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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南水

第二十八章豹族

豹族

藕白的手臂從里撩開床幔一邊,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來,女子雙肩裸露在外,余下被身上的錦被遮擋了個干凈,她細長的眼眸在室內巡視一圈,很快就在窗邊的軟榻旁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窗邊的男人慵懶的半躺在軟榻上,他手里拿著一個雕著豹子頭的金色煙斗,時不時吸上一口,彌漫的煙霧將他的面容遮掩的模糊不清,隱約可見他視線看著窗外出了神。

女子屏住呼吸側耳傾聽,果不其然聽到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她沉下臉色,細長的眼眸微微瞇起,一時也顧不得酸疼的身子,飛快穿上衣衫連鞋子都沒穿就‘騰騰’跑到窗邊。

窗外另一個別院里一個妙齡姑娘身著緋色衣衫,正在蕩秋千,她身后站著兩名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丫鬟,她們在緋衣姑娘身后幫忙推秋千,秋千高高蕩起時,緋衣姑娘驚呼一聲,再落下時便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女子憤怒的聲音劈了叉:“你又在看這個小賤蹄子?!?/p>

男人蹙眉看向她,沒有煙霧的遮擋終于可以看清男人的容貌,金發濃眉褐色眼眸,年歲看上去并不大,長相偏陰柔,一眼看過去便能看出不是個好相處的,他將手中的金色煙斗放在矮幾上的煙斗架里,一把將女子拉進懷里:“醋了?”

女子驚呼一聲,佯怒著輕輕捶打著男人的胸膛,聲音驀然柔了幾個度:“誰醋了?我才沒有醋呢?!?/p>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在上方低笑一聲,他神色不明,大手從女子衣擺處探進去,還不忘奚落一句:“嘴硬的小妖精。”

女子在他手的攻勢下瞬間軟了身子,她眼角泛著春意的嗔了男人一眼,隨即沉寂在男人撩撥的情欲里。

屋門被輕輕敲響了一下,而后開了一條縫,男人對著透過細縫往里看的心腹點了下頭,門開了一瞬又快速被關上,一個黑衣男子跪在上畢恭畢敬將手中新得書信雙手呈上,男人接過后,揮了一下手示意他下去。

男人單手打開書信,粗粗看了一遍,信中內容讓他玩世不恭的面容瞬間變得陰沉不定,他收回放在女子身上作亂的手,微微坐正了些。

女子從情欲中回神,朦朧著雙眸不解的“嗯?”了一聲。

男人瞥她一眼,語氣冷冷:“這個慕巖還真是個命硬的?!?/p>

女子理了理凌亂的衣衫,順口問了句:“怎么?”

“他少年時被你騙去深山一次,你說他憑借著運氣能重傷回來,這一次他跑去深山找那個不知死活的羊族女人,倆人竟還能無恙歸來,這深山當真還有僧師之懲嗎?”

這個女子正是雀族傳言中終年不出忘巒山的藝鴣。

藝鴣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瞪大了細長眼睛,“他,他會去深山找羊族送來的女人?”

接著她自顧搖頭,嘴里不停地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男人看她一眼,復又伸手拿下煙斗,瞇著眼眸開始吞云吐霧。

屋中擺放在正堂的瑞金獸吐著裊裊煙霧,若是紫蘇在定能嗅出里面的熏香是極其名貴的月支香,鳥蛋大小,燃起后萬里之內也能驅走瘟疫。

書桌臺上擺放著黃金雕塑的豹子,名貴的紙硯反被遺棄在角落,一旁青瓷花瓶里放著幾卷書畫。

煙味嗆的藝鴣咳了幾聲,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絲毫沒有放下手中煙槍的意思。

藝鴣心頭泛過一絲厭惡,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她耐著性子說給男人聽:“我年少時與慕巖相處很久,最是了解他,他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狼族中。當年因著我騙他去深山的緣故,他同我生了嫌隙,他那樣一個孤傲的人,此次瘟疫還能放下舊怨,數次親自至忘巒山腳下請我出山,可見他對族事的重視?!?/p>

“深山有多危險,他闖入過一次不會不知,狼族正是禍不單行的時候,你說他放下族事,再闖深山只為尋找羊族送來的女人,這事絕不可能發生在慕巖身上?!?/p>

“哦?你這般肯定?!蹦腥司従復鲁鲆粋€煙圈,他神色陰鷙:“若是那個羊族女人治好了狼族的瘟疫呢?!?/p>

“絕無可能!”藝鴣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她挺直腰背:“狼族這次瘟疫能好憑借的絕對是運氣,我親自看診過得瘟疫人的癥狀,那種瘟疫與醫書中描述的鼠疫一模一樣,可是我按照鼠疫之癥配出來的藥,得疫癥人喝下去卻是半點用也沒有,我確定那是鼠疫無誤?!?/p>

“即是藥石無用,瘟疫為何突然得到制止了?狼族怎么次次都有那么好的運氣。”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有只灰色小鳥撲棱著翅膀落在窗外,它黃色的尖喙張開,發出一陣悅耳的叫聲,男人對它伸出手,它“啾”一聲落在男人食指上,男人從它腳上抽出細小的紙箋,只看一眼‘嚯’的站了起來。

他將向來寶貝的金色煙斗啪的扔在桌上,赤腳在鋪了毛皮的地板上踱了幾步,又回過頭問藝鴣:“虎族的俞瓊,你可認識?”

“認得?!?/p>

“她和狼族有什么關系?”

“聽聞慕巖的母親自幼走丟,被虎族的一家權貴認做女兒收養,那個權貴膝下還有一女,后來那個女兒嫁給了虎族族長,俞瓊便是她與虎族族長的女兒,狼族人稱她為表姑娘?!?/p>

“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何去了狼族?她是虎族族長唯一的女兒,聽聞手里有幾萬兵權……”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藝鴣的神色:“俞瓊與慕巖的關系如何?”

“我只在年少時見過俞瓊兩面,她年少時對慕巖…”

當年年少的俞瓊已有真正貴族的閨秀風范,慕鰲與慕巖向來不睦,自然也不會有多喜歡這個表姑娘,因著她與慕鰲的關系,她和俞瓊也不過點頭之交。

又因著她是忘巒山的接班人,不論她走到那里族人都對她恭敬有之,當年她年少氣盛,對于這個空有表姑娘之名,表面看上去清高孤傲的表姑娘自然不喜,現在想想狼族貴婦當時是怎么評價俞瓊的?

溫柔嫻靜、舉止大方、進退有度、可…可擔大任。

她與慕鰲聽到時還嗤之以鼻,覺得這些人畢竟是婦人之仁,見識略短。

狼族老軍師曾在涼亭外看著慕巖和俞瓊并肩而立的背影捋須而笑,那時已病入膏肓的他對跟在他身邊的小女兒說道:“看到了嗎?慕巖身邊缺的便是這樣一個可同他談書論劍,指點江山的女子。”

便是這樣狼族貴婦對她評價略高的一個少女,卻終日出現在慕巖經常出現的幾個地方,終日表哥長表哥短,對著慕巖笑時比三月山花還爛漫,小丫頭心思一覽無余。

憶起往事藝鴣語氣一頓,隨即恍然大悟:“有傾慕之情?!?/p>

“咔嚓”上好的檀木桌角被男人徒手掰斷,有尖銳的木屑刺進他的手背,冒出幾個血珠,他毫不在意的看著書桌上平鋪的地圖,神色變了幾瞬,又緩緩歸于平靜。

藝鴣看在眼里,她飛快的將衣衫穿戴整齊,而后自矮桌下的藥箱中拿出傷藥,她走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先是擦拭掉血跡,又將藥瓶中的藥粉倒在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上。

男人掙開她的手,隨意擺了擺:“無礙?!?/p>

藝鴣年少就盛名在外,無論走到哪里人們都對她甚是尊敬,唯獨慕巖和眼前這個男人三番拂她的臉色,她臉上有掩飾不住的不悅神色,開口竟成埋怨口吻:“印名,你性子過于浮躁,當真不及慕巖沉穩。”

印名臉色異常難看,他高居豹族族長一位,被人恭維早成習慣,且他的性子從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此刻嗤笑一聲反唇相譏:“嫌我性子浮躁不及慕巖安穩,你怎么不去找慕巖?躺在我床上叫那么歡快做什么?”

“你無恥!”藝鴣高揚起手,到底沒敢打下去。

印名瞇著眼眸危險的看著她,她背后一泠,瞬間了然,眼前這個男人在床笫間有多多情,提上褲子后就有多無情。

可藝鴣到底是藝鴣,她哪里受過這等委屈,當即便紅了眼眶,她低下頭泫然欲泣輕聲控訴印名:“原來一直以來你對我那么好,都是在誆騙我,昨晚還說什么我成了你的人你今后定會好好待我,言語尚在耳邊,今日你便這般對我?!?/p>

印名冷冷一笑,不語。

藝鴣感受到了一種屈辱,她暗恨自己沒有抵抗住印名蜜語甜言的誘哄,早早跟他發生了床笫關系,弄得現在不上不下,好在她手里猶有讓南水各族都忌憚的籌碼。

她走去矮幾前合上剛才打開的藥箱,將藥箱背在身后,她又看印名一眼,毫無顧忌的撂下狠話:“你即是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我即刻便回忘巒山,今后我忘巒山與你族老死不相往來。”

藝鴣料定這句話一說出來,印名定會立刻哄她,她若是尋常人便無可厚非,可她的身份加上忘巒山三個字便變得不同起來,忘巒山第一任祖師便是憑借多年前撿來的一本醫書,繼虎族奇女子之后聲名鵲起南水。

山雀一族雖是弱族,可在南水早憑著忘巒山成為了像白鳳族一般特殊的存在,而忘巒山的接班人在南水哪族不是恭維有加,敬為上賓。

可今日印名并未向昔日那般過來哄她,他神色間充滿玩味,沒有任何反應。

藝鴣勃然大怒,正欲拂袖而去。

她剛走至門旁,門外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族長,尚衡求見?!?/p>

印名神色一亮,他玩世不恭的態度驀然收起,向門外高聲應了一句:“軍師快快請進?!?/p>

隨即門從外被打開,藝鴣退后幾步,側身在一旁給欲進來的軍師讓路。

踏步而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他身量不高,偏瘦,頭戴冠玉,五官比之印名更顯幾分陰柔,看上去極像男生女相。

他在藝鴣身旁頓住腳步,兩人視線相對,他微微勾了唇角,露出淺薄一笑,而后頷首:“藝鴣大夫?!?/p>

藝鴣“嗯”了一聲,有些慌亂的將視線望向別處,眼前這個男人眼神無論何時何地在她看來都甚是陰毒,就像他給印名出的那些主意一樣陰毒。

尚衡笑意深了些許,看上去并不在意藝鴣的無理,他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晾起了他求見的族長,轉而問藝鴣:“藝鴣大夫怎背著藥箱?欲去往何處?”

藝鴣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印名,沒好氣的回答:“去往來處。”

尚衡突然放聲一笑,藝鴣擰眉看向他,目含不悅:“軍師笑什么?”

他也不惱,緩緩說道:“藝鴣大夫這般著急離去,可是因為聽聞了狼族族人為你塑了一尊雕像,擺放在通城醫館旁,受狼族萬民敬仰。”

藝鴣眼睛猛地一亮,她湊近尚衡兩步語氣急迫:“當真?莫不是軍師見過?”

尚衡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與藝鴣拉開距離,他搖頭:“我倒是不曾見過,見過的是我派去狼族的探子?!?/p>

藝鴣眉目間掩不住濃濃的喜悅,她雙手交疊在一起,兀自喃喃:“狼族族人果是念著我的好?!?/p>

尚衡看向印名,兩人在空中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印名向著藝鴣走了過來,他手臂搭在藝鴣肩上,低頭與她平視,態度較比方才緩和許多,他道:“想不想去狼族看看那個雕像?我派人暗中送你過去?”

藝鴣冷哼一聲,別過身去,僵硬的回了一句:“不用!”

這般不給面子,印名驀地拉下臉,一旁軍師眼神示意他不要動怒,他默默壓制了下來,又用盡耐心好聲好氣的哄了藝鴣許久,才哄得她眉開眼笑。

印名看著藝鴣被族仆擁離去的背影,眼神陰鷙。

尚衡拍了拍他的肩,算作安慰。

“這個女人不僅相貌丑陋,還粗鄙、無知、自以為是……”印名五指緊握,指關節發出嘣嘣響聲,他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若非你三番阻攔,我真想親手擰斷她的脖子?!?/p>

“先留她一命,日后還有大用?!鄙泻馕⑽⒁恍Γ骸白彘L稍安勿躁,成大事者,需得忍常人所不能忍?!?/p>

印名不語,轉身率先坐回書桌前,尚衡坐在他下首左側的位置。

印名將方才收到的暗信遞給尚衡,又道:“方才我收到暗信,信上言慕巖又成功從深山活著出來,他少年時受著重傷回來,尚且能稱之為僥幸,那么這次呢?有時候我真懷疑那深山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僧師之懲。”

尚衡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信中內容,他面色凝重了些:“族長忽略了一個關鍵點,那名來歷不明的女子隨慕巖一同無恙出了深山。”

“那名女子到底是誰?”

“我派出許多族人去查探她的身份,皆是無功而返,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紫蘇?!?/p>

“慕巖能放下族事,不顧安危只身步入深山尋她,她的身份定然不會簡單,尤其是可能是她醫好了狼族的瘟疫?!?/p>

“族長,這樣的人物我們可先試探能否招攬,招攬不成再殺不遲。”

“招攬?軍師忘了上次我們可是派人殺過她的?!?/p>

“只要我們抵死不認,到時候推將此事給別族就是,女人最是心軟易動感情,這個名為紫蘇的醫術絕對在藝鴣之上,若是能為我族所用……”

兩人傳達了一個意會的眼神。

印名眉宇間憂愁并未消散,他撿起桌上的金色煙斗,放在嘴邊狠狠吸了一口,煙霧入肺稍解他心頭之郁。

尚衡視線落在煙斗雕塑的豹頭上,他語氣無波的解釋上次失手:“我派出五百匹人馬在湘河圍堵他,都能被他跑掉,看來果真是我小瞧他了。”

又一個煙卷在空中繚繞,印名眼神像粹了冰:“狼族若沒了慕巖,我看誰還能挑起大事。”

“族長,這是幾萬年來我豹族唯一一次可與狼族一戰的機會,西北處的酋長已按令三番欺辱狼族族人,以慕巖的性子忍不了多久的,此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p>

硯苓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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