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請教楊公子,楊公子如若評我為二等,那么一等是誰?說出來也好讓在下也有個學習效法的門徑。”劉貞心中有些不服,想他苦讀詩書二十余載,平日里大家都以他為一等一的文人公子,怎么到了楊修的嘴里面就變成了二等了。
“好,劉公子既然發問了,修就多評幾句。”楊修意氣風發又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右手攤開大有君子風度,“這當世第一等詩人當屬陽鄉侯蔡伯喈、北海相孔文舉。”
“陽鄉侯之詩古直雄健,有悲涼之勢,其文一針見血,批判深刻,情辭俱佳。北海相之詩文句整飭,辭采典雅富贍,此二君之詩,如人倫之有周孔,鱗羽之有龍鳳。”
“若是陽鄉侯登堂,北海相入室,則閣下與陳琳、王粲、徐干諸君可坐于廊廡之間矣!”
“好,評得好!”呂布忍不住的給楊修鼓了鼓掌,雖然他的掌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一陣陣的夸贊和掌聲之中,可是這一舉動讓貂蟬看在眼里卻覺得格外的開心。
“溫侯也覺得他評得好?”貂蟬輕聲道。
“當然好了。”呂布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只不過剛剛他的一番品評多有趨炎附勢之嫌,依我看來這天底下若論詩文能夠與陽鄉侯蔡邕、北海相孔融平分秋色,甚至還在他們之上的至少還有兩人。”
“噢?”貂蟬期待的眨了眨眼,“依溫侯之見,是哪兩人?”
“乃當初的時任洛陽北部尉,現為十八路諸侯之一的曹操,曹孟德,以及曹操的兒子,曹子建。”
“曹孟德和曹子建......”貂蟬沒想到呂布能夠絲毫沒有任何估計的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要知道現在十八路諸侯圍成,即便他是呂布這番話要是傳到了董卓的耳朵里,恐怕也難免會對他猜忌。
但是他不但說了,還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這讓貂蟬驚喜大于疑惑,起碼呂布在她的面前能夠這么坦誠,這也是一種君子的表現。
“你沒有讀過他們的詩文?”呂布笑道,“這曹操在當年可狂得很,南陽的許劭曾經評他為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梟雄,這種人物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我......當然知道一些。”貂蟬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我沒想過溫侯會那么坦誠,明明是不能對貂蟬說的話,但是溫侯居然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惶恐了?”呂布笑著問道。
“也不是......”貂蟬沉默了一會,“只是覺得溫侯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了。”
“你這是在夸我嗎?”呂布忽然間冷下聲來,讓貂蟬忽然又有了些不適應。
“這個......當然是在夸溫侯了。”
“夸我的話留在后邊。”呂布微微一笑,臉色恢復如初,朝著臺上看去,因為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男子登上了高臺。
“在下河內司馬孚,特來請楊公子風評指點。”
“原來是司馬公子阿,幸會,幸會。”楊修拱手還禮,“請問司馬公子今天是要評論你的畫作呢,還是文章呢?”
“司馬孚?”呂布忽然間笑了起來,這司馬孚是司馬防的三兒子,按照歷史記載現在司馬防正在洛陽當洛陽令呢,從劉貞到楊修,再從楊修到司馬孚,這個劇本這么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好像他看過的一部電視劇。
“這司馬孚都來了,那司馬懿是不是也來了?”看著司馬孚把一篇名為尚書六注的竹簡遞到了楊修的手中,呂布不禁四下張望。
“溫侯看什么呢?”貂蟬看到呂布忽然心不在焉,問了一句。
“我在找人呢。”呂布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沒有發現人群中又司馬懿的身影,不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是發現,他這哪里是找司馬懿,他這找的是吳秀波,波叔。
因為電視劇里面波叔飾演的司馬懿形象太過于具有代入感,讓他不禁認為司馬懿差不多也應該長這個樣子。
“司馬公子可知,你所注之尚書,其中有一章是偽作,很可惜有些功夫白下了,回去重寫一篇在來吧。”楊修把仔細看了一遍竹簡之后把竹簡收攏,還給了司馬孚。
“此話怎講?”就在看臺眾人唏噓之余,楊修正聲道:“就在不久前,儒學大家鄭玄宣布,古文尚書當中有咸有一德一章,是當世人之偽作。”
“這咸有一德作為尚書已久。”司馬倫辯聲道:“豈能聽一家之言就全篇廢黜?”
“難道鄭玄錯了?”楊修忽然冷笑了兩聲。
“可能......是我錯了吧.....”司馬孚期初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咸有一德錯了,但是周圍投來的懷疑眼光無疑都是從小接受儒家文化的儒生,他們的大儒鄭玄無比的推崇,這一下子忽然有人跑出來質疑他們心中的尊長,讓這些人議論紛紛。
“回去重新在用功吧!”楊修笑著攤開了手。
“那便多謝楊公子指教了。”司馬孚有些尷尬的正打算走下臺,只見臺下忽然同時響起兩道聲音。
“鄭玄就不會錯嗎?”
“鄭玄就不會錯嗎?”
聲音落地,就在不遠處的看臺下面一個身穿深色長袍的男子忽然向呂布看來,而呂布也是借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到了他。
兩人雙眼相對,瞳孔竟然皆不約而同的微微一縮,只不過一種是傲氣凌霄的霸氣側漏,一種是渾然天成的鋒芒暗藏。
“是何人妄加指責明賢大儒?”臺上的楊修看到兩人不約而同的說了那一聲讓周圍唏噓不已的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僵硬。
“這人是誰阿?竟然敢說鄭玄錯了?”
“就是,估計是嘩眾取寵吧?”
“不知道,待會看他上臺且如何對答。”
臺上楊修只說了一句,臺下看熱鬧的學子就已經議論了七八句了,似乎每個人都不看好說鄭玄會錯的兩個人,都在等著他們上臺出丑。
“這位公子,話是你先說的,你請。”還沒等呂布開口,站在不遠處的男子便對他拱了拱手,有意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