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歌回去找韓信時,聽聞韓信在處理前方質空傳回來的軍務,較忙,于是先不打擾,畢竟天色已晚,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再去給師父請安。
清晨,早早就起床的戚歌還是沒有趕上韓信的時間,只知道韓信一早就離開了,戚歌去闕臺找花木蘭,得知,帝宮開會,眾高階已在正殿聚齊。
帝宮正殿內,明亮的金色,四周改為祥云風貌,充滿暖意,不像之前的琉璃瓦,四處都是繞眼的模樣。
嬴政坐在殿上主位,殿下站了約莫三十人,皆是要緊高階。
因為質空不在,故而韓信上位,與李白并齊,李白在殿上看了幾眼韓信,但沒有說話,憑借韓信對李白的了解,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但先按住不問。
嬴政手旁幾層高的的文案,看得人頭疼,嬴政抬眼,隨意掃過下方眾人,道:“近日傳來消息,質空攻打靈都大勝,吾有意一舉而攻趁此機會奪回靈石,諸位看如何?”
花木蘭身為闕臺守將,先邁一步,揚聲道:“稟帝主,若是有此機會,自然是早日奪回靈石最好。臣已和弈星控制住了帝都靈力的變化,但靈力微弱,如今也只供高階者使用。”
嬴政嗯一聲,道:“定個日子,若平民低階要用靈力,統一在一天開放,等靈石取回再恢復。”
韓信沉下心,拱手道:“臣以為,如今不適合再去發動戰爭。”
嬴政對韓信的建議一向頗為滿意,卻不知今日韓信為何會反對,反問道:“哦?”
韓信:“靈都如今有兩枚靈石在手,先不說軍力強弱,只要靈都想要打靈力持久戰,我方必輸,乃大忌。如今魔都擁有靈石,須聯手魔都對靈都發起攻擊,這才能穩住優勢。”
守約上前一步,反對道:“不可,若是與魔都為盟,且不說之前我們和魔都的關系,就說這商討一事也要花費許久時間,但帝都靈力根本無法續航如此之久,與等死何異?”
這個問題引起了殿內眾人的討論,一個胡子花白的高階站出身道:“臣認為不如先派人去魔都試探一二,看他們是否有聯盟的打算,若是有,萬事大吉,若是沒有再另想他法。”
一個較為年輕的高階出聲反駁:“剛才已經說了,靈力根本撐不了那么久,而且又要供前方將士使用,等把消息帶回來,早都不行了!”
殿內逐漸吵鬧起來,嬴政懊惱的撫上額頭,看著臺下今日一言不發的李白,也不管臺下吵鬧,輕聲道:“李白,你呢?支持韓信的看法?”李白和韓信自打入住帝宮,觀點從來沒有不一樣,基本都相同。
李白軟青色的長衣襲地,眼神憂郁,緩緩出立,輕聲道:“稟帝主,臣……臣以為,應當派人前往前線支援質空,適時發起攻擊。”
韓信詫異了,轉頭看向李白。
嬴政身子懶懶的靠著,問道:“那你以為應該派誰呢?”
李白沉聲:“韓信。”
嬴政目光微微落在韓信身上打量一番,又瞧了眼李白,不知道這兩人怎么回事,難得意見相悖,而且李白竟然想將韓信遠調?這心思也太過明顯了。
李白不顧及周圍人的眼光,解釋道:“花木蘭守闕臺不可離開,守約又要穩定民心,只有韓信將軍最適合。”
韓信也不客氣,冷笑道:“前線一直是一名將士為主,此時再派,帝宮缺守,再者,商議未定是否對靈都再次出擊,如此情況下讓我去前線豈非多事?”
李白側身,道:“按理說我也可以去,可惜我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戰場了,帝宮有我來守,你大可放心。況且現在正在商議,只看帝主的意思了。”
花木蘭和百里守約不知所措的對視一眼,兩人非常迷茫,這韓信和李白是什么情況,這么爭鋒相對?一時間,其余人都不敢吭聲,生怕兩人將火氣撒在自己身上。
嬴政也很好奇,但公事在前,暫時不想關注他們的私人情感,李白所言正中他心,他的確想直接對靈都再次動兵,但絕對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而是要試探,最后一次試探。
至于韓信所說的聯合魔都,這個想法他早已考慮,也私下派人去找過魔主凱了,對方也有此打算,但最后商量下,兩方先各自行動,不到危機關頭不聯手,也省的讓靈都提前做準備,只要私下溝通好就夠了。故而,韓信盡管想到了這一點,卻不能給他解釋為何不再次派人去魔都的原因。
嬴政手指扣在沉木盤龍桌上,食指輕輕敲打,思考后,盯著韓信道:“吾覺得李白說的不差,你就先去前線探探情況。”
韓信立刻再次拱手,聲音抬高:“帝主!”
嬴政一手揚起止住,隨后吩咐道:“吾意已決,明日你便動身吧。”隨后看向眾人:“今日先談到這里,暫且先定為出征靈都。”
眾人行禮告退。
花木蘭和守約走在一起,下千步抬階時,兩人都笑了。
花木蘭談笑道:“看那陣勢,剛才都不敢接話了,李白今天怎么了?兩人不和?”
守約笑道:“私下看著還不錯啊,前幾天還說說笑笑的。諾,這不是他們?”
只見前方就是李白和韓信負手而行,花木蘭趕忙道:“剛才站在韓信后面,感覺周圍都在冒涼氣,現在還是能躲就躲吧,我從這邊走了。”
守約趕忙低聲叫住:“帶我一起!”
前面,李白和韓信依舊不融洽,韓信站定,千步白玉抬階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異常,繞眼的光芒讓人眼前一亂。
韓信道:“我怎么早沒想到呢?你害怕我在橘右京一事上多做手腳,所以讓嬴政把我外派出去,你自己再來處理此事?”
李白眸中劃過一絲落寞,轉瞬即逝,道:“處于私心是如此,但公事上亦同,我的確不贊成花費時間聯絡魔都的想法。”
韓信冷聲:“你會后悔的,你太猶豫,做事沒有橘右京的狠心和干脆利落,你若和他交手,必然處于下風,好自為之。”
李白:“你大可放心,橘右京我會跟進到底,我也滿足你的心愿,他必死,至于他身邊之人,得過且過。”
韓信向前走幾步,沉默道:“他身邊有一個少年,魔都血印,一旦解封擁有巨大靈力,萬望注意。還有,跟隨他的還有魔都阿軻,不對,應該是靈都阿軻。這兩人若是不忍殺,也切記廢靈,省的來日周折。”韓信終究語氣軟了下來,又道:“我知道你怕我做事太過狠辣,又是私下行事未稟報嬴政,之后可能受重罰,可我這都是為帝都好,一旦利用橘右京引出扁鵲,而扁鵲又會伴隨太乙真人,殺一人,可對付三人,上上策,你若無意就罷了……但一定要將橘右京除掉,越早越好,還有,那個少年,你有空再查查,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實在麻煩就一起除掉。”
李白溫聲道:“知道了。明日需要我給你送行嗎?”
韓信已經邁了數十步抬階,聞聲后,瞥了眼李白,道:“不必了,沒在戰場上死,再被你氣死?”
戚歌一直在殿外等著,看到韓信出來后,發現韓信在和李白談事,沒打擾,站在遠處一直等待,直到韓信走來,道:“走了。”兩人這才一同離宮。
韓信沒問戚歌這些日子去了哪里,只道:“你素來讓我省心,明天我要去前線,就不帶你了,有事情去找李白就好。”
戚歌沒想到這么突然,驚訝后乖巧點頭。
韓信繼續道:“雖然我沒在,但你的靈術修煉不可荒廢,我回來是要檢查的。”
戚歌:“師父放心。”
韓信:“嗯,也就只有你讓我最順心了。師父走后凡事不要擅自做主,多多思考,遇到難以解決的或者不懂得去找李白或者弈星,他們都會幫你的。”
戚歌雙手背著,一副恬靜乖巧的樣子,一直應聲。
韓信看眼戚歌,從袖中拿出三枚靈石,道:“紫色應急救命,藍色助靈力大增,綠色是你需要在我回來之前可以牢牢操控的。”說完,韓信又想到了什么一樣:“日后不可以不知會,自己就消失那么長時間。”
戚歌全部答應,聽到后面的話,有些心虛,低著頭,索性韓信已經跨進天機館,也沒注意到戚歌的愧疚表情。
戚歌猶豫片刻,走進天機館,看見弈星和韓信正在說話,弈星看見戚歌,道:“你去看看阿離吧,她心情不好。”
得到韓信的默許后,戚歌朝著側殿走去。
剛進側殿,就聽見公孫離對著百里玄策不耐煩的聲音:“我不要你管!你不要問了!”
玄策看眼戚歌,戚歌默不作聲的將地上的瓶子靈石一一撿起,公孫離煩躁道:“戚歌你不要動!省的我再扔。”
玄策不滿道:“你又不說發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在這里發這么大火做什么?我們得罪你了?”
戚歌趕忙給玄策一個眼色,想來他沒來之前玄策也是忍夠了,現在不想讓公孫離把無名之火牽到他身上,這才不悅。
公孫離大叫:“連你都兇我!我不喜歡你了!你走開!”
玄策:“你搞沒搞錯?是我住在天機館,又不是你。”
公孫離掌心拍到桌子上,啪的一聲,站起身,大怒:“百里玄策!”
戚歌趕緊上前勸阻,拉住公孫離的胳膊,道:“玄策哥哥是怕你動氣傷身,師姐別生氣。”
公孫離哼一聲,推開戚歌就離開了,戚歌剛想追,卻被玄策阻攔道:“別管她,昨晚回來就鬧到現在。
戚歌納悶:“可知因為何事?”
玄策搖頭:“不清楚,好像是見了個什么人,不管了。你把那藥瓶給我拿下。”
戚歌起身,看著玄策指的方向,將小瓶子拿來遞給玄策,玄策倒到手上一丸藥,直接吞下去,戚歌見勢,問道:“你的腿傷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玄策輕笑一聲:“別安慰我,什么情況我知道……有了這傷,雖說治好了,但日后也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戚歌眼簾一低,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玄策苦笑道:“你郁郁什么?”
戚歌喃喃道:“可惜了……”
玄策:“不可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要救的。你知道嗎,也正是因為這樣,李白才能許了我和阿離。”
戚歌好奇道:“不對啊,我記著一直是守約哥哥反對,李白哥哥并沒有說什么。”
玄策敲敲戚歌腦門,笑道:“真笨。我哥哥是不會反對我的,李白雖嘴上沒說,但心底一開始是不愿意的,阿離是他從小帶大的,說白了,李白一開始看不上我的。”
戚歌趕忙搖手:“不會的不會的!”
玄策:“怎么不會?我之前一直浪蕩,不喜學不喜軍,之后哥哥把我逼去了帝魔邊界,回來后這才有了改變,但李白不會認可我的,他希望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高階者和阿離在一起,這個人不會是我,哥哥一直拒絕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避免難堪而已,之后有了機會,爭取來解藥,也算是感動天地,順便感動了李白,這才好了。”
戚歌第一次知道這道理,明明在他看來,李白等人都很好啊,平日里說說笑笑,卻不想大家都有私心的。
玄策感嘆道:“我經常聽人說韓信手狠,其實李白也不弱,他若決絕起來……哎,跟你說這個干什么。”
戚歌被玄策的一通話弄得有些郁悶,等韓信和弈星來叫他的時候,弈星還取笑道:“我讓你勸阿離,你沒把她勸好,怎么自己還這么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