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
事情發生之前,不會有人相信,那個男孩能夠擰斷瘦高男子的手臂。
“這……”
這是一個謹慎者意外到無法自己的囈語。
疤臉的商人瞳孔微微一縮,就連那黑壯漢子也一時沒了討價還價的心思。
面前的場面反轉的太過突然。
只見,楚莫身形如電,在扭斷了瘦高男子的手臂之后,一腳踢中瘦高男子的小腹,就趁這瘦高男子俯身再度痛呼的時候,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臉上。
瘦高男子被扇飛出去,停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時都不在那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瘦高男子身上,而是看著楚莫。
不知何時,楚莫的手上多了一把刀比他還要高一些的長刀。
那是瘦高男子的刀,不過此時被他取了下來。
而長刀所指,正是瘦高男子那個隊伍的方向。
在那里,低矮小酒館門前,挺著大酒肚子,禿著頭的酒館老板正拿著一把大刀正在砍肉。
如同門板般的案板,那是當今時代的廚師最喜歡用的黑鐵木,足矣承受堅韌的荒獸肉和堅硬如鐵石的骨頭和鋒銳沉重的砍刀相碰撞所發生的強力碰撞而不會被崩裂。
廚師,在沽濁鎮這樣的小鎮上,其實也是及其不好惹的存在。
事實上膽敢在這種地方安身立命正常貿易往來的人,都不會太弱。
尤其是,要做的事最緊要的食物。
民以食為天,尤其是一場血戰回來的亡命徒們,許多更是懶得下灶,更想喝一口烈酒,送一頓美食下肚,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覺。
酒館,就應這樣的需求而生。
酒館老板有心想要吐一口唾沫,對于那個孩子的舉動感到震驚的同時,也有些小興奮。
他的心里其實是無比暴虐的。
但是他忍住了,作為一個生意人,他尤其不敢在公眾面前主動展現心中的暴虐,正如同他不敢往肉里面下毒一樣。即便是吃著的食客檢查不出來,而且若是被發現了,容易被群起而攻。
楚莫的目光看向門內。正對著大門的前面,幾張酒桌拼成一個大一張酒桌,而拼湊而成的酒桌前,圍坐著十二個人,還有一個位置是空的。
大概就是那位邊斷了手的家伙的同伴了。
楚莫心里暗想,他看到這些人的衣服穿著有某些相似之處,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敵意。
很明顯。
而正好,楚莫對于這種東西,非常的敏感。
楚莫冷冷的說道:“你們的人,很不懂事。”
在荒域的地界上,有這太多的血腥和混亂,但這些“血腥混亂”也大多數只會發生在居住區之外。
在沽濁鎮來說,就是沽濁鎮外。
很少會有人主動在大庭廣眾下招惹麻煩,因為一旦起沖突,發生打斗,就會輕易的破壞掉所有人小心翼翼共同維持的脆弱和平。
——劍巖洞天即使強大,但也做不到除惡務盡斬盡殺絕,派來鎮守一地的弟子也更不可能平息壓制所有的罪惡,最多能起到的,大多數也不過是一個明面上的震懾作用。
或者說,是庇護本派歷練弟子的作用。
真正的秩序,還是要靠那些目無尊法的人來共同維持。
非常微妙的平衡。
所以,先動手的人,都是不懂事的。
只是之前,那個瘦高的男子,卻并未想過楚莫不僅不怕,還膽敢動手。
這樣,就變成楚莫不懂事了。
所以他要反咬一口。
畢竟,他之前的角色,可是“無辜的、自衛的可憐小孩”。
雖然,小孩在瞬間變成了食人的猛虎,但這并不妨礙楚莫占理的事實。
刀,就這么指著他們。
第一次做這種事,面對一幫的人,放出如此狂言。但楚莫心里竟然有種仿佛是久違了的舒暢感,這仿佛更加契合了黑虎尊者的狂躁與兇性。
體內的血脈之力在這一刻也隱隱的有些躁動起來,渴望嗜血。
楚莫并沒有壓抑,而是任由這種沖動沖擊心田,他把這視為對自己的一種心性的磨練。
不得不說,現在的楚莫,除了外表那張仍然未脫青雉的臉,已經沒有任何一點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了。
而楚莫長刀所指之處,那十二個人驚呆了。
然后,就是升騰而起無法抑制的怒火。
居于中位,看起來像是頭領、原本也正打算看一出好戲的的壯碩中年男人放下了撕咬到一半的獸腿,拿起了挨放在一旁的斬首大刀。
刀身寬闊而明亮,彎曲厚實的刀背上被穿出幾個小洞口,幾個小鐵環就穿放在這把斬首大刀上,隨著他拖動大刀在地板上發出令人磨牙的聲音,叮叮作響。
周圍的人看著,臉色有些變幻。
斬首刀王五。
這是他的名號,而在名字面前加上一個斬首刀的名字,不僅代表了這個王五刀下的亡魂不少,更代表著實力。
畢竟,那把以以重量聞名的玄鐵打造而成的足以堪稱中品兵器的斬首大刀,本身除了鋒利之外,更是奇重無比。
本來根本就不是像王五這樣的六階內力的古武者可以消耗的起的兵器。
因為當今大多數的古武者普遍的側重于內力,而輕忽于肉身,而考慮到重武器所需要到的額外的內力消耗,所以大多數古武者還是會選擇使用比較輕盈一些的武器
所以,以王五的六階的內力,再加上一把斬首大刀,即便是單打獨斗,在這沽濁鎮上,也沒幾人膽敢輕易招惹。
他伸手阻攔住了磨拳搽掌想要上前的兩名手下。
從楚莫一瞬間動手展現出的實力來看,不會弱到哪去。
但也不會強到令他感到很危險。
——楚莫的外表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
還只是個孩子而已。
王五并不想他的手下獨自動手白白心思。
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浪費手下性命的人,不是他有多講道義,而是這年頭找個手下不容易。
只要不是極度危險的對手,他王五還是很樂意打打頭陣的。
“小屁孩,太囂張會死人的,知道我是誰嗎?”
站在楚莫面前,王五居高臨下,殺氣騰騰,比楚莫的身板還要高大的斬首大刀帶來沉重的壓迫感。
“豬狗一般的玩意,我沒興趣知道。”楚莫冷然嗤笑,“敢出鎮嗎?”
王五的臉色凝固。
豬狗一般的玩意?
出鎮?
“你知道出鎮的含義嗎?”王五的聲音有些酷烈,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他清楚的看到楚莫眼中的堅定的意味。
鎮里不能夠挑起生死搏殺,那么就只能在鎮外了。出鎮,可以翻譯成下戰書,決生死的那種。
“我當然知道。”楚莫舉起長刀的手臂沒有一絲等我顫動,堅定的往上移動,指向王五的臉,“當然,如果你不敢的話,你可以和你等我手下一起上,如果還不敢的話,那就現在給我跪下,認錯!”
一句話說完,楚莫心中的暴虐得到宣泄般,充滿了快意,全身念頭通達無比,使的他看起來兇暴如虎。
周圍的人大多也是臉色凝固了一下,然后爆發出一聲嘲諷司的哄笑。
不知道是在笑誰。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