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信干嘛?不是回老家了嗎?
顧容君略帶遲疑的打開信封,這不過是一些平常問話瑣碎事,也難得他費心寫。
顧容君大致看了看,無非是一些鎖話,卻讀至三張時,瞧見筆記與前面大為不同。
容君留心下來,字體潦草成風,依稀還是能看出是什么意思。
上面寫著‘現今天子憂心忡忡,恐釀成大肆革辦,這一切禍源皆因,天子恐覆前朝之難。這讓信笙傷透無主,唯有辭官回鄉,永不入這沽名,方能保住這李家血脈。辜負女公子美意,還望海涵,只等令歸后,在那必經之路等上百年,來還女公子高明恩情。’
這張是李信笙寫的,難怪跟前面幾張形成天差地別。
看來自己所料不錯,皇上李信笙王余忠已經秘密見面了,這定下約定,永不入京。
這樣也好,現如今自己還沒有實力,讓李家和王家硬碰硬,他們必然是下風。也算是免去一場無妄之災,只是他一走,還能誰有能力抗衡王家?
溫良卿見她這樣,還以為這是哪家公子寫給她的鶯鶯燕燕,心有一肚子壞水,但還是忍在心里。
顧容君側眼瞧他,說:“你若想笑就笑,何必要憋屈自己。”
溫良卿:“不是,你待會回院子可不要生氣?”
顧容君收好信件,道:“難不成你惹事了?”
“不是,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溫良卿輕車熟路的帶著顧容君回到柳院,人還未進門,就聽見周汝人聲音響徹云霄。
清兒在門口左顧右盼,終瞧見自家姑娘回來。
連忙說到:“姑娘,夫人留下二奶奶住幾日。”
“……”
這是引狼入室?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顯然兩種都不是,阿娘在賣什么藥?
秦樹姮款款而來,輕聲道:“二老爺回府,她自然要想個地方躲她。恰巧夫人病了,就有好理由來了。”
顧容君不覺問道:“為何要躲?”
“還不是因……”,“你說二老爺是身在官場,自然聽到什么風聲。而周氏現在剛被奪權,心里不悅,找夫人傾訴傾訴。”
顧容君知她話里有話,她到院里已經于一月有余,還是什么都不肯說。
既然如此,那怎么也不能強求她說。只要她沒有危害到自己事,都可以容忍她。如她以后做出違背自己的事,就不要怪自己不念舊情,畢竟自己給了她很多機會。
低頭問溫良卿:“你相信嗎?”
溫良卿搖頭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我還是懂的。”
“走吧!”
留下秦樹姮一人在此,臉色不知是該笑還是難過。
真是把自己置身在兩難之中,這條路該怎么走?
這顧容君是聰明人,她不會不知道自己是戴著目的進府的。她是在給自己機會坦白,但自己不能坦白,所以只能一直糊涂下去,方可。
……
顧容君進屋就看到一副祥和畫面,母親滿面笑容,周汝人也笑得前仰后翻。
顧壬見自家女兒回來,連連招手讓她到自己這里坐。
笑道:“我們剛才聊到你,那時你還在娘的肚子里,我們就琢磨著要給你取什么名字。你猜猜有哪些趣聞?”
顧容君一副乖巧面容,天真的看著她們,說:“能說給我聽聽嗎?我到是想知道,我與哪些好名字失之交臂。”
周汝人笑意越發開朗,說:“霓瀾,悠酴,雨竹……你要出生那幾天,我們徹夜通明,都聊到以后你的去處。若不是老祖宗攔下我們,說不定我們連你老后都討論了。”
顧壬解釋說:“‘容君’二字,是老祖宗取得,乃意是‘用人之長,容人之短’,老祖宗對你抱負不淺。”
周汝人回答說:“那有什么意思,老祖宗就是好久沒取字了,心癢難耐。這孫子和重孫她都沒沾邊,所才逮住這個外重孫女。”
顧容君低而笑語:“那真是多謝太奶奶,二舅娘以后要給孩子取什么名字?”
此話一出,周汝人笑容逐漸消失,不好意思說到:“我這輩子無緣孩子,那還談什么給孩子取名字。”
清兒:“二老爺今日回來了啊!”
這下所以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清兒,清兒深知自己誰錯話。
把頭低的老下,說:“我再去給你們準備茶水點心。”
原本熱鬧景象,因這兩句話,弄的烏云壓頂。
顧容君:“你們剛才說,聊到我以后去處,那你們是怎么安排我的去處?”
周汝人:“云樂郡主和大哥曾留一子,名喚‘歆榮’,自幼體弱多病,但好文采樂器,算得上是一個雅談之人。當年居住在周府,但現在被他姑姑梅妃接入宮中,我的第一打算可就是他。”
梅妃?是梅歆榮,哦!自己好像忘了,梅歆榮以前給自己說過,自己曾經姓過一段‘周’,只是那時沒有在意,原來是這會子事。
周汝人繼續說:“可你母親覺得,這榮譽孤高,高攀不上。幸的我又有一人選,是那錫林主人的兒子,名叫‘姜嗣’,長得豐神俊朗,玉樹臨風,又是一獨子,是個上上人選。”
錫林主人?她跟那人認識?現認識不稀奇,是因為生意。可聽她們說,二奶奶那時還沒有進府,而周家那時也沒有做生意,她怎么會跟錫林主人認識?還知道他兒子的存在,這也太可疑了?
周汝人不覺自己說了什么話,說:“可是子壬覺得,她那夫君應是不同意,畢竟是個生意人,所以這事也就這么著。后老祖宗說了一人人選,你猜猜是誰?”
顧容君聽她說了這么多,也是口干舌燥,清兒給自己帶了一杯清水。
容君閑手無事,就拿起清水喝,道:“猜不著,二舅娘別賣什么關子,還是直接說罷。”
“是當朝丞相李信笙之子,名喚‘李君儒’。”
容君聽罷嗆水而出,連說到:“清兒,這水太燙了,去換一杯。”
清兒溫了溫杯子,正想說到‘這剛剛好啊!哪里燙了?’
秦樹姮搶先說:“是太燙了,清兒,去換一杯來。”
“哦~”清兒滿面委屈,接過清水杯就往廚房奔去,一路上還在想‘這水明明不燙。’
顧壬:“怎么,說到這位李公子,你那萬年鐵青臉怎么變了?難不成你當真有意?”
周汝人此時收起了嬉笑玩鬧情,仔細觀看顧容君面部變化。
“哪里的事兒,我又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也是,容君一向養在閨閣中,平日讓你出去多看看,你都推辭不去,那有什么空隙時間,遇見這等人物。”
周汝人:“是嗎?看來那日是宵定看花眼了,還以為是容君。”
顧容君:“宵定可以隨意出府嗎?”
“這……”周汝人和宵定相看一眼,道:“她是我的大丫頭,自然要跟著我出去辦事。”
顧容君姍姍點頭,發出長嘆聲:“哦~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