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了,不要說現在,就算是我和張曉牧還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沒接觸過他的客戶,我怎么可能跑去跟他客戶說些什么!
見我不答,趙倩臉上的神情更加惱怒了,她手臂舉起,又想再扇我一巴掌:“白舒秋你個賤人!就是看不得我和我老公現在過得好是吧!”
我終于明白過來了。
不知道怎么張曉牧那個人渣做過的極品事,傳到了他的客戶那里,這筆業務也就黃了,趙倩以為是我說的,過來找我麻煩。
這一巴掌我當然不可能受著,正要擋開她的手,就感覺到自己的馬尾被人抓住,猛力地一扯,身子就往后仰去!
“咚——”地一聲,我整個人磕在大理石的洗手臺上,后背鉆心的疼。
汪絮看著我不接恨地用力抓著我頭發不放,嘴里罵著:“還敢還手?!你知道我媳婦肚子里有我張家的種了嗎!就你個破鞋!敢對我兒媳婦還手?!”
她罵得不干不凈,還拿腳往我身上踹,我痛得快要尖叫卻又生生忍住,不愿意在他們面前落了下風。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
“就是,有什么事好好說嘛!”
門外的同事也許是看打得太狠了,也出聲勸著,但沒有人敢進來拉架。
畢竟一個孕婦、一個蠻力的老太婆,誰也惹不起。
汪絮也許因為兒子的事,和我之前懷不上孩子的事,早對我憋了一肚子火氣了,罵著罵著不解氣,還拿起洗手臺上的洗手液哐哐地砸我腦袋。
“個小賤人!當初裝得那么清純勾引我兒子,沒想到早跟外面的野男人廝混在一起了!”
她邊砸邊罵,更是騰了手去撕我的裙子,“看看啊!是不是下面那玩意都賤得爛壞了!”
我腦子被砸的發昏,死死揪著自己裙子不讓她得逞,也許是糾纏中,手指抓到了她的手背,就聽到她尖叫了一聲,趙倩馬上沖上來看,隨即,之前沒有落到我臉上的那耳光,終于扇在了我臉上。
響亮得讓人心驚肉跳的。
“白舒秋!你敢抓破我媽的手!”趙倩完全不顧自己的孕婦身份,上來就跨到我身上,指甲鋒利地撓過我的臉,我只覺得一陣刺棱地疼,也不知道破皮沒破皮。
終于,公司大樓的保安被人給找來了,把這兩個極其兇悍的女人,從我身上扯開。
“白舒秋,你要讓我老公不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臨走時,趙倩還跟我放著狠話。
領導本來下午在外面的,聽說這事,也趕了回來,見我這幅凄慘的模樣是絕對上不了班的,也給我批了假,讓我去醫院檢查檢查,上上藥。
這次不比之前在婦產科外那次,趙倩和汪絮都認定是我黃了張曉牧的業務,對我下手狠了不少。
我渾身疼得難受,也顧不得許多,打車去了醫院。
“還好你的傷主要集中在臉上和肩膀胳膊這些地方……”醫生絮叨地跟我說著:“不過你這段時間還是要好好休息上幾天,你的腰部外傷引起了軟組織腫脹……”
工作那邊……肯定只能暫時請假了。
我拿著檢查單子走出醫院,心底怨憤無比。
之前受的委屈,我都不打算追究了,可沒想到他們非但不收斂,居然還做出不分青紅皂白找上門來打人的事……
張曉牧一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天色忽然暗沉了下來,頭頂烏云密布,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我沒有帶傘,只想著小跑到街邊打車,可身體實在是動作稍微大點就疼……我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一聲悶雷響起,漂泊的大雨嘩啦啦地下了起來,來不及重新躲回醫院的屋檐下的我,被淋成了徹頭徹尾的落湯雞。
一輛私家車從街邊快速駛過,泥洼里的水被輪子飛濺起來,泥水濺在我的衣服上,臉上。
司機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飛也似的快速離開。
就在我狼狽萬分的時候,另一輛黑色的賓利,在我面前緩緩停下了。
車窗搖下來,我看到嚴封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以及在他身邊的坐著的舒夏。
我下意識趕緊偏過頭,用被淋濕的頭發,遮住還紅腫的半邊臉。
“姐!”舒夏看我這個樣子,趕緊推開車門打傘下來,“你這是怎么了?沒打傘怎么也不找個地方躲著?這么淋著是會感冒的!”
說著,她就要把我往車上拉。
我被她拽著走了兩步,還是別扭地站住了,“我一身都淋濕了,一會兒坐得你們車上都是水,我自己打車回去。”
“現在雨這么大,怎么可能讓你在雨里吹風等車,到時候感冒了怎么辦?!”舒夏不高興地又拽了我兩下:“姐,上車!”
我爭不過她,也不好太過推辭,最后還是上了車。
她和嚴封坐在前面,我一個人坐后座。
車廂里泛著一股淡淡的木香味,很清淡,很好聞。
舒夏今天穿的白色的裙子搭檸檬黃的針織衫,柔軟的頭發燙得微卷披著,可愛又溫柔的小女人模樣。
而后座的我,頭發濕漉漉地黏在臉上,濕透的裙子壓在灰色的坐墊上,瞬間把墊子浸濕,湮出深灰色的水漬,尷尬萬分。
我和舒夏,此時簡直是兩個極端。
從我上車開始,嚴封都沒有說話,只是專心開車。
一頭利落地短發修剪得干干凈凈的,絲毫不像現在有些男生愛在頭發上搞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整個人平時穿戴都特別簡單,但卻特別的有男人味。
也只有這樣的男人,和乖巧善良的舒夏,是相配的。
這么一想,我縮手縮腳地坐在后面,感覺現在如此狼狽的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姐,你這是怎么了?”舒夏回頭看我,臉上是擔憂的神色:“今天你不是該在單位上班嗎?怎么會在醫院外面?”
我嗯了一聲,猶豫著要不要把趙倩和汪絮來公司鬧的事告訴她時,包里的手機響了。
我接了電話,那頭是上次我陪著去醫院產檢的同事徐穎打來的。
“我聽說你前夫的婆婆和他媳婦今天找到公司來了?”她很緊張。
看來已經傳到她這個在家安胎的孕婦那里去了,我也不打算跟她隱藏,直接承認了。
“哎喲!”她叫了一聲,替我忿忿不平地叫道:“他們還真是有臉!你怎么樣?去醫院檢查了嗎?”
“嗯,檢查了,還好,就是得休息兩天。”前面有妹妹他們,怕舒夏擔心,所以我沒有詳細說,“估計是得跟公司請假了。”
雖然說女人打架,手勁是有限的,但汪絮抓著我磕到洗手臺上的時候,真是特別的特別的痛,我幾乎懷疑自己的脊椎骨都被磕斷了。
“都上醫院了,還好什么呀好!”徐穎特別生氣:“我上次就跟我老公說了你那個不要臉的前夫的事,他也很看不過去,直接就取消了和你那個人渣前夫的業務——”
“你老公?”我抓住了重點,終于知道汪絮那邊說的工作黃了,是怎么回事了。
事情就是這么巧,徐穎的老公剛好就是我前夫業務上的客戶,徐穎這么一說,張曉牧手上的這單業務,自然就黃了。
徐穎聽明白了我說的話之后,頓時愧疚起來:“原來是我惹的禍……對不起啊舒秋,我這就讓我家那口子找他們算賬去!”
說著,我就聽到她那邊急匆匆的腳步聲,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聽到她風風火火地掛了電話了。
我有些緊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正要撥電話回去,就聽到舒夏的追問的聲音:“姐,是不是前夫他們又來找你麻煩了?!”
我啊了一聲抬頭,就對上她擔心的目光。
我遲疑了下,沖她安撫地笑了笑:“看把你給急的,放心吧,你姐沒吃虧,今天就趙倩自己來的,她一個孕婦能有多大勁,也就爭執了兩下,就有人趕緊把我們拉開了。”
也許是我在醫院處理過之后的模樣沒那么凄慘,也許是我的演技語氣太好,舒夏像是真信了,盯著我安靜了一小會兒才問:“真的啊?那你剛才在電話里說要休息幾天?”
后視鏡中的嚴封忽然抬起眼皮,深邃而漆黑的眸子向我看了一眼,沒預警地撞上他的視線,我心倏地一跳。
他很快轉開了眼,英俊的臉上依舊冷漠。
心口因著他的舉動,忍不住往下沉了些,隨后,反應過來的我,在心底嘲笑著自己剛才的反應。
居然會因為嚴封的一個眼神,就緊張起來,白舒秋,別忘了,他現在可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了!
“姐?”見我沒回答,舒夏又疑惑地叫了我一聲。
我收回心思,心里想著剛才怎么忘了換成發短信給徐穎說呢,但也好在很快找到了借口:“今天是領導回來批的假,我不跟同事說嚴重點,怎么好多請兩天假休息休息?”
舒夏將信將疑地看了我兩眼,似乎終于信了,但剛轉過頭去,就又轉了回來:“姐,你真不要讓嚴封幫幫你么?像前姐夫那樣的人,說不定教訓一頓,就不敢招惹你了。”
“我都說了,今天趙倩也被我教訓了,你啊,就別再操心我的事了。”我假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岔開話題:“對了,你們之前不是說去看戒指了嗎?戒指看得怎么樣?定了哪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