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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南水

第二十九章比醫術更精湛的

僧師之懲并非是從狼族流傳的,狼族雖有貧民,到底也是強族,雖多年被熊族欺壓,地位在南水卻并不如犬族那樣不上不下頗為尷尬。

犬族自古以來以清高稱著,他們一族在南水西南區域,地勢貧瘠居多,富饒偏少,犬族子嗣并沒有狼族、熊族、豹族和虎族這般艱難。

族人多了,物質難免不足,犬族人又不屑于欺壓比他們弱小的種族,有名的強族皆不愿與他們聯手,是以多數被逼無奈的犬族貧民開始探入孤山尋找獵物以此充饑活命,開始一個兩個,后來成群結隊,縱使族人數量許多,也難保多次有去無回,犬族人稱這是‘僧師之懲’,后來犬族族長禁止族人再進入孤山。

馬車異常顛簸,并不適宜看書,紫蘇合上手中厚厚的長史,阿菱想接過放置,她搖頭拒了。

外面細雨蒙蒙,從無塵山到族堂的距離并不近,然負責護送她的祥祥寧愿坐在外面淋雨,也不愿同她共處一車,這多少讓紫蘇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吁”聲起,馬車乍然而停。

阿菱身形不穩,頭撞在車的木框上。

紫蘇手握車窗穩住身形,一簾之隔祥祥問她是否受驚,還未待她回答外面打殺聲四起。

阿菱快速起了防備,她抽出放在短靴外的匕首,戒備的護在紫蘇身前,刀鞘撩起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只一眼,阿菱便確認:“是流寇。”

瘟疫初消,鎏金的黑鐵城門只開半扇供族人出入,這些流寇平日里甚是安生,今日能組織數百人來截襲有族中標識的馬車,其目的不言而表。

祥祥帶的人并不多,便是武藝不錯,也經不住源源不斷襲來的流寇,不消片刻,便露敗像。

有人悄悄湊近馬車,車簾掀開,一股異香在空中蔓延開。

紫蘇和簾外的矮個子男人對視,她問:“你們為誰賣命?”

矮個子男人雙目呆愣無神,嘴唇蠕動了幾下,緩緩開口:“尚衡…軍……啊”

沾了血跡的刀從他身體里穿過,生命的最后一刻矮個子男人回過神回頭看去,在他身后是他一直跟隨的老大,此刻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痛心和失望。

老大為什么這么看著他?他,做了什么?還未想明白,刀抽離他體內,鮮血噴涌而出,他撲通倒在地上,再也醒不來了。

流寇頭領以袖掩住口鼻,他猩紅眸中閃爍著奇藝的光芒,腳步卻不敢湊近分毫:“這是巫邪之術?”

“或者…毒術。”

紫蘇點頭,并無隱瞞之意:“毒術。”

她拎起布袋在手中晃了晃,數個瓷瓶相撞發出脆響,在她身旁的阿菱手執濕布緊緊掩住口鼻,手中羅扇輕搖,異香越發濃郁。

以馬車以中心,三米內打斗的人皆成癡狀。

“你帶不走我的,若不及時離開,許會盡數折損在這里。”

流寇頭領眼眸鎖定在紫蘇手上的瓷瓶上,遠處有噠噠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來,人數不在少數,他當機立斷的退后,而后吹了聲口哨,正在打斗的流寇跳進草叢中,頃刻間不見了身影。

阿菱停下手中的羅扇,抖著手去掀被流寇放下的車簾,她手還未觸及,車簾被人從外掀開,慕巖視線落在紫蘇身上,上下掃視一遍,確定無礙后,他放下窗簾退了出去。

阿菱小心回頭覷了紫蘇一眼,見她神色淡淡半倚在車壁上,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紫蘇透過車簾縫隙看向外面,幸存的傷患以祥祥為首嘩啦啦跪了滿地,站在人群中間的那個男人,身著戎裝,面色陰沉。

良久,她聽到他憤怒到極致不含半點溫度的聲音:“老五,你去端了西山上所有的流寇。”

狼五眼中有掩不住的興奮光芒,他高聲應“是”,退后幾步翻身上馬,帶著一群族兵絕塵而去。

馬車門簾又被掀開,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紫蘇移向右側,將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

慕巖也不同她客氣,穩當當的坐了進去,他半躺在紫蘇方才倚過的位置,閉目養神,唇色略有些蒼白。

紫蘇稍微湊近了些,手指搭在慕巖脈搏上,還未感知到手下脈搏跳動,她手腕便被他緊緊箍在掌心。

紫蘇抬眸看他,恰好慕巖也睜開眼睛,倆人四目相對。

阿菱咽了下口水,她眼神不敢亂瞄,更不敢在馬車里多待下去,“有有有…有點悶,我出出出……出去透透氣,呵……”

話音未落人已經飛快掀簾而出。

馬車里二人并無暇顧她,紫蘇順勢同慕巖面對面而坐,她另一只手靈活的探到他外袍的暗扣上,欲看他的傷口。

慕巖微驚,另一只手急忙擒住她解他衣扣的手,他耳際有薄紅蔓延,意識到兩人此刻姿勢極為不妥,他松開手,向后坐了些。

他清咳一聲,眼神落在身側的長史上,道:“傷口無礙。”

紫蘇微微詫異他那么大的反應,到底沒說什么,她坐正身體順手將一旁用盡藥物的兩個小瓷瓶收在布袋里。

“族長。”馬車外傳來祥祥的聲音,“已收整完畢,現在可出發?”

“回族里。”

“是。”

車轱轆咕嚕嚕轉了起來,許是知曉慕巖身上有傷,這次駕車速度慢了許多,也不顯得顛簸。

“讓你受驚了。”慕巖苦笑:“自你來狼族后,怕是也沒過過幾天不擔驚受怕的日子。”

紫蘇垂眸看著布袋中五顏六色的瓷瓶,不語。

慕巖視線落在她頭頂,他眸色明暗交雜,聲色啞了幾許:“恰逢亂世,你鋒芒初露,今后怕是再難得太平了。”

“族長。”她抬頭,杏眸略彎,露出一個初殷世事的淺笑:“瑣事冗忙,我許是忘了告訴您,我比醫術更精湛的是——毒術!”

劫后余生,少女尚不知愁滋味,沖他柔柔一笑,連他多日來聚在心頭的陰霾都驅散不少。

他手指向著紫蘇手指方向移了過去,在將要觸及她的手時,又飛快縮了回去。

——

族堂側廳內,兩道身影相對而坐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張棋盤。

棋盤上黑白棋子摻半,俞瓊手執白棋看了棋盤半天,也未找到落子便可起死回生的地方,她將棋子擲回棋罐里,由衷感嘆:“幾年未見,表哥近來棋藝越發精湛。”

慕巖將一顆顆黑子收回棋罐里,收了不過十來顆,他沒了耐心隨手一揮,黑白棋一起順著棋盤滾到黑色棋罐里。

“你不遠萬里趕來,就為了同我下盤棋?”

“自然不是。”俞瓊表情變得凝重。

她斟酌片刻,壓低聲音說出緣由,說完后也不敢抬頭看對面慕巖的表情。

堂內安靜到落針可聞。

良久,她才聽到慕巖說:“你說的這些,我早已知曉了。”

俞瓊唇角繃緊:“表哥,你向來知道,我與母親不睦——”

慕巖抬手打斷她接下來的話:“你回去吧。”

俞瓊有幾分難以置信,她將兵符放在棋盤上,向著慕巖的方向推了過去:“表哥,我今日攜十萬精兵而來,是為助你一臂之力,我知道母親做的事對你不起,匆匆趕來便是想彌補一二。”

慕巖看著兵符,不語。

俞瓊聲音軟了下來,如少時般伸手抓住慕巖衣擺,輕輕晃了下:“表哥,你與熊族一戰,元氣大傷,現需養精蓄銳,我知你現今腹背受敵,北有蛇族虎視眈眈,西有豹族蠢蠢欲動,就連我母親都極為忌憚你。”

她頓了下,鴉青色的睫毛垂下,遮擋住眼底蔓延的羞澀:“表哥,為今之計,就是你我聯手。”

此時俞瓊口中的聯手,倆人都清楚知道其中的意思。

聯姻,夫妻一體,沒有誰不會顧及到自己的利益。

慕巖聞言仔細打量了她片刻,她羞澀情緒未褪,仍抬起頭與他對視,那只屬于女子特有的白皙柔荑還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擺,慕巖掙脫了她的手站起身,棋盤上的十萬精兵的虎符他未再看一眼。

“你回吧!”

慕巖還是那句話,這次語氣異常堅定:“狼族今后不管怎樣,還不需我用裙帶關系來維護。”

說罷正欲離去。

“表哥——”俞瓊心急之下,再次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慕巖蹙眉看著她的手,俞瓊咬了咬唇,慢慢松開了手:“少時經常如此,大抵是習慣了。”

“你年歲已不小了,應當有男女之防。”

俞瓊深深的看著他,忽而笑開了:“表哥,經年不見,你比少時更古板了。”

“卻也比少年時更絕情了。”她笑意斂了下去:“我寧可與母親鬧翻,不遠萬里趕來助你,你要這般對我嗎,表哥?”

“若不是顧念我們少時相識,我今日根本不可能過來見你。”

他別開眼,不去看俞瓊泛紅的眼眶。

“你母親勾結猴族將瘟疫帶至狼族,我族因疫逝去千余人,這筆賬到底是算在虎族和猴族頭上,我身為狼族族長,護的是狼族子民,狼族和虎族已注定不可能善了。”

“你羽翼未豐,今后仍需仰仗你母親的鼻息……族中事物繁忙,便不送了。”他踏出門檻,復又頓了片刻:“今日,我就當你不曾來過。”

慕巖的背影消失在俞瓊模糊的視線中,她閉眼放出滿眶淚水,她唯一的籌碼虎符還靜靜躺在棋盤上,虎符邊上的棋罐里黑白棋子交雜在一起,黑黑白白、白白黑黑,縱使如此也依舊是黑白分明,如同慕巖這個人。

他們少時相識,她早就知他愛憎分明,所有情感里都容不下半粒沙子,大概母親也是知曉慕巖的性子,才決定讓她撞一撞這堵南墻。

只是有翩翩少年郎的文成武就、豁達睿智在前,有謙謙青年的倚馬可待、踔絕之能在后,今后在南水還有何人能入她眼?

——

紫蘇被安排在離族堂不遠處的一處小院里,小院門口有個半新不舊的牌匾,上面寫著“禾豐院”。

禾豐院布置清雅,青石鋪的小路錯落有致通往各處院落,青石路旁有不知名花草長的甚是雜亂,各種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新奇的味道。

小院里時常有人打掃,倒是不用收拾也能住人,比起她初來狼族時被扔在一隅時的待遇好上不少。

阿菱手腳麻利,很快將從無塵山帶回來的行李擺放的井然有序,唯獨一些醫書和裝藥的瓷瓶她碰也不碰,甚至會在紫蘇嗅瓷瓶藥物的時候,不自覺繃緊脊背。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自馬車上她見到一個小小瓷瓶散發出來的香味,可至三米內人成癡狀時,心中對紫蘇原本的敬里又摻雜了些許懼。

狼五慕信是在戌時回來的,夜色尚且不深,慕巖差古允請紫蘇過去。

古允帶著紫蘇往后院的方向走,阿菱不解:“古大人,您不是帶紫蘇大夫去見族長嗎?”

古允憨厚一笑:“這有條近路,會快些。”

到了后院的時候,阿菱終于明白古允口中所謂的近路了,禾豐院離族長居住的旭晨院本就只有一墻之隔,現在就連兩個相連的后院也不知何時被打通。

阿菱沖著尷尬的古允冷冷一笑。

近路,可不是近路嗎!

現在的旭晨院和禾豐院表面上相鄰,內里卻早已相通……

族長的心思是想要昭告南水嗎?

阿菱和古允不約而同的悄悄打量了下紫蘇的表情,紫蘇神色如常,好似本就該如此。

得,沒得說。

慕巖的書房并不寬敞,狼族在南水地位雖高,卻并不富裕,不然也不會接受糧產之首羊族的和親。

書架上整整齊齊擺了很多書籍,大多是游史、奇錄和兵法,書籍邊緣有輕微磨痕,可見經常被翻閱。

紫蘇收回一瞥的視線,對坐在書桌前的慕巖和坐在書桌略下方的慕信行禮:“族長,五爺。”

狼五坐在椅子里避無可避,生生接了紫蘇一禮,他面色幾變后,急忙起身拱手回禮:“不敢當不敢當,紫蘇大夫以后切莫對我行禮,您這是折我壽喲。”

倆人在無塵山上相處月余,紫蘇負責行醫救人,狼五和六長老負責守護紫蘇和族人安危,期間無暇說話時,往往一個眼神傳達過去,狼五就能明白紫蘇的意思,從而因羊族對紫蘇不喜早已變成了對醫者的尊敬。

狼五手臂向他方才做過的地方示意:“您坐?”

“不必!”慕巖替紫蘇回答,他看了紫蘇一眼:“過來。”

紫蘇依言走了過去,慕巖左手握著狼毫,眼神示意她研墨。

狼五:……

桌案上平鋪了一張宣紙,宣紙上大致勾勒出幾個山峰的線條,他應當是在臨摹地圖。

室內一片寂靜,慕巖頭也不抬:“你繼續說。”

“啊…噢,是是……”狼五將打量他們二人視線硬生生收了回去,“我帶族兵過去的時候,那些流寇已設了防備,西山陡峭,被那些流寇當成窩后,更是易守難攻,此次圍剿三百余人,其中有近兩百人是婦人孩童,已分別關押在地牢里。”

慕巖筆尖不停,卻也能分神分析出其中利弊:“這些流寇身上血脈太雜,僅流有我族四分之一血脈,先族長見他們可憐,無族愿意收留,遂將西山劃分給他們居住,現今過去幾輩了,他們人數絕對遠不止這點。”

“這次圍剿異常順利,流寇必有后手,我明天再帶人過去。”又聽他小聲嘀咕了句:“西山位于茯苓山附近,再向后便是熊族的地界,若是能有一張地圖,那便好了。”

“不用。”慕巖收了最后一筆,將狼毫懸掛在架上,“你回去收拾一下,帶叫上老九,明天去趟羊族。”

“啥?”

“多帶些人手。”

“……是。”狼五拱了拱手,心頭有萬般疑惑,在慕巖的示意下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紫蘇視線仍落在墨跡未干的地圖上,方才研磨時她看的分明,慕巖不過寥寥幾筆便可勾勒出一處山水,當真令她羨慕不已。

“這是西山的大致地圖。”慕巖給她解惑,而后又指著西山后的幾處地方:“狡兔三窟,這些地方均有可能是那些流寇的暫住地,萬全起見,流寇這次必須清理干凈。”

“族長知道他們為誰賣命?”

“這個節骨眼上,南水想吞噬狼族的強族頂天不過三兩個,流寇在狼族生活已久,這個關節他們都能打通,必然豁出許多條件,而在南水有此大手筆的,應當是豹族。”

“豹族執意來犯,族長當真要與他硬磕嗎?”

昏黃的燭光將慕巖半邊臉打在陰影里,他微微勾唇涼薄一笑,話語云淡風輕:“死磕到底!”

硯苓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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