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舟告別王瑾和波波,來不及依依惜別,就趕在最后時刻沖向安檢,最后一個登上飛機。在飛機上正準備給手機關機的時候,看到柳易發(fā)來的一大串信息,全都是追問她是否順利登機。余周舟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趕場子,還沒來得及和柳易報平安。在飛機即將開始滑行的時刻,余周舟迅速發(fā)了幾個字“已登機”給柳易,就被空姐催促著關了機。
飛機滑行過程中,余周舟突然感覺到無法抑制的困意襲來,這些天連軸轉地上課和聯(lián)絡舊友,幾乎沒有一天的喘息,突然有時間可以坐定,余周舟就再也頂不住了。不顧起飛過程中垂直的座椅靠背如何不舒適,余周舟的頭一歪,瞬間睡得人事不知。
近三個小時的航程,余周舟一次都沒醒,直到飛機降落,廣播響起,余周舟才掙扎著睜開眼睛。
迷迷糊糊等飛機停穩(wěn),順著人流走出飛機,走出大堂,柳易過來幫她拿行李的時候,余周舟還糊里糊涂的。
畢竟已是深夜,精神狀態(tài)全都不在線。
“你這樣子,別人把你拐了都不知道。”柳易看著目光迷蒙的余周舟說。
“哦……”余周舟仔細看了看身邊的人,確定是柳易,放心的繼續(xù)迷糊去了。
回到家,柳易還沒把東西放好,余周舟已經自覺地把自己丟到床上,光速進入睡眠。這一覺,必然是昏天暗地,直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中午,余周舟醒來,一睜眼柳易正瞪著大眼仔看她,把魂魄神游的余周舟嚇了一跳。
“活過來了嗎?”柳易捏捏余周舟的耳垂。
“嗯……”余周舟回答得很心虛,實際上她還沒徹底清醒。
“凱文來了半天了,你要是再這么睡下去,我和他都快沒話聊了。”柳易趴在余周舟耳邊悄悄說。
“凱文?”余周舟一時還沒適應香港人愛叫英文名的節(jié)奏,“哦……凱文來了啊?”
余周舟掙扎著坐起來,一起身就感覺自己頭暈眼花、滿目金星……
“我怎么有點兒頭暈?”余周舟嘟囔著。
“肚子餓嗎?”柳易問。
“餓!”余周舟肯定地回答。
“餓了這么久,當然感覺暈了!”柳易塞給余周舟一杯水,轉身走出臥室。
余周舟定定神,一口氣把一大杯水都喝了,鉆進洗手間快速洗漱完畢,出來看到凱文正窩在沙發(fā)里看電視,柳易不在客廳,廚房里倒是飄出陣陣香氣。
余周舟坐下,扯過凱文的領子問:“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是不是天天過來蹭飯?”
“冤枉啊舟舟姐,我可是每日獨守空房翹首以盼你的歸來,你回來了我才敢蹭姐夫的飯吃啊!”凱文趕緊解釋。
“算你識趣!”余周舟放過凱文。
與此同時,柳易端著幾大盤燜面走出來。
“來,托你舟舟姐的福,今天讓你嘗嘗內蒙特產豆角燜面!”柳易把面放下介紹說,“等會兒還有小菜,還有舟舟媽媽自制的辣椒油,你都試試。”
“舟舟姐,每次來姐夫都有新花樣!”凱文楚楚可憐地說著,“這讓我怎么招架得住啊!”
“得了吧別假惺惺了,就算不換花樣,只要是你姐夫做的就沒見你招架住過!”余周舟狠狠把筷子拍在凱文面前。
“嘻嘻,謝謝舟舟姐!”凱文拿起筷子,嬉皮笑臉了一下,就熟門熟路地就著小菜大口吃起來。
余周舟也沒有猶豫,她實在太餓了,匆匆挖了一勺辣椒油拌進去,就夾起一大筷子往嘴里填。
“你們師徒二人吃飯時的豪邁倒是如出一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柳易看著對面兩位吃貨感嘆道。
“誰和他一家人,我和你才是一家人,別搞錯了!”余周舟嚼著一大口面也不忘嘟囔。
兩位吃飯積極分子風卷殘云,十分鐘的功夫就各自消滅了一大盤。此時柳易還在慢絲條理地拌面。
凱文很自覺地走進廚房,自己給自己又盛了一大盤子燜面出來。
“你也盛太多了吧!我和柳易不夠吃了怎么辦?”余周舟毫不客氣地擠兌凱文。
“沒事兒,我做得多,管夠。”柳易幫凱文說話。
“就是,鍋里可多呢!”凱文把推成小山一樣的盤子放下,“要不要我?guī)湍闶ⅲ俊?/p>
“我自己來吧!我愛吃鍋巴!”余周舟說著親自去鏟鍋巴吃。
吃飽喝足之后,凱文照例賴著不走,繼續(xù)窩在沙發(fā)里看電視。
“你家沒電視嗎?”余周舟問這塊猴皮糖。
“還真沒有!租來的房子,哪像你們這樣置辦得那么齊全。”凱文說。
“你那么有錢,隨便買買不就都置辦好了?”余周舟逗他。
“我可沒錢,錢都在別人手里,我和我媽窮得很,不然我也不會出來做小工程師。”
“你的窮和我們理解的窮恐怕不是一個概念吧!”余周舟看看凱文身上穿的款式簡單但一看就質地精良的T恤。
“你這是啥意思?”柳易不解地看著余周舟,“你不是說他全都是瞎編的嗎?”
“瞎編什么?”凱文不明白。
“瞎編你是富二代啊!上次去深圳吃火鍋你不是哭哭啼啼地喊著要結婚、要給你家留個后,好繼承巨額財產啊!”余周舟提醒。
“哦……我沒瞎編。”凱文回答。
“我知道你沒瞎編。”余周舟淡淡回答。
凱文有點錯愕地抬頭。
柳易意味深長地笑了。
“那你那天是什么意思?”凱文問。
“保護你唄!大庭廣眾之下,你那么高調地宣布自己是某顯赫家族的繼承人,這是生怕沒人綁架你咋滴?”余周舟問他。
“不是,我是說……你為什么就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呢?你自己都說,我說的話破綻百出,根本就是一個拙劣的謊言。”凱文問。
“拙劣是拙劣了點,這種上個世紀的三俗戲碼今時今日還能看到,你說手段拙劣不拙劣?不過拙劣不代表就是謊言,就算再三俗,那也都是你家的故事,不是嗎?”余周舟看著凱文問。
凱文今天的眼神沒有一絲憂慮,他堅定而輕松地看著余周舟,眼角帶著笑意。
“舟舟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跟你說話太輕松了,反正啥都瞞不住,哈哈!”凱文大笑著,神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