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琬自從天氣轉(zhuǎn)涼之后就常常哆嗦著被凍醒,不過今早卻不同,被窩里很暖和,他是自然醒的。
只是……
葉琬一睜眼就被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某人的胸口嚇到了。
我靠?
什么情況?
為什么我是抱著他睡的?!
怪不得這么暖和……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居然和左天梟睡了!還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啊!
葉琬就算知道自己絕對沒瞎但也十分渴望是自己看錯了,于是他甩了甩腦袋閉上眼睛,希望一睜眼剛才看到的人就消失了。
但是,令他遺憾的是,左天梟不僅沒有消失,而且還在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和他對視了。
葉琬呆呆地盯著左天梟看了幾秒,在看到左天梟勾起嘴角并用因為剛醒所以略帶沙啞的嗓音說了句“早上好”之后,一個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靠著身后的墻壁。
順便……抽回了擱在左天梟身上的胳膊和搭在他腿上的腳。
左天梟見他身子露了出來便提醒道:“小心著涼啊。”
葉琬剜了他一眼,繼續(xù)坐著,然后問道:“你怎么在這?”
聞言,左天梟挑起了眉,嘴角帶著笑:“你不記得了?”
好家伙,這人喝醉了不僅黏人撒嬌瘋狂吃醋,竟然還會斷片?
*
被他這么一問,葉琬只覺腦袋一疼,接著,昨晚的記憶便緩緩流淌起來。
……
他居然……沖著左天梟撒嬌?
還哭了?
還讓他留下來陪自己?
還在他前面死活要脫褲子?
后來好像……還被按摩了?
啊……死了算了!
“記起來了?”左天梟看他一臉吃了shi的表情就知道這人肯定是記起來了,嘴角的微笑更甚。
葉琬尷尬地與他對視一下,然后又將視線移開,嘴里不住輕咳一聲。
不過左天梟表現(xiàn)出來得倒不是很介意,一個利落的翻身便下了床,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了。
“你趕緊起來吧,收拾一下一起出去吃個早飯,然后我就得回我姑那邊一趟。”
“……哦哦。”葉琬木然地點點頭,然后從床上爬了下來。
但當(dāng)看到自己腿上穿著的睡褲時,他又不由地想起昨晚的畫面。
他記得自己當(dāng)時因為腦袋醉醺醺的所以一直穿不進(jìn)睡褲,后來是左天梟拽著他的腳踝幫他把腿塞進(jìn)去的……
黑暗中人的其他感官會被放大,葉琬覺得自己現(xiàn)在都還能回憶起昨晚左天梟拽著他腳踝時的觸感。
有力而不容拒絕的,全然帶著他的動作。
*
左天梟見葉琬一直低著頭看自己的腿,脖子上還染上可疑的紅暈,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在自己跟前換衣服。
“在寢室你換衣服不是都被我看著的嗎?這會兒還不好意思了。喝醉后遺癥嗎?”雖然這么調(diào)侃著,但他還是起身拿起手機(jī)走到了門外等他。
葉琬看到他的動作本想下意識地解釋,但又覺得左天梟出去自己好像確實會自在一點,于是就任他站在外邊,自己迅速地?fù)Q了身行頭。
出門前,葉琬看了眼身后堆得亂七八糟的被子,老臉又一紅,趕緊當(dāng)作自己沒看到,拿起手機(jī)就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
一路沉默著出了家門鎖好鐵門后,左天梟開口問道:“待會不回來了?”
“嗯。”葉琬刻意地避開了左天梟的視線。
左天梟發(fā)現(xiàn)后倒不是很在意,知道他不好意思,也就沒有在昨晚的事情上過多調(diào)侃他,只是很尋常地說著話。
“那什么……你爸昨晚好像一整晚沒回來。”
葉琬聽來好像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敏感,淡然道:“嗯,應(yīng)該是在棋牌室,估計打得晚了就睡那了吧。”
聽到葉琬明顯沒什么起伏的聲音,左天梟只覺一陣心疼。
是因為在一個人的晚上呆得久了,所以才習(xí)慣了吧?
——但是想到這他又不免慶幸。
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竟然能養(yǎng)出如此優(yōu)秀的兒子。
雖然看起來孤僻但實際上性格溫和,雖然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但實際上又心思細(xì)膩……任他怎么看,都覺得很好。
*
這么想著,左天梟便伸手抓住了葉琬放在身側(cè)隨著步伐而前后擺動的手。
葉琬的腳步明顯一愣,下意識地身體緊繃,然后不明地向左天梟看去。
但是左天梟抓住他的手后,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掌就立即把手放開了,根本沒有給予葉琬視線上的回應(yīng)。
葉琬慢慢轉(zhuǎn)回了腦袋,把發(fā)燙的左手輕輕地攥了起來,覺得腦子好像炸了。
這是在干什么?啊!
為什么要抓我的手?嗯?
是因為我剛才看起來很落寞所以想安慰一下我嗎?
是這樣嗎?……對!肯定不只是因為覺得可憐我所以安慰一下。
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不是……
葉琬在給自己進(jìn)行了一波瘋狂的心理暗示之后,才終于平息了一下瘋狂跳動的小心臟。
*
“到了,在這吃吧,這里的小籠包味道不錯。”葉琬指了下面前的一家早餐店。
“行啊。”左天梟說著就在街道上挑了張空著的桌子坐下了。
葉琬坐在了他對面,“想吃什么餡的?”
“肉的唄,不然你吃什么?”
“我吃梅干菜的,”葉琬說到這明顯眼角上揚,“這是他們家特色,別的店都沒有。”
左天梟看到他的表情就相信這個餡兒是真的很好吃,“那你待會兒給我吃一口。”
“行,”葉琬一口答應(yīng),然后就起身去跟老板娘要蒸籠了。
*
沒過一會兒,左天梟就看到葉琬一手一籠小籠包走了過來。
雖然喝了酒,但是他倆今早還是按照在學(xué)校的作息醒的,所以現(xiàn)在還很早,店里沒什么人不需要等很久。
左天梟伸手接過其中的一籠,卻無意間碰到了葉琬的指尖,頓感冰涼,便知道葉琬又沒穿夠衣服。
待葉琬坐下后,左天梟嘆了口氣,“你又穿那么點衣服。”
“啊?”葉琬可能是不知道話題為什么又到了他不愛穿厚衣服上,于是趕緊解釋道:“我穿得不少了,里面這件還是夾絨的呢!主要是我體質(zhì)的問題,穿多少手腳都是冷的,怎么都熱不起來,這也沒辦法啊……”
左天梟撇了下嘴,不置可否。
“要不坐里面去?”
“啊?里面坐滿了都。沒事的,待會兒喝點粥就熱了。”葉琬趕緊道,只覺別捏,不想讓左天梟繼續(xù)因他體寒的問題關(guān)心他。
緊接著葉琬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你要喝點什么嗎?那邊有豆?jié){、粥、豆面碎、雞蛋羹啊什么的。”
“豆面碎是什么?”
“呃……就是類似于豬肉燉粉條里面的那碗粉條?長得差不多,但是算是我們這的特色。”
“哦,我自己去拿吧。”說著左天梟起身往里面走去。
不多時,他端了碗豆?jié){回來,看來是對粉條沒什么興趣。
葉琬則在他回來后,進(jìn)去要了碗黑米粥。
左天梟見他放下碗后便拿勺子攪拌了起來,就知道他肯定放了糖。
果然愛吃甜的。
左天梟輕輕笑了聲。
*
葉琬在差不多吃好后,在左天梟起身前搶先到老板那付了錢。
待他回來后,左天梟有點不高興,“你干嘛幫我付錢?”
“這點錢就我請你唄,就算是……”葉琬說到這頓了頓,然后不好意思地低頭,“昨晚謝謝你送我回家。”
左天梟輕笑了一聲,倒是不再計較。
“那昨晚的飯錢你也甭給我好了。”
“啊?!”葉琬猛地抬頭,“那怎么行?昨晚吃飯多少錢來著,我轉(zhuǎn)給你。”
“不用,你都請我吃早飯了。”
“那怎么能一樣?”葉琬氣了。
昨晚的飯錢少說平攤到每個人也有七八十,這頓早飯撐死了也就十塊啊!
“我說一樣就一樣。”左天梟霸道地說了句,然后就起身道:“我走了,學(xué)校見。”
“誒……”
結(jié)果,葉琬還沒來得及出聲跟他問清楚昨晚花了多少錢,左天梟說完話就直接一個轉(zhuǎn)身瀟灑地走了。
估計是腿長,葉琬盯著他背影沒看多久,他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