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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南水

第五十七章

就在葛熔、焚鳳發愣的空檔,他們的少主從身后輕輕一抽,宣紙瞬間換了個地方。

少主看清紙上的藥方后,眼睛眨巴了幾下,他收起臉上對紫蘇的輕蔑,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你有此物。”

他用得是確定的語氣,顯然他心里已經開始信了紫蘇之前說的話。

紫蘇坐在診桌前,對此避而不答,反而答起別的:“我說過,我見過僧師,我會這身醫術也與僧師有關。”

少主坐在她面前病人的木椅上,顧不得鋪在木椅上的白袍滑下椅背,他握著宣紙的骨節因太過用力微微泛著白,丹鳳眸里滿是迫切:“我想見見他,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他想見的人是誰,不用說紫蘇也知道,她反問:“見到他之后呢?你想問什么?”

“那不是你該知道的。”少主壓制住情緒,不過短短一瞬神色已恢復如常,他坐直身,看似放松的半倚在椅背上,以談判的姿勢與紫蘇商議:“且讓我猜猜你想要什么?”

焚鳳張了張嘴到底沒提醒他椅背上鋪的衣袍掉了。

紫蘇做洗耳恭聽狀。

少主捏了捏眉心,認真想了想來時路上焚鳳絮絮叨叨說的那些,當時覺得頭痛很是不耐,現在但有些后悔沒有好好去聽,以至于誘惑她的把柄都沒有。

半晌他才想來一些:“聽說你未過門的夫君……”

“咳咳。”葛熔急忙干咳兩聲打斷他。

剛醞釀出的話頭被打斷,少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咳疾?要不要讓大夫給你瞧瞧?”

葛熔急忙擺手:“謝少主關懷,不必。”

少主冷哼一聲,回過頭繼續發誘餌,這次他換了個說法:“聽說你要娶的那個什么族的族長去打仗了?嘖,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他要是缺了胳膊少了腿,你不得心疼?”

眼見那個女人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他片刻,才輕輕點了下頭,少主臉色眼見的好看了些:“我白鳳族有一件寶物盔甲,聽聞是先人用龍鱗打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南水僅此一件,拿來給你的草換換可好?”

紫蘇搖了搖頭:“不換。”

少主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繼而有所釋懷,他嗤笑一聲:“情愛這些東西在利益面前果然都是虛的。”

“不,如果只有一件刀槍不入的盔甲,族長他不會穿,我喜歡的男人,無論何時都不會只顧自己安危,棄族民于不顧。”

提起那個族長,她無波的眸里揉進細碎的光,異常奪目。

少主只覺被刺了眼睛,他移開視線,默了半晌又緩緩道:“不急,我族里還有許多寶物,就連醫書孤本也有……”

“少主,我手里確有此草,我也會給你。”紫蘇指了指木門后側大開的木箱:“你只需拿這一箱藥草來換就可。”

少主面上一喜,對著紫蘇攤開手心手,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墊手帕了:“即可,拿來吧。”

“不妥。”

少主徹底冷下臉來,攤開的掌心也一根根蜷起手指直到緊握成拳,他瞇著眼眸看紫蘇:“戲耍我?”

驀然拍案而起,加大了聲音:“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神魂——”

他接下來的聲音嘎然而消,兩根銀針精準的扎在他脖頸的啞穴上,他張著嘴無論怎么用力都發不出半點聲音。

焚鳳見此大驚失色欲上前去,被她身旁的葛熔緊緊拉住,葛熔對她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神醫無意傷人,少主并無危險。”

“可少主他——”

“且再等等。”

少主雙手抵在桌案上,指著自己脖頸上的銀針與紫蘇怒目相視。

也就在這一刻焚鳳和葛熔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許屬于人的煙火氣,在白鳳族里,他總是習慣終日躺在樹上神色漠然看著遠處,好似隨時下一刻就可以隨風而去。

一族之長身系萬千族民,不該這樣,也不能這樣下去。

葛熔和焚鳳身為左右護法,沒少為他四處尋名醫大夫,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可也不是每次都配合,難得出去過幾次,后來就興趣缺缺。

這一次若非聽聞狼族的神醫不僅治好了狼族的瘟疫,還敢與各族簽訂條約,他怕是也不會起了好奇來看看的心理。

紫蘇將針囊在木桌上攤開,數百支銀針依著粗細錯落有致的穿插于針囊內側,她指尖撫過一排排銀針,下了逐客令:“依少主現在的身體狀況并不宜服用神草,我開些藥方與你,且先調養一段時間。”

她抬手將那兩枚銀針收回,少主白皙的脖頸上留下兩個極小的血洞。

少主摸著脖子不自覺后退一步,又試著叫了聲“焚鳳”,他的聲音在銀針拔去的一瞬間已恢復如常。

紫蘇卷起針囊,拈筆蘸墨開始寫藥方,待藥方寫好后她下了逐客令:“少主耽誤我看診的時間太久了,今日且回吧。”

堂堂白鳳族少主何時這般落過面子,還當著下屬的面被下了逐客令,當即冷著面拂袖而去。

焚鳳急忙跟了上去,唯葛熔尷尬的留下等著后堂的大夫抓藥,他已不知今日第幾次行禮致歉:“神醫莫怪,我家少主脾氣向來古怪。”

醫館屋門甫一打開,焚鳳周身汗毛立即豎起,她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氣,瞬間抽出腰間的短刀,擋在少主面前抬眼看去。

一群狼族族兵隔開人群呈半圓形守在醫館門口,為首的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右手里抓的那柄黑劍與他的一身黑色族衣幾乎溶在一起,他視線從焚鳳身上飄過在少主身上短暫停留了一會,而后又看向醫館內,許是門打開后能看到紫蘇的身影依舊端正坐著,他身上濃烈的殺氣散了些。

少主冷笑更甚,撥開焚鳳邁著長腿絲毫沒有顧忌的向前走著。

在慕信的示意下,族兵左右分開給他讓出一條路。

等少主出了醫館大門后,慕信摸了摸下巴,指著少主的背影問身旁的心腹:“他好看嗎?”

何止好看,驚為天人好嗎?

當然。心腹最是了解自家五爺的尿性,幾乎沒有猶豫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拍馬的話張口就來:“不好看,他的相貌不及五爺萬分之一,不,他若是敢跟五爺比相貌簡直自取其辱。”

慕信滿意的拍了拍心腹的肩膀,悠悠道:“這么多年只有你最誠實。”

心腹:“……”

呵,老子自從跟了你,要是自稱天下第二撒謊精,誰敢稱第一?

等葛熔走后,紫蘇失神片刻,她也沒有接著繼續看診。

阿菱輕聲問她:“大夫可要回去歇歇?”

她不應聲,而是反問阿菱:“阿菱,你說這世上當真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鎧甲嗎?”

阿菱聞言一愣,這才知道方才紫蘇沒有應下是因不相信世間真有此等鎧甲。

這個阿菱倒是有所耳聞,她把聽說的拼湊起來說與紫蘇聽。

“長史中曾記載當年青龍、白鳳兩族曠古大戰,青龍族族長使了詐將白鳳族族長引到沼澤地,放出烈焰,焚燒白鳳族兵的火七日不滅,七日后白鳳族族長率一幫人沖出烈火,世人都以為是白鳳族能涅槃重生,白鳳族族長才在大火焚燒下安然無恙,現在想想,許多種族進化成人后早已失了原本的本領,而白鳳族少主又說族里有此等寶物,想必是真。”

紫蘇長舒了口氣,皺起眉頭,她語氣有些無奈:“便是世間真有一件此等鎧甲,以族長的性格,他會穿嗎?”

阿菱彎著眼眸狡黠的笑了笑,“族長穿不穿,還不是大夫您一句話的事。”

紫蘇詫異的看她一眼,她無辜的對著紫蘇眨了眨眼睛,替她背起藥箱。

南水之大,消亡一兩個族沒人在意;

狼族之大,消亡三五百兵是為族犧牲;

可人心之小,裝得下一人只求此人一生無虞。

——

豹族營帳帳內

在豹族族長印名下首一左一右坐著兩個男人,此刻三個男人正把酒言歡,慶祝首戰告捷。

印名喝了一口酒,拿著豹頭煙斗狠狠吸了一口,他陶醉的瞇起眼睛吐著煙卷。

軍師尚衡和另一個大胡子男人對視一眼,尚衡率先舉起杯子敬他身旁的大胡子男人:“慕鰲兄果然神機妙算,我敬你一杯。”

滿臉的大胡子遮住了慕鰲的表情,唯獨露出的一雙眼睛顯得他格外陰狠,他端起酒杯與尚衡的酒杯隔空撞了一下,“叮”的清脆聲響后,他才不緊不慢的應聲:“軍師客氣。”

態度不可謂不傲慢。

可尚衡半點也不介意慕鰲的態度,舉杯一飲而盡后,又慢悠悠的拆開酒壇泥封,給自己添了杯酒,這才不經意的問道:“慕鰲兄還在憂心令父?”

慕鰲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等肉在嘴里徹底嚼碎,他才不緊不慢的“嗯”了一聲。

印名在桌角嗑了兩下煙斗,轉頭問尚衡:“慕巖沒把藝鴣放出來?”

尚衡:“沒有。”

印名語氣有些煩躁:“煙絲不多了,派人去狼族把她劫出來。”

話語間竟覺得出入狼族如無人之境,完全忘了劫持、暗殺幾次紫蘇都失敗而歸。

尚衡思索片刻,頷首應了下來。

“慕鰲兄,”印名放下煙斗,端起斟滿酒水的酒杯對著慕鰲的方向:“此次大勝狼族,你功不可沒。”

對著豹族族長慕鰲態度好了很多,急忙端起酒杯回敬,嘴里客套說著:“不敢當不敢當。”

而后兩人大笑著一飲而盡,酒過三巡,三人都借著酒意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

印名:“慕鰲兄生于狼族,可既然與那慕巖之間有了齷齪,等戰事勝后,將你父親接來我豹族便是,我敬他為忠臣賢良之父。”

慕鰲聞言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掀袍跪在印名面前。

印名眼眸瞇起:“你這是何意?”

慕鰲:“族長,初來豹族時我便說過,我幼時同慕巖一起長大,與他一同學習,了解并能熟稔運用他學的所有用兵之法,此次更是動用了父親在族中多年的權勢。”

印名了然,直截了當問他:“你想要什么?”

慕鰲面上沒有被點破的窘迫,孤身漂泊多年,他已明白要莫須有的幾分顏面沒用,在這南水,有用的只有權勢和金銀,他將心中所求順勢說了出來。

“我只想懇求族長,待拿下狼族后,讓我親手殺掉慕巖,擁護我為狼族族長,了卻家父畢生夙愿,今后狼族愿唯豹族馬首是瞻。”說罷,啪啪磕了兩個響頭。

印名不語,連吸了幾口煙斗,彌漫煙霧的遮掩下,他的表情看得不甚清晰。

帳外又一輪族兵巡邏的腳步走過。

印名抽著煙斗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壓根忘了還有慕鰲跪地這回事。

慕鰲的心在等待過程中一點點冷卻下來,他屈辱的咬緊牙,俯地的雙手暴起層層青筋。

又過了片刻,軍師尚衡放下酒杯,屈身扶起他。

尚衡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們且先回去歇息。”

說著半拉半拖將慕鰲拉出了營帳。

剛出營帳慕鰲一把揮下尚衡搭在他肩上的手,他冷著臉問尚衡:“軍師做什么?”

尚衡眸色沉了沉,面上笑意卻不減:“慕鰲兄,我族剛剛大勝一局,狼族不過退兵十里,現在提要求還為之過早。”

慕鰲冷笑一聲:“輪得到你教訓我?”

尚衡也不惱:“我跟隨族長多年,了解族長自然多過你,族長方才已把你說的話聽進去了,他會考慮。”

“他不答應也無妨,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慕鰲說罷,目不斜視的從尚衡身前走了過去,掀簾進了自己的營帳。

尚衡在他進營帳后,徹底沉下臉來,他冷嗤了一聲雙手緊握:“威脅?哼,要不是留你還有用……”

等再回到主帳,主帳內飄散著濃濃的煙霧,饒是聞慣了煙味的尚衡都被嗆得咳了幾聲。

印名見此,倒是難得放下了手中的煙斗,倒了杯水遞給尚衡。

尚衡伸手接瓷杯時不小心碰到印名的指尖,印名收回手在腰腹間的衣服上狠狠擦了幾下。

尚衡也不介意他的動作,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

印名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嘴里蹦出一個字:“臟。”

尚衡的手剛剛也就扶了慕鰲一下,就被他嫌棄臟。

尚衡不動于衷,印名又撇了他一眼,憤怒拍案道:“你最近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都碰。”

尚衡嘆了口氣,認命的洗了幾遍手,問他:“為何不應下他?”

印名扔了瓷杯換了個碗倒酒,直到一碗酒見了低,才漫不經心的應道:“想當狼族族長,憑他也配?昔日烈武的手下敗將,一個能這般輕易背叛自己種族的人,若招到靡下,它日得勢未嘗不會反咬我一口。”

“我們要穩住他,此乃權衡之計。”尚衡收起桌上的酒壇,給印名也換了一碗茶水。

“穩住他?哈!要不是他了解一些慕巖的用兵之法,我真想一刀砍了他。”

印名有些醉了,晃晃悠悠的撫掉桌上的碗碟,從懷里掏出南水的地圖在桌上攤開,他手掌附在狼族那一塊土地上。

“我想要看到的是慕巖在我手下俯首稱臣,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有朝一日被我親手掰斷脊梁骨,哦,還有那個什么狗屁神醫,花瓊的妹妹?”

尚衡端坐著看印名發酒瘋,不時呡上一口茶水,聽到他說神醫的時候皺了皺眉。

“族長,我總覺得那個神醫會是個變數。”

印名瞇起眸子,不屑用鼻孔冷哼一聲:“狗屁的變數,還不是被一根手指嚇得不敢動彈,哈哈!她敢再有小動作,我送給她花瓊的人頭。”

硯苓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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