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棠臉色煞白,再也不敢招惹白蘅,她這一跤摔得很重,估計腳踝也折了,她眼眶有些濕潤,轉頭求助王嬙,“王姐姐,我的腿動不了了,可否扶我一把?”
“應妹妹,你去吧。”王嬙沒有直接回應她,而是讓身邊其他的一名姐妹幫忙。
那名姓應的小姐也是面色訕訕,鬼知道白蘅會不會遷怒于自己。可是王嬙都開口了,她也不好違背。只好慢悠悠地朝葉錦棠挪過去。剛走了幾步,她卻停住了。
一襲月白色的長衫,輕狂桀驁的鳳眸,薄唇噙著一抹淺笑,他就像是一塊冰玉,吸收了天地的星光與周遭的燈火,氣質清冷又高貴,優雅地立于葉錦棠面前,讓他身旁的其他人都容顏失色,泯然如塵埃。
他微微傾下身子,伸出了右手,指節分明的手指就要撫上葉錦棠的鬢角——
葉錦棠淪陷在那雙比星光還燦爛的眸子里,將之前所受的屈辱都忘得一干二凈,細白的臉頰悄悄地紅了,她也沖那謫仙般的男子伸出手,柔情蜜意地喚了聲:“公子……”
那只修長的手卻直接越過了葉錦棠的手,輕輕拈起了落在她肩上的一朵紫色珠花,接著直接視她為無物,轉身走到了盛氣凌人的白蘅跟前。
云樓嘴角笑意不減,聲音也像幻樂般迷惑人心,“恕在下冒昧,小姐的珠花落了。”說著,將那珠花別入白蘅的青絲間,因著兩人都是極俊極俏的容顏,一時間,這曖昧的畫面讓人賞心悅目。
那白衣公子做完這一切后,便瀟灑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燈火幻影,剛才那俊美如神祗的男子仿佛就是一個幻象,在場的好多妙齡女子都還沒回過神來。
白蘅扶了扶鬢間的珠花,愣了愣,隨即推開眾人,順著那名男子離開的方向追去。
葉錦棠的臉色差到了極點,眼底的冷意結了冰,她再不等別人過來攙扶,自己撐著地狼狽地起身,突然旁若無人地冷笑一聲。白蘅,總有一日,我也要讓你嘗嘗我受過的屈辱。
祁云城的目光更是深邃不可直視,連原先站在他身側的王嬙都忍不住退開了幾步,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實在是太駭人了。也不知道是氣白蘅的嬌縱,還是氣那如仙般的男子搶了他的風頭。
王嬙的心跳還沒緩過來,她原先以為這世間男子沒人能勝過祁云城,如今看來,光是相貌這一點,方才那人已經遠遠勝過祁云城。祁云城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塊失去了光澤的玉,不再是眾人眼中的焦點了。
那男子引著白蘅走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里,那衣裳那聲音那手上拿著一包用荷葉包著的蓮子,分明就是之前還不肯讓她摘下面具的云樓!
更是,上輩子她大親之日,攔她花轎的那人!
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悠悠轉身,沖她笑了笑。
白蘅的呼吸滯了那么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不可以被美色迷惑。誒?剛才想問他什么來著?
云樓看了她犯傻的模樣覺得好笑,就算白蘅在外面再蠻橫再嬌縱,又或者只身涉險御龍山莊的時候有多英勇,在他心里,她一直就是個笨拙的小姑娘。
云樓給她喂了顆蓮子,那紅唇愣愣的一張一合地乖乖的吞了進去,他的心情瞬間變得很好,“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極具辨識度的有磁性的低沉男音將白蘅的思緒拉回,蓮子的清香在舌尖綻開,眼見云樓又喂過來一顆白胖的蓮子,她連忙紅著臉擺手,“我不吃蓮子!”
“哦,不吃就算了。”云樓輕笑了一聲,稍稍前傾身體與她四目相對,“你說你怎么這么沒出息,看見長得俊的就犯傻。”
“我……”白蘅有口難言,吃了個癟。
云樓又彈了下她的腦門,語氣戲謔:“你說我和祁云城,哪個生得更好些?”
白蘅剛才被他堵了一下,心里不是很痛快,這會兒聽他這么不要臉的發問,覺得也不能說實話以免再助長他的氣焰,于是便昧著良心說道:“那自然是三殿下更俊朗些,再說了,人家學富五車,才情艷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他的功夫不及我十分之一。”
“人家是皇子,有萬千御林軍護衛,不需要多好的功夫。”
云樓咬著牙齒吐出幾字:“在你心里,他就那么好?”
“確實不錯,但我看不上。”白蘅想了想,祁云城各方面都很優秀,贊許地點了點頭道,“不過跟王嬙是挺般配的。”
聞言,耳邊傳來一陣低笑,被他這一笑,白蘅終于想起來要問他什么了。
“云樓,我見過你的。”
云樓頎長的身體一僵,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沉默地等著她的下文。
“不過是在很多年以后。”確實是很多年以后,是她和祁云城大婚的日子,送親的路上突然殺出來一人,滿身是血,猶如地獄的修羅。
聽了她的胡言亂語,云樓懸著的一顆心倒是放下了,他也回了一句,“我也見過你。”
白蘅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什么時候。”
云樓勾唇一笑,轉身向前走了幾步,才悠悠地說道:“不過是在很多年以前。”
白蘅跟在他身后,悄悄地沖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會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