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琬那里得到了一個十分簡潔的答案后，左天梟還沒來得及抱怨他的敷衍和不誠實，和他玩的比較好的幾個人就陸陸續續上門恭喜來了。
“左天梟，行啊你，深藏不漏啊！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學霸！而且還是超級無敵巨型大學霸！”董笙笑著，和哥們兒似的把一只手搭在左天梟肩膀上，還拍了拍。
她性格本來就大大咧咧的，又是班長，在班里頗有權威且人緣也不錯，所以自然和左天梟比較能聊得來。
另一邊的袁項和孫杰兩個人更是笑著道：“左哥，得罪了得罪了，以前一直以為您和學習倆字不搭邊呢！”
這些人都是真心真意來給他祝福的，左天梟自然領情，于是打趣道：“哪里哪里……都是基本操作，哈哈哈！”
旁邊一堆人笑著罵他不要臉。
其實說實話，這真的就是左天梟的基本操作。在之前那個學校的時候，他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水平的成績，所以此刻倒說不上什么膨不膨脹，就只是純粹地覺得自己做到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而已。
所以，大家來祝賀他，他當然沒什么好謙虛的。
他一直覺得這種事情，大大方方承認了不就行了，明明有實力卻整天說著自己不行不行，一天到晚瞎幾把謙虛的那種人才是真的沒什么意思。
……
就在眾人嘻嘻哈哈打鬧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就坐在前面的葉琬臉上掛著的一抹淡淡的微笑。
里面藏著的，是驕傲。
*
快要上課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董笙轉過頭看了眼門外，微微俯身在左天梟旁邊說道：“誒，你和周雄是同一個寢室的吧？”
“怎么了？”左天梟見她這架勢，也壓低聲音低著腦袋問道。
董笙先是撇了撇嘴，“你別跟他走太近。”
“怎么？”
“他吧，怎么說呢……就感覺不太能見得別人比自己牛逼。每次考試成績出來后，他都把那些成績比較好的人的成績全都記下來。只要是有一門比他好的，他能不爽好幾個星期。”
“那……他氣得過來嗎？”左天梟不禁失笑，覺得周雄未免太夸張了！
“切，誰知道？！感覺他除了吃喝拉撒和學習，就只剩下一天到晚生氣了。哦，我覺得就去年他考了一次年級第一后才算是高興了大概那么三五天吧。”董笙聳聳肩，“所以你稍微注意點，感覺你現在是他的頭號敵人。”
左天梟無所謂地輕笑一聲，“誰管他，他愛氣就氣去，關我屁事！他能咋地？滅我口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董笙翻了個白眼，“得，你牛逼！左大爺就是無所畏懼，小的們佩服佩服！”
“那是！”
“那就干脆考個年級第一吧，用實力碾壓他，讓他知道優秀兩個字怎么寫！”
“喲喲喲！趕緊回去吧！”左天梟哼了聲，“別一口毒奶啊，到時候考差了就是你這嘴害的！”
“這鍋我可不背！”
鈴聲響了，董笙說完后也不逗留，揮揮手回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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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天梟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看著從前門門外走進來的手里拿著一本小小的英語單詞本的周雄。
他后背微微突出，有一點點駝背，遠遠的黑框眼鏡下面是有些矮的鼻梁，以至于他從前門走到左天梟他們隔壁排的第一桌的路上就扶了三次鏡框。
就這么看著，任誰都會覺得周雄只是一個沉迷學習的普通的有點呆呆的男生。
但事實卻好像并不是這樣……
因為左天梟一直看著他，所以自然是發現了周雄在低頭下講臺的時候突然抬眼往自己的方向瞟了一眼。
這個眼神看得左天梟有些吃驚。
這個眼神里……有怨恨，還有嫉妒。
興許是沒想到左天梟“恰好”抬頭了，周雄驚了一下后趕緊把頭低回去，安靜地在位置上坐下。
左天梟之前只是覺得周雄再嫉妒又能嫉妒到哪里去，畢竟只是學生，頂多也就是普通的因為成績而段時間地稍微不舒服一下，畢竟這是作為學生都要經歷的事情，甚至是要常常面對的事。
就算是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一直是做好被別人超越的準備的。
但是周雄……他剛才的眼神，單純到讓左天梟覺得成績就是他從生命的全部了，以至于他對他這個以成績站在了他前面的人有如此大的敵意。
好像……確實應該稍微留點心。
*
晚上回寢室的路上，左天梟湊到了葉琬身邊。
國慶后的晚上已經比之前出板報時候的晚上要涼快多了，左天梟穿著一條運動中褲和短袖覺得稍稍有一點冷。
他搓了搓手臂，然后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葉琬。
“葉哥，你考得怎么樣啊？”
葉琬斜著眼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啊……”左天梟仔細避開腳下石子路的小缺口，“我本來以為你是那種成績賊爛交個白卷就算完事的人的，但是我后來發現……你就算上課沒聽，數學題目還是差不多會做的，英語也能寫上個七七八八，其他門也都差不多。而且我發現……”
左天梟說著瞄了葉琬一眼。
“什么？”葉琬看他。
“我發現你身上沒有那種學渣啊混混啊的氣質。”
“……謝謝您啊！”葉琬嗤笑一聲。
“嘖！我說真的好嗎？”左天梟嚴肅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其實你上課都在聽的對吧？”
葉琬沒回答他的問題。
左天梟接著說道：“你不會是裝成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聽的樣子，但是其實什么都會，然后最后高考的時候準備一下子崛起拿個狀元吧？嘖嘖嘖……你這也太裝逼了吧？但是我跟你說啊，你這個計劃有風險啊，萬一別人說你是抄的你怎么解釋？畢竟扮豬吃虎有風險啊。”
葉琬真的沒想到左天梟腦洞能有這么大，他看向他，嘴角帶笑，“你就說你以前是不是這么想過吧？左?中二少年?天梟同志。”
左天梟嘖了一聲，“你還別說，我還真這么想過！你想要真是這樣，那得多牛逼啊！”
“您現在已經很牛逼了，根本不需要那些形式上的東西好嗎？戲別這么多～”葉琬笑道。
“嘖！”左天梟又懟了他一下，“……所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課？”
葉琬沉默了會兒，想了想說道：“趴下的時候有一半時間在聽，沒趴下的時候有一半時間沒聽。”
“……所以是有在聽的意思嘍？”
左天梟笑著看向葉琬，正好和抬頭看他的葉琬的眼神撞在了一起，于是微笑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那葉哥也是個優秀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