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錯了大爺,我鐵強今天是瞎了狗眼……”
“嗯?瞎了什么眼?”皮蛋惡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莽漢一眼。
“不不……狗爺,瞎了豬眼,豬眼。”
“這還差不多。”
謝洛領著眾人已經撤回了樹林邊,雖然不怕所謂的通緝令,但他怕的可是麻煩。
這位自稱鐵強的,還帶了兩名得力副手,現在仨人的褲子臀部的位置均破了個口子,血已經干結,留下了兩排頗深的狗牙印。疼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倒是跪著還舒服點。
“得了得了,鐵強,我又沒你那么壞,不用這么緊張。”謝洛苦著個臉,捂著已經嗷嗷叫的肚子,好不容易擠出來一絲笑容,“鐵強啊,我問你啊,你被咬屁股了,為什么大家都拍手叫好啊?”
“額……小人沒啥本事,為了吃一口飽飯,所以沒事兒就找大家借點錢花,偶爾忘了還就……”
“這么說你有錢咯?”謝洛兩眼泛出了光芒。
“倒是有點兒,咋?搶劫噢?”
“不是不是。”謝洛哈哈大笑,指著鐵強帶來的那兩名副手,“你,還有你,去這片兒最好的館子打包個十個硬菜來,葷素要搭配好,海鮮要多,知道不?”
啊?鐵強覺得腦袋有點發蒙——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看著手下探出的手掌,鐵強極不情愿地從懷里掏出來一個沾滿油污的錢包,從里面挑出來了兩個金幣。
“哎呀,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不大方。”緋椛照著鐵強拿錢包的手就踹了一腳,里面叮叮當當掉出來一地的金銀。
那倆副手趕忙將金幣銀幣全拾了起來,點頭哈腰站起來就要跑。
“跑步!半小時之后回來,回來晚了,你們老大的人身安全我就不保證了啊,還有,切記切記,不要打沒用的小報告。”
倆人臉色一變,見謝洛一擺手,便一溜煙竄了。留下了滿臉煞白的鐵強。在他眼里,這群人橫看豎看都像是不知道從哪來的土匪。
且不說那咬爛自己屁股的狠狗子,便是踹自己那腳的匪婆子也不像個善茬,尤其后面還有個腫臉的蒙面人看起來就跟殺過千八百個人一樣。
糟了,碰見狠茬子了,我鐵強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謝洛等了半天,百無聊賴之余瞥著有些失神的鐵強問:“話說,你為啥要做壞人啊?做好人不好嗎?”
“哎,你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無奈。”鐵強耷拉個腦袋回答,“這事兒啊,有點兒淵源。”
“噢?說說看,具體一點。”謝洛心想這干壞事兒干的還有淵源啊,引發了他濃厚的興趣。
“嗯……從哪說起呢,就從這試煉大陸說起吧。”鐵強想起通緝令上關于謝洛的由來,想必對這試煉大陸也不甚了解,于是貼心地解釋道,“這試煉大陸啊,誰也說不好多大,但大體上分為五大域,分別是中域‘豐’、北域‘絕’、南域‘荒’、西域‘破’、東域‘亂’。”
“原來如此,三途島位于哪個區域呢?”
“這兒是中域,一般我們都說豐域。”鐵強回答,“想必大爺您也知道,這試煉大陸據說藏了些什么神的神格,吸引著異界旅者的到來,這三途島便是這些旅者的唯一接收點……”
“打斷一下……說有神格,那這么多年來,有人得到過神格成神了嗎?”
“沒有!”鐵強搖頭,“現在都懷疑這僅僅也就是個傳說,反正有文明歷史記載的3000多年來,沒人見過什么狗屁神格。”
咦?這就奇怪了。
謝洛不禁想,按說自己上輩子的神格接近無限,哪怕這試煉大陸再大,這么多人也總該有個別走狗屎運的吧,不對勁……感覺不對勁。
“老爺?”鐵強見謝洛不吭聲,生怕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于是弱弱地問了一聲。
“沒事兒,你接著講。”
“好的,老爺。”鐵強接著開啟了話匣子,“所以這三途島也就成了麻煩,豐域啊,有七個大國,分別是‘水嵐’、‘火烈’、‘伊斯坎姆達’、‘黑庭’、‘白庭’、‘大御唐’、‘伊吹’,這幾個國家他打仗啊,打仗就得有人,往往啊,異界旅者都不是吃素的,當年最鼎盛的時期,每天這三途島的異界旅者都是成批的從界門往外出。”
“所以誰控制了三途島,誰就控制了新生力量的來源。”謝洛再次打斷。
“老爺您說的對!所以,這時間長了,就打起來了,就三十年前那場仗啊,就在三途島打的,打了足足三年,把大半個島都打到海里沉了。”
“……所以這跟你干壞事兒究竟有什么關系。”
“有!那會兒打仗啊,我爹媽都打死了,你說我一孤兒,就只能在戰火中流亡。”鐵強假惺惺地抹了把突然涌出的眼淚,“后來仗打完了,水嵐贏了,又從外界來了不少做生意的人,我沒辦法,就搶他們的啊,不搶就餓死了……這一晃三十年,你說我也沒別的長處,就只能接著干這個了。”
“原來如此,那看來你也沒那么壞。”謝洛笑盈盈地瞅著他。
“那是!我跟那島主的兒子,叫費羅的比差遠了!我跟你講……”鐵強完全沒有聽出來謝洛的諷刺之意,壓低了聲音說,“費羅啊,可是搶了不少人家的黃花閨女,就關在他那官邸里糟蹋,你說說,他爹倒沒那么壞,可他爹混啊,不管!嘖,這島我看遲早敗在這父子倆的手里。”
這時,一直沉默的跟個木頭人般的墨影突然嘆息:“竟然有這種事……”
“怎么?這位大爺看不慣?那你得問問這島上的騎士隊長砂離愿不愿意,打得過他,這事兒你才管得著。”
“哼。”墨影冷哼了一聲,為了緩解頭部僵硬脖子左右撇了兩下,發出“咔”“咔”的脆響,“我有點事兒,先走了。”
一陣黑霧突然掩蓋了他的身形,這位黑衣刺客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這么牛!”鐵強驚呼。
“呀!那殺人狂終于走啦!”緋椛見墨影不見,從與皮蛋的“伸手”游戲中脫離了出來,高興地直哼小曲。
“他干嘛去了?”謝洛問。
“還能干嘛,就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是去救那些女人了唄。這家伙……怎么說呢?就是令人難以理解的類型吧,一邊殺人,一邊救人,誰知道他怎么想的,你說對不,皮蛋?”
“汪!”皮蛋沒有搭理巫女,它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狗眼看向遠方,口中發出一陣低吼,“主人,是討厭的氣味兒,那個頭上長角的來了。”
遠遠地,出現了三個人影,為首的那騎著披甲駿馬之人,正是砂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