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思來想去睡不著的時候,顏智想萬一葉梓不理會他的時候,他就來個雙管齊下,先用顧子夜和路微涼的感情線做鋪墊,看看她的反應,實在不行就拋出酒吧那天最關鍵的環(huán)節(jié)。
有異性沒人性這個詞,估計是因為他而誕生的。
所以今天,在三個人約定碰面的時間點前,他早早的就將葉梓約了出來。一來是因為私心想跟她多處一會,而來是怕前戲來不及鋪墊她們就見面了,后面的計劃就歇菜了。拿下一個他還有把握,兩個就有點困難。
A大老街的一家咖啡館內(nèi),坐著一對顯眼的年輕男女。
不過氣氛有點尷尬,因為從見面到現(xiàn)在基本上都是顏智一個人在叨叨,葉梓只是嗯啊哦象征性地回答,完全沒有想要多說幾個字的意思。
顏智借著撓頭的空隙,看了下時間,覺得是時候開始下料了,順便醞釀了一下表情,顯得認真點。
“那個,其實今天表面是我約小嫂子來撮合我們倆人,實際上是老二皮薄不好意思開口向小嫂子表白,所以你等會記得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
葉梓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她可是不敢再相信他了,搞不好又被帶進了什么坑里。
顏智想要湊近葉梓些,來個什么耳語的,見她瞪眼看過來,只能往后退了退,覥著臉笑繼續(xù)道:“之前不是跟你提過我們下個星期去露營,你等會就假裝答應去,我再添把火加把油,小嫂子肯定也會去的。”
還真是當她三歲小毛孩呢,葉梓直接拒絕:“我今天出來是因為微涼約的,所以我才出來,至于你說的,我當作沒聽見。”
“別呀,我這樣跟你說吧,”顏智心里在默默地為自己哀悼,祈禱他不會因為泄密而被老二盯上,咬了咬牙決定豁出去了,“我想小嫂子肯定沒有跟你說那晚她抹脖子的事情。”
“抹脖子?”
葉梓手中攪動的勺子叮的一聲,落入的杯子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抬頭一眨不眨地盯著顏智的眼,在確認他是否在開玩笑。
“確切的說是無奈下的選擇,她原本想幫發(fā)小擺脫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卻不能全身而退,然后急了。”
其實那晚接到孔宣的電話飛奔趕到花火酒吧,看到路微涼抹脖子的時候,顏智也嚇了一跳,那也是他第一次見證一個人的生死瞬間,那一幕到現(xiàn)在或許是今后,他想他都不會忘記。
沉默了一會,葉梓雙手合住放在了唇上,實在是不敢想象當時的情景,也慶幸自己沒有聽路微涼的話,坐在家里等她的電話。
“我原以為她帶水果刀只是為了防身,卻沒想到她竟會用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葉梓想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走到那一步。
顏智見狀,頓覺有戲,雖然良心不安,還是選擇繼續(xù)努力,撐著頭嘆了口氣,“雖說老二想著法子讓她放松心情,可是小嫂子這人你也是知道的,不好勸。”
確實,其實在某些方面,她跟路微涼還是挺像的。
葉梓攪動著杯子里的橙汁,腦中拼湊著記憶,想著路微涼之前說的話,陷入的沉思。或許,路微涼的故事要比她想的還要長。
再三思量后,葉梓松了口,“我盡力協(xié)助你,但決定權在她身上。”
“沒問題。”能答應就是最好的結果。
面上雖保持無異,顏智心里其實早已樂開了花,更何況有老二在,,他完全不擔小嫂子不去。
顧子夜開車將路微涼送到了顏智發(fā)的地址,搖下車窗,瞥了眼咖啡館,見他和葉梓正在聊天,也就不怎么擔心了。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目送她下車站穩(wěn)后,顧子夜才開口道:“早上我遇見了你的發(fā)小李朵,她說已經(jīng)給你整理了換洗的衣服,我去一趟學校幫你拿。”
“那就麻煩學長你了。”
雖然疑惑為什么李朵來了不給她打電話,但想著只要顧子夜不去出租屋,其他的一切也就無所謂。至于李朵,等她脖子上的傷痕好了,再約個時間聊聊吧。
“進去吧。”
路微涼微微彎下身子,朝他揮了揮手,“學長,路上小心。”
一直到送走顧子夜的車,望著車子一點點的消失,路微涼才后知后覺有種女朋友送男朋友的感覺,轉過身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瞧著店里聊得正嗨的兩人,頭一次覺得他們很般配,也許這便是她所謂的親切怪論:看誰順眼了,他的一切都是順眼的。
“小嫂子來了,準備一下。”
顏智原本準備拿手機偷偷拍一張葉梓的照片,偏過角度時透過攝像頭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路微涼。
笑著靠近兩人所在的位置,路微涼將手搭在顏智的肩上,用我懂的眼神看著他,順便調(diào)侃道:“學長手機哪買的,像素很高啊。”
“還行,進入今天的主題吧,小嫂子約我們干嘛?”
實在是不想放棄,在路微涼的視線下,顏智還是斜著手機拍了一張葉梓喝飲料的圖片,才將手機收了起來。
來之前的路上,路微涼已經(jīng)想好了很多種套話方式,甚至是想過利用葉梓來達到目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多余的,因為到了現(xiàn)場后,她發(fā)現(xiàn)一句也用不上。
來回反復搓手之后,決定直接進去話題,“學長,原本我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甚至是拉上了葉梓,但最后我覺得還是直接跟你說比較好。”
顏智不明所以,看了眼葉梓,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能自己解決,“怎么了這是,突然這么嚴肅起來,我好不習慣。”
“學長,我知道李朵的事要解決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么輕松。而且在我的心里,朋友之間該是純粹的,甚至是在對方需要的時候不用說就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幫助,甚至認為你們是應該的。”
因為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當你習慣了一個人對你的好,習慣了別人幫助你,久而久之,如果哪天那個人不再對你好,別人也不再幫助你,你反而覺得不正常,甚至形成了一種理所應當?shù)腻e覺感。
“別說了,我招還不成,一萬。”
顏智摸了摸胸口,呼出一口氣,好在出門前老二給他打了預防針,提前做了會功課,要不然被小姑娘家這么一說,他怕是早就一鍋倒了。
“可是李朵說加上利息四萬。”
“他們就是欺負小姑娘不長腦,多加了。”
顏智替路微涼不值得,默默地嘀咕:其實是我們聯(lián)合起來哄騙你,要是讓你知道你那發(fā)小除去利息借的不止四萬,怕你會崩潰。
“那學長,我現(xiàn)在就去取出來給你。”
幾乎是一說完,路微涼就拿包站了起來。
直到今天,顏智才算是理解了為什么老二喜歡這個小妮子了,他趕忙伸手拉住了她,將她按在了座位上,“要我收錢可以,先把欠我的幾頓飯給還了再說。”
這是什么邏輯,路微涼有些蒙,“還錢和做飯不沖突啊。”
顏智繼續(xù)瞎胡扯,沒辦法,不扯不行,若是讓老二知道他收了人家小姑娘一萬塊錢,還不得被掃地出門,“絕對有影響,萬一你還了錢不認賬,我找誰去。”
說著一手將葉梓攬起來,一手將路微涼衣領提起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們?nèi)ダ隙液煤么蟪砸活D,小嫂子你掌勺。”
三個人一同去了超市,中途路微涼想打電話給顧子夜報備一下,哪知道手機被顏智學長奪了過去,沒收了。
為什么他會這樣呢?起因還得從他昨天早上把牛奶潑灑到顧子夜的沙發(fā)上說起,然后就被下了一個月的禁令。
當提著大袋小袋站在顧子夜公寓門口,路微涼被被推上去敲門,顧子夜開門后看著她,也瞥了眼她身后,她只能呵呵噠,然后抬起雙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解釋道:“學長,我本來是想報備一下來著,可一進超市我就忘了。”
接過路微涼手里的東西,顧子夜將目光投向躲在路微涼身后的顏智,無波地掃了眼躲躲藏藏的他,隨后低頭看路微涼,柔聲開口:“先進去換鞋洗手。”
“嗯。”
路微涼挪了挪身體,將葉梓手里的東西交給顏智學長,然后拉著她一起進去,回頭時眼神替他默哀幾分鐘,表示愛莫能助。
幾乎是路微涼和葉梓一進去,周圍的空氣溫度就急劇下降。
顏智忍不住一哆嗦,擺好手勢,表明態(tài)度:“我發(fā)誓,我保證,今天除了你家廚房的凳子和客廳的地上,其他地方我一律不踏足。”
顧子夜連眼都懶得抬,腳踩拖鞋慵懶地靠在門上,打量著袋子里的東西,見很多都是他愛吃的菜,嘴角上揚的角度遮掩不住。也因此,他順便回了顏智,“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大概可以預料接下來的話,顏智有些弱弱地問:“那你想怎樣?”
“今天除了炒菜,其他與炒菜無關的都歸你。”
顏智分貝再次降低,還是弱弱地問:“能只洗碗嗎?”
“可以。”
回了兩個字后,顧子夜的眼神在顏智身上停了一秒,然后只聽到門砰地一聲,合上了。
系好圍裙的路微涼從廚房里出來,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又見顧子夜身后沒有顏智學長,問他:“顏智學長呢?”
“在打電話。”
莫名地,路微涼有點不信,不過也沒敢去開門,跟著顧子夜進了廚房。
幾分鐘后,顧子夜兜里的手機響了,掏出來看了眼后,他按住了路微涼準備解開塑料袋的動作,“東西先放著,今天你只負責炒菜這一件事。”
所以,她可以理解為剛剛他們是在門外進行一場除做菜之外的家務歸屬權談判嗎?
顧氏談判,果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