死的同伴決裂……與生彼養(yǎng)彼的故鄉(xiāng)訣別,你……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就只是因為再次見到了鼬嗎?”
“我只想要得到足以殺死那個男人的力量。”佐助冷冷地道,“我再說一遍,不要妨礙我。”
“好……”阿萱的臉色有些冷下來了,“你真是……今天我的確已經(jīng)沒有阻止你的力量了,但是……你記住,我的想法與你不同,我不會支持你,永遠不會!”
“無所謂。”佐助冷淡地甩下一句話,沒有絲毫留戀地轉身離去,“宇智波的仇恨,本就與你無關,你對此持怎樣的態(tài)度,同樣與我無關——天·華·萱。”
「天華」的音節(jié)被刻意加重了。
“你——”阿萱渾身發(fā)抖,臉上涌現(xiàn)出一絲潮紅,“宇智波佐助,你——很好!”
“復仇、復仇!”阿萱面色激動,“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復仇!說到底,你還是在相信著鼬所說的!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其中另有隱情嗎?”
佐助的背影一僵,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道:“你想要為那個男人辯解什么嗎?”
他其實并沒有很好地壓抑住冷淡語調(diào)之下的顫動,然而情緒激動的阿萱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繼續(xù)激動地大喊著:“一個人殺掉全族這種事,那時候的他根本就辦不到吧!”
“哪怕他早就是上忍了,可是宇智波一族的上忍難道很少嗎?”
“就算真是他做的,他為什么不連你我一起殺掉?!”
“而且你知不知道……他已經(jīng)……”
病得很重了……
“夠了!”佐助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阿萱的衣襟怒吼道,“就算另有隱情又如何?如果沒有力量,那就永遠都不會有得到真相的資格!”
甩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再不管阿萱的反應。
阿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深藍色的背影在雨幕中變得模糊、消失,終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仰面向后倒去。
滿臉的水痕,已然分不清楚是雨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