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普云高中的藝術交流會?”
課間的教室里,樓月明看著眼前遞過來的海報,疑惑不解地問:“這種事情,好像和我沒什么關系吧?我又不是藝術社的成員。”
“不,是和我有關。”陸則誠神秘兮兮地說,“不過上面說可以帶一到兩個朋友同行,所以我想邀請你一起去。”
“這個……”藝術的交流是挺高大上的了啦,不過樓月明一向對藝術這種東西沒什么太大的興趣。
“你好好想想,”見樓月明猶自沉吟不決,陸則誠又接著說,“明年咱們可就升高三了。玩的時間可就更沒有了。這次普云高中的邀請,雖說是藝術上的交流,然而那只是其中的非常非常非常次要的一方面罷了,難道你忘了普云高中的所在地,那可是最近新興的旅游度假勝地——惠州哦。”
嗯?惠州?度假?
她開始幻想自己乘坐著猶如五星級賓館般的豪華大巴,舒適地躺在柔軟的航空座椅之上,一邊啜著飲料,一邊透過純凈的玻璃窗欣賞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美景,然后前來迎接的普云高中的帥哥學長帶著陽光般的笑容,熱情地邀請他們到度假村參觀……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陸則誠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魔鬼般的誘惑:“你再想想,巽寮灣濱海度假村,那可就在普云高中的后門,那里的環境秀美,海沙晶瑩潔白的,海水清澈蔚藍……”
于是,樓月明的眼前又出現了寶石一般的大海,溫暖和煦的陽光,寬廣潔凈的沙灘……自己戴著太陽鏡,沐浴在慵懶而悠閑地躺著沙灘椅上,旁邊還放著一杯DryMartine,靜謐地享受著輕柔的海風的撫摸。偶爾還能潛入清澈蔚藍的大海,看著色彩斑斕的魚兒在珊瑚里自由穿行,然后再劃著單人橡皮艇,或者系上滑翔傘來個海上傘降,盡情釋放生活的煩惱和學習的壓力,到了晚上還有獨具風味的海鮮燒烤盛會……不行了,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過一想到五一小長假里那些寫不完的作業,做不盡的題庫,樓月明還是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眼前的幻象驟然地消失了蹤影。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你看我作業都沒寫完……”
“安啦,你的作業包在我的身上。”陸則誠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咦?真的假的?”樓月明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前幾天還在勸我要好好學習,杜絕抄襲啥啥啥的……怎么今天就這么好心了?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我……哪有啊?這不是看你這幾天熬夜補習辛苦的嘛,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對上樓月明的犀利的小眼神,陸則誠有點兒心虛地低下了頭,“而且,偶爾的放松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勞逸結合才能讓學習更有效果,難道‘適當’的幫助你減輕學習的壓力,不是做為一個死黨應該要做的事情嗎?”
其實,事情當然不像他自己說的那么簡單,陸則誠同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永遠不會忘記小學的時候,那一天他做值日,很晚了,他正打算鎖好教室的門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有一個女生仍然呆在教室里沒有離去。
“你為什么不回家?”這是他和樓月明說的第一句話。
“我在等我爸爸來接我。”
“可是這么晚了,你爸爸不會來了。”
“你胡說,爸爸答應了來接我放學的,他一定會來的!”
于是,做為值日生的他就只好陪著女孩一起等。
女孩子倔強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上,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的操場,看著校門口逐漸減少的人群。他們從夕陽西下等到了華燈初上,又從華燈初上等到了夜深人靜……但是女孩眼中卻從來沒有露過哪怕是一分的失望,路燈的華光印在女孩的臉上,折射出柔和的光。那一刻小小的陸則誠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最后還是他把她送回家的。
“我爸爸是警察,他不是失約,他要抓壞人所以才錯過了接我的時間。”回家的路上,女孩猶自為自己的父親辯解著,“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什么,我們是朋友嘛。”他笑笑說。
“嗯,那就這么說定了哦,以后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從那以后,他的心里就多了這么一個小小的身影,再也抹不去。
他成為了她的“死黨”,陪著她哭,陪著她笑;當她考試被扣分了,大罵老師太狠,但是沒人理的時候,他比她還義憤填膺。當她絞盡腦汁地做出了一道難題,巴不得昭告天下的時候,他比她還開心……
然而……到底要什么時候,自己才能突破“死黨”這一層關系呢?
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了,明年就是學業最重的高三了,再然后就是要命的高考,上大學……
上了大學,也許大家就會分開了呢……
可能只有暑假才能見面……
可能很久都不能見面……
更可能再見面的時候,她已經攬著另一個男孩的手和自己說:“這一位是我的男朋友。”然后那個男的還非常大方地伸出手來說:“你好,陸則誠,我知道你。常聽月月說起你,你是她高中的‘死黨’嘛”……
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其實,陸則誠不是沒有嘗試過,他曾經半開玩笑似的對她說:“如果我追你,結果會怎樣?”
“臥槽,閨蜜這么熟也好意思下手?!”這是她當初的回答呢。
不過,從樓月明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來看,他覺得她并沒有把自己的話當真。
其實那時候,他真的很想對她說一句:“其實我說的是認真的……”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得了口,因為陸則誠有點兒怕,怕被她很認真的拒絕,更怕說了連朋友都沒得做。
也許就是因為太在乎了,才會患得患失的吧。
學校里優秀的女生并不少,喜歡他的也有很多,光情書這個月他就收到三封了。可是不知為什么,他的眼里,卻始終只有那個說不上十分出眾,只能勉強算得上漂亮,而且胸很平的女孩。
不過,喜歡一個人,哪里需要的那么多理由?
愛了就是愛了啊,雖然她只是很平凡的一個人,雖然她的身上缺點處處,但是,只要是他喜歡了,認定了,就算給他全世界,他也不換。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想等更有把握一點的時候再認真的表白。
所以這一次的惠州之行,就是他精心安排下的計劃,他要利用這次的出行,給他們之間的關系加一加溫。
他已經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他志在必得。
“可是……”有的吃。有的玩,有人代寫作業……似乎是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耶,不過少女的矜持仍是讓樓月明有些猶豫,“就我們兩個人……”
陸則誠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樓月明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當然不止我們兩個人啦。”他說,“這一回可是咱們的社長陳云深親自帶隊,藝術社的全體成員,還有你的表妹李錦瑟什么的……大家都有參加的。”
“這樣啊……”樓月明略一沉吟,爽快地點了點頭,“行吧,既然你這么盛意拳拳地邀請我的話。那么本仙女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