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光陰輪回,三載光陰匆匆而過。
這三年來,十萬荒山里的荒獸、進化者時常大舉越境,其中更不乏有超階、王級的存在,一時間北云域劍巖洞天治內的各國狼煙四起,民不聊生。
為此,劍巖洞天也曾組織各方力量,集中起來殺入十萬荒山,但最終結果也是無疾而終,頗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
楚莫也并沒有因為是由林禹帶回來的而得到什么優待,甚至就連見到林禹的時候都少的可憐,也就只有每月月初之時,林禹會出現幫他加固身上的寒氣,也不問楚莫的意見,就是要壓制楚莫的力量。
對此楚莫十分的不爽,但也無可奈何。
尤其是當楚莫看著一個個當初和他一般年紀的男孩女孩在這三年的時間里長成初具雛形的少年少女,看著他們為了自己實力得到提升而感到喜悅的時候,楚莫的心里是感覺到十分的不痛快的。
他空有一身本領而無法使用,而這幾年來楚莫的身上可以說是禍事不斷,打架也沒少打,身上的傷就沒停過,但第二天又是生龍活虎的。
“血晶也用完了”
楚莫攤開空空如也的手心,最后一枚血晶已經消耗殆盡,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
今天,又是充滿活力的一天啊!
楚莫的眼神逐漸凌厲,大步走出門外。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晨光為楚莫拖曳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那已經初具俊朗,但看起來又充滿野性的臉龐露出燦爛的笑容,兩顆潔白的小虎牙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如果忽略楚莫臉上那比普通人要濃密許多的絨毛的話,他的面容其實可以稱得上是清秀了。
眼前是一條青石小路,楚莫拾步而上,茂林修竹,婆娑了光影。
這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只是沒有人吟詩作對,也更無人歌頌風月,有的只是沿路上一個個建立于山道之旁的寬闊空地,以及在勤練武藝的少年男女。
扶手而立的青衣師兄正在一臉嚴肅的在他們面前指手畫腳,時不時拔出長劍,反耀晨光整上幾招幾式,一臉得意洋洋而又不失深沉嚴肅,贏得許多小師妹暗地里的星星眼,心里甚是安慰。
而底下的男弟子見此情形,個個不服,咬著牙,練的更加賣力了。
一柄柄木劍整整齊齊,被揮舞的虎虎生風,呼喝生風,朝氣蓬勃。
這就是【疏寒劍院】,劍巖洞天排名前十位的劍院之一。
至于具體排名——第十。
楚莫撇撇嘴,頓時有些不屑,更因為心里對林禹的極度的不爽的情緒,更是滿臉嘲意。
楚莫并沒有特意收斂臉上的表情,所以那些苦練中的少男少女們許多人都看到了。
青衣師兄自然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
他自然認得楚莫。三年前隨師尊與姬虹兩人一道上山,可是引起了許多弟子的不同猜測,更是有人揣測楚莫是林禹的遠房親戚。
直到,楚莫被排成雜役弟子。
——劍巖洞天自有一套通用的招收弟子的制度,這個制度實行在劍巖洞天的各個分院之中。
【疏寒劍院】也算是劍巖洞天的一部分,所以其門下弟子也同樣從雜役、外門,然后再到內門,最后則是拜入院長以及各院老門下的親傳弟子。
其中,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基本可以算是同一階級的人,區別只在于一個是沒有交錢,只能以工活代替、賺取生活費,獲得一個學藝的機會,而外門弟子則大多是交了大把錢進來的,又有少部分是關系戶,如門中弟子的子嗣。
楚莫就是這么一個外門弟子,然而與許多外門弟子不同的是,楚莫可比那些低調做人、低調學武的外門弟子要囂張的多了。
甚至一開始他還不想干雜役弟子該干的話,只是想吃白飯——練武倒是挺勤快的,只不過喜歡把劍法當作刀法練,卻又偏偏不聽指揮,有人跟他糾正還會被他冷眼以對。
這簡直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于是,在雜役弟子組成的雜事房的人和楚莫起了沖突之后,楚莫又與教導他學劍的師兄起了沖突。
再然后,更是與那些同一批練武的師兄弟打得不可開交,原因只是因那個男生說了句不太好聽的話,打得那叫一個凄慘!
也是在那之后,有關于楚莫的禍事就從來沒有斷過,雞飛狗跳的,許多人都搞不清楚楚莫哪來的這么變態的體質,明明有幾次連骨頭都被打斷了,第二天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繼續搞事。
青衣師兄看到楚莫,眼角抽了抽,也有種想要打他的沖動,但是礙于師兄的身份,他忍住了,那樣子做畢竟有失身份。
于是,青衣師兄擺手示意眾人停下,順便咳嗽了一聲。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一如往常好多天。
頓時,有人不忍了,那是一個看起來比楚莫還要矮上半個頭的少年,唇紅齒白,一雙眼睛靈動中摻雜著幾許嘲諷之意,拉著嗓音嘲笑道:“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楚瘋子嗎,今兒個怎么又過來了,昨天的傷好了?”
楚莫回以冷笑:“怎么,今晚你也想帶點傷回去是嗎?”
那少年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他今年十一歲,正與楚莫同齡,小也小不到哪里去,擁有三階內力在身的他理應不用忌憚楚莫,畢竟總所周知,眼前的楚莫可是三年來都練不出內力的廢物。
偏偏這廢物還囂張無比,實在惹人憤恨。
也偏偏這廢物好像是天生神力似的,每一次與人產生沖突都勢若瘋虎,好像是要不死不休一樣。
三年來也不知多少師兄弟飲恨在楚莫的一雙“鐵拳”。
那少年不服道:“笑話,誰躺著回去,還不一定呢。現在,我要挑戰你,你敢接嗎?”
劍巖洞天門規:門中弟子不得私斗,卻可以發起挑戰。每日每人有挑戰次數無限,被挑戰次數五次,都需謹記不許下死手,且挑戰非強制,可以拒絕。
楚莫微微瞇眼,然后爽快的答應。
這樣子光明正大的挑戰,他不可能會拒絕。
三年來,這樣的架也不知打過多少場了。每一次,楚莫都得不顧身體里的寒氣催動體內力量,忍著身體撕裂般的痛楚與人交戰。
漸漸地,身體也適應了這樣的戰斗。
或者說,是忍耐力越來越強了,拋開寒氣的壓制,他能夠動用的力量越來越多。
隱約間,楚莫也將這當成是對自己的一場磨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