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舟的自救似乎沒什么用，八卦的往事是最好的話題發酵劑，一聊就停不下來。

“舟舟姐，照你這么說，中大全校的女生都有人惦記？”凱文問。

“行了吧！怎么沒那么多人惦記我啊？中大女生就算少，男生的品味也不差的好吧？像你這樣又聰明又漂亮性格又好的女孩子，放哪兒沒人惦記啊？我要是個男生我也想辦法追你！”王瑾摟著余周舟說，“你畢業走的那天，我看見那個某某某眼淚花都出來了，那男生平時多糙啊！有緣無份也是可惜了。”

“我的天吶啥有緣無份都冒出來了，某某某是誰啊？”余周舟崩潰了。

“某某某太多，我就不點名了，人家也都結婚了嘛！”王瑾笑得很八卦。

“那為什么中大的男生不把舟舟姐追到手，反而讓姐夫撿了漏呢？”凱文終于拋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王瑾正要說什么，突然情商臨時在線了，她發現自己左邊坐著柳易，右邊坐著阿迪，某些往事在這個場合提起似乎不太合適。

“凱文，這方面你可得和我學習。”柳易主動接話，“別人思前想后顧慮太多不敢去追的時候，我就偏偏啥都不想，一門心思上來就表白，所以嘛，活該笑到最后的是我，哈哈哈哈！”

王瑾看了看柳易，心領神會地笑了。

阿迪也笑了，笑得十分復雜。

凱文終于在晚飯開始之前懂得識趣地走了，余周舟帶大家去大圍的茶樓，柳易要了好幾罐啤酒，和阿迪也算把酒言歡。余周舟拉著王瑾，打聽了不少中大的近況。

王瑾和波波一直在中大隔壁的A大工作，基本掌握了中大所有的第一手八卦。轉眼畢業這么多年，余周舟與王瑾的博導現如今江湖地位已如日中天，隨時劍指院士，而與余周舟同期畢業留在大學工作的，很大一批已經位列國家的各種人才計劃名單，最普通的也一定是副教授以上級別。工作方向的差距導致的生活圈子漸行漸遠，讓余周舟感嘆人生之路的多變與復雜。

“舟舟，你沒去高校工作真是可惜了。”王瑾感嘆，“現在人才計劃這么多，待遇也越來越好，像你這樣的，回頭真的應該試一試。”

“我離開學術圈太久，回去太晚恐怕混不下去了。”余周舟回答的很實在。

“有老板罩著，怎么會混不下去。”

“師姐，我一般不太會求人，就算老板能幫忙，我也不好意思主動去找他。我這個性格，太直，又沒什么情商，說不準哪天得罪人了都不知道。這些年我雖然不在學術圈混，但和咱們的同學和圈子里的朋友也有不少聯系，大概也知道一些所謂的規則。相比較而言，我覺得自己還是適合在香港工作，不說別的，至少在人情世故上真的省心很多。平時也不需要刻意為明確的目的去交朋友，下班之后完全沒有酒局飯局，就算在工作和人事上有什么不妥，那也基本上是公對公的，極少有什么私人恩怨。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以后，真的很難再適應另外一種活法了。”

“你說的有道理，但也不是完全如此。你在香港就真的那么純凈嗎？別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現在覺得舒服，那是因為還沒真正在江湖里闖蕩呢！”

“王瑾師姐說得對。”阿迪插話說，“我覺得你現在有點偷懶。香港的工作環境確實比較單純，但如果到了商業運作級別，一樣會有人情世故。那么多供應商拼命過來和你搞好關系，別看他們都是老外，個個都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你難道以為他們就真的目的單純嗎？”

“你怎么知道供應商都來和我搞好關系？”余周舟反問。

“我們好歹也是這次中試項目的參與方，這次中試涉及的那么多供應商，試問哪個不認識你余周舟的？所謂的單純，是沒有足夠的商業利益吸引，等利益大到讓人瘋狂的時候，你看看他們會不會鋌而走險。”阿迪回答。

“鋌而走險？最鋌而走險的應該是你們團隊吧！已經開標的項目都可以被叫停，你們團隊背后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啊？”余周舟忍不住丟出這個讓她不爽很久的問題。

“怎么說著說著還懟起來了。”王瑾趕緊拉架。

“師姐，我們就事論事呢！”余周舟趕緊解釋，“香港的工作方式就是這樣，有啥說啥，不過剛才那個質疑，我也就咱們私下聚餐互相懟懟，說真的，公開場合我還不太敢說呢。說到底，還是我現在級別不高，只能專心鉆研技術，沒真正投入到商業運作中去。也許在單純的背后，有很多我看不到的東西。但現在吧……就像阿迪說得那樣，我就是偷懶，就是不想陷進去，就只想專心鉆研技術。”

“鉆研技術你就永遠都是升不了職的技術專家。”柳易補刀，“不過不升職也挺好，你就樂得單純吧！”

“我繼續裝傻，不單純的事兒交給你做，不也挺好？”余周舟對柳易說。

“完了，老婆大人下命令了，我得趕緊奮起直追啊！明年一定把注冊工程師考下來！”柳易點頭哈腰。

“什么注冊工程師？舟舟也要考注冊工程師嗎？”王瑾問。

“她已經是注冊工程師了。”阿迪幫著回答。

“你怎么知道。”王瑾問。

“別忘了，現在我們是商業合作伙伴，我有舟舟的名片。”阿迪揮揮手里的名片。

“你還隨身帶著舟舟名片？”王瑾一把抓過來看。

“我……最近沒整理名片夾，好多人的名片都在包里裝著。”阿迪略帶尷尬地說著。

“你這名片上頭銜不少啊！香港工程師學會會員，工程師管理局注冊工程師，首席水務專家，國際水協青年委員會委員？你在國際水協也有職位！”王瑾驚訝地問。

“這是被陳師兄拉進去的……”余周舟不好意思地說。

“那也很厲害啊！國際水協可不是想干就干的！這樣吧，我們那邊最近正在引進客座教授做短期教學，你有沒有興趣？”王瑾問。

“你是說給大學生上課？”余周舟來精神了。

“不是本科生，是研究生。”

“哇，那太有興趣了！我最大的愛好之一就是給人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