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要不我也不回去了,我在這陪你。”李朵拉住路微涼的手臂,不撒手。
扯下李朵的手,路微涼搖了搖頭,將她腦子里還想出去旅游的計劃掐滅在搖籃之中,態(tài)度也非常堅決:“家里就李叔一個人,你要是不回去,這年真的沒法過了。我只是大年三十不在家,你呢,沒事和幾個同學(xué)聚聚,再逛逛街,時間就過去了,年初就可以見到我了。”
“你為什么就不回去呢?是兼職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重要。”雖然說的很違心。
“這還差不多,可是一想到除夕夜你一個人過,我難受,回去吧。”李朵還想繼續(xù)說服路微涼。
“好了,火車開始檢票了,趕緊進去吧,到家給我打電話。”
“微涼……”見軟的不行,李朵直接硬抱住路微涼不放。
“好了,別鬧了。記住,臘腸我們一人一半,不準多吃。”
還真是,李朵破涕而笑:“知道啦,你也是夠了,這么傷心的離別場面,竟然被你心心念念的臘腸給破壞了。”
擁抱住李朵然后放開,看著她進站,路微涼眼睛有些酸澀,使勁揮動著手臂,直到她的人影消失了,才緩緩地放下。
偌大的學(xué)校,從喧鬧變?yōu)榱顺良牛O聺M地梧桐葉。
路微涼抱著雙臂,走在回去的小道上,在小區(qū)的大門口碰到了一個認識卻又不太熟的女生。
這是一個時尚輪回的時代,貌似越復(fù)古越是時髦,與她認識的那天,下著雨。那時的她穿著老式的連衣裙和老式的那種黑色皮鞋,梳著兩個麻花辮,戴著老式的眼鏡,手里拿的是漢顯BP機。若不是偶爾有路人行走,路微涼還以為自己穿越了。
路微涼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尤其是同性,甚至達到反感的地步。那天不知為什么,她主動把傘下的位置讓給了她一半,陪她走了一段路程。
“那天謝謝你的傘。”
“你也住在這嗎?”
她的聲音很好聽,而路微涼也沒想到她會和她打招呼,之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與她碰過幾次面,只不過她沒有注意到。
“你也是?”
“是的。”
“我叫葉梓,樹葉的葉,桑梓的梓,你呢?”
“路微涼,路遙的路,微笑的微,清涼的涼。”
葉梓伸出手,笑里透著真誠:“能交個朋友嗎?我很喜歡你。”
“我也是。”
遇見的那幾次,她好像也總是一個人,現(xiàn)在還住一個小區(qū),他們有太多的相似地方,讓路微涼產(chǎn)生了莫名的投緣感。
“不好意思,有點急事需要先走,下次我去找你,我們再坐下來聊聊好嗎?”
“好。”
站在門口,路微涼目送葉梓離開,轉(zhuǎn)身之時,瞧見了不遠處躲藏的顏智,那模樣好像又是在跟蹤誰。
她走了過去,無聲無息地彎腰學(xué)著他的模樣,視線所及之人,竟然是葉梓。莫不是這家伙喜歡上人家了,上次他偷偷跟著的人不會也是葉梓吧?
顏智見葉梓消失在拐角處,站直身子,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路微涼,嚇得跳開了一步,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小嫂子,你什么時候站在我后面的?走路怎么一點聲音也沒有。”
路微涼直起身子,走到他的跟前打量了幾眼,之后將手伸向他。
顏智又一次驚呼出聲,雙手捂胸,連連退了幾步,“小嫂子……你……我不會做對不起老二的事的。”
路微涼白了一眼他,將手里的幾片樹葉攤在他的面前,“學(xué)長你腦子里想什么呢,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顏智松了口氣:“呵呵,我這不是怕嘛。”
“怕?我倒是沒覺得你怕,我看你有點做賊心虛。”
“笑話,我怎么會做賊,”顏智說完雙手抖了抖外套,站得更加筆直,“我只不過是最近壓力有點大,出來透透氣。”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繼續(xù)透氣,我先走了。”
“別,嫂子,”顏智見路微涼真的走了,趕緊拉住她的胳膊,“嫂子,你得幫幫我。”
路微涼的視線放在了他拉住她胳膊的雙手,沒有說話。
路微涼的視線并沒有對顏智起到任何的提醒,他反而越抓越緊,那模樣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嫂子,只有你能幫我了。”
“先放手。”
“你不會跑?”
“你再不放,我可不能保證。”
“小嫂子,我是真的喜歡葉梓,我想追求她,可是她每次見到我都躲著我。”
要我,我也躲你,誰愿意和一個有如此特別愛好的男生在一起,路微涼心里默默地說著,不過面上不能表現(xiàn)出來,否則想離開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想我?guī)筒涣四悖液退皇呛苁欤敹嗨闶钦J識。”
“別呀,嫂子,人家都說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還說下次再約。你們又住在同一個小區(qū),那朋友之間相互認識,串串門總是可以的啊。”
“然后呢?”
“然后你偷偷告訴我她喜歡什么,我才能對癥下藥。”
果然是個多情公子哥,桃花眼不是白長的,路微涼應(yīng)付地回了句,“我盡力。”
見路微涼答應(yīng)了,顏智才舍得放下她的胳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是一驚,“嫂子不住學(xué)校,老二知道嗎?”
“我住哪跟學(xué)長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你可是唯一一個進過他公寓的女生,就連崔曼都沒有這待遇。”
“崔曼?”
“就是那個從暗戀發(fā)展到明戀咱老二快四年的女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這崔曼也是厲害,不管咱家老二多么冷酷、多么無情、多么冷漠,她依舊是那么溫暖、那么多情、那么熱情。”
路微涼攪動著手指,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卻不知從何而起,不想再與他多說,“學(xué)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顏智,你是豬嘛,哪壺不該提哪壺。”
顏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很是懊悔,摸了摸頭覺得不對,這個時候不是該回家嗎,小嫂子怎么還在住的地方,難道她不回家?
“小嫂子,你不回家嗎?”
路微涼揮了揮手,“正準備打道回府,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路微涼莞爾,沒想到今年第一個對她說新年快樂的人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