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抬眸撇了灰蒙院長一眼，嚇得他快速將手縮了回來。
“反正他是我先看上的，也是我帶來學院的。”灰蒙院長偷偷看了看無涯的臉色，發現其沒有太大變化后，小心翼翼的道：“所以他應該是給我當徒弟才對。”
無涯并未理會快要氣的冒煙的灰蒙院長，直接將一個略小的酒壺扔向小九，“要做我的徒弟，明天早上六點來竹舍。”
說完，歪歪倒倒的往外走去。
“老混蛋！”灰蒙院長對著無涯的背影唾罵了一句，然后跑到迷迷糊糊的小九身邊，獻媚道：“小九啊，那就是個酒鬼，咋們不用管他，你要不要考慮做我徒弟啊？”
“他就是無涯？”小九打斷了喋喋不休的灰蒙院長。
他剛剛貌似聽到灰蒙院長叫那個紅衣酒鬼“無涯”，難道這就是清風師叔要求他拜師的人？
可是不太像啊，他明明記得畫像上看到那個無涯一身紅衣，顯得瀟灑肆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張揚的氣息。
那個人，跟這個渾身酒氣、走路都歪歪倒倒的人，怎么都扯不到一起啊！
如果非要有什么相同的話，只有那一身顏色款式相同的紅衣了。
不過鑒于那是師叔的要求，他不得不謹慎對待，畢竟人是會變的；更何況鳳葬學院敢跟院長叫板，還叫“無涯”的應該沒有幾個。
果不其然，灰蒙院長在小九疑惑的眼神中解答了他的疑惑，“你認識那個老酒鬼？”
“不認識。”小九撇撇嘴，有些不滿的道。
這個死老頭怎么回事？不知道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嗎？真不可愛！哼！
對于小九內心的不滿，灰蒙院長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將本就褶皺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那你問他是不是”無涯“干嘛？”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拜你為師了！”小九傲嬌的扭頭。
“對對對，他就是無涯，鳳葬學院唯一一個，絕對沒有重名……”灰蒙院長聽到小九的話，還以為有戲，直接一跳三丈高，介紹的那叫一個詳細。
“哦。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小九聽完灰蒙院長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已明白，隨后就開始趕人。
反正他已經知道那個人就是他跟清風師叔“交易”的對象，那么這個說個不停的老頭也就沒用了，讓他離開最好不過了。
“……”灰蒙院長聽到小九的話，有些傻眼，接下來難道不是應該拜師了嗎？
“傻老頭，小九的意思是不告訴他，他就不拜師了。”肖然上前一步拍著灰蒙院長的肩膀，仿如關愛智障一般的道：“可他也沒說你說了拜你為師啊。”
灰蒙院長聽完，迷茫的眨眨眼，半晌反應不過來，還有這種說法？他怎么不知道。
“嘖嘖，真是傻的可愛。”肖然作死的摸了摸灰蒙院長灰白的頭發，“你是你一傻兮兮的老頭，我們可愛又帥氣的小九怎么可能會拜你個糟老頭為師？”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這個傻兮兮的老頭，就想調戲他。
當然灰蒙院長的身份、以及灰蒙院長超強的實力，暫時被他忘了……
“你說誰傻？”
灰蒙院長一聽到“傻兮兮的老頭”的幾個字，心里一直緊繃著的弦突然就斷了，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摸著他的頭，調笑道：“傻兮兮的老頭”。
“我說你啊。”肖然不明所以都看著灰蒙院長，“傻兮兮的老頭。”
“哈哈哈……”灰蒙院長再一次聽到肖然說這三個字，突然就笑了出來，“我決定了，不要那個小混蛋做我徒弟了。”
幾人聽到灰蒙院長的話，面面相覷，“院長這是氣傻了？”
在幾人懵逼的眼神中，灰蒙院長直接拽起肖然宣布道：“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徒弟了！”
說的擲地有聲，甚至比之前打小九的主意還要認真幾分。
幾人迷茫摸摸頭，紛紛表示：貴圈真亂！這才幾分鐘，就“換”徒弟了，最重要的是，你要收徒的對象同意了嗎？
被收徒對象肖然表示很懵逼，他只是看這老頭挺傻，摸摸他的頭，怎么就成他徒弟了？不對，他還沒答應呢！
肖然想著，從灰蒙院長手中掙脫出來，抱著自己的胳膊一臉的防備：“傻老頭，可別亂認徒弟啊，我可還沒答應呢。”
“你現在答應不就行了。”
灰蒙院長一雙老眼亮晶晶的盯著肖然，仿如一只等待主人投食的哈巴狗。
“嗯。”肖然也不知道那根筋突然搭錯了，居然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哈哈，太好了，我有徒弟了……我有徒弟了……”
灰蒙院長見肖然點頭，突然大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又突然哭了起來。
幾人看著灰蒙院長灰黃的眼眶中不斷掉落的眼淚，均是一臉懵，這是什么情況？
這其中，當屬肖然最懵，他雖然點頭之后就有了后悔的想法，可他還沒有說出口啊，怎么這傻老頭就像哭上了？
可看著自家新晉師傅的眼淚，他又不能不管，只得手忙腳亂的幫著他擦眼淚：“傻老頭，你別哭啊，我不反悔還不行嗎？”
可肖然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灰蒙院長眼淚掉的更勤了。
“啪塔……啪塔……”一滴滴半透明的眼淚落在地板上，慢慢浸入地下。
“肖諾，你說過，等我收到徒弟了，你就給我倒茶。你出來啊，我渴了。”
“還有師傅，你說過，只要我有徒弟了，你就親手給我系上衣帶的。”
“你們出來了，出來啊！”
……
灰蒙院長一邊哭，一邊喊著，哭得傷心欲絕，喊得痛徹心扉。
讓圍觀你幾人聽到一陣陣心里酸痛。
小九看到灰蒙院長的痛苦的表情，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頭腦發黑，直接就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仿佛也聽到了有人在哭喊：“你說好等我回來的，你怎么就死了呢？”
重華看到重心慢慢滑落的小九，直接卷起小九和他依附著的西陵冥蝶一個瞬移，消失在眾人面前。
幾人看到西陵冥蝶等人離去，雖然急但也并未多話，靜默著并未發聲，畢竟眼前還有已經完全失控的灰蒙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