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塵不卑不亢直起胸膛,一雙平靜無波的冷目盯著端木肆。
這個屠了東黎國的劊子手,殺了他全家的血魔鬼,狠辣無情的端木肆會對他下殺令是他意料之中。
他在這深宮中隱忍許久,今日終于得到機會。
司徒塵在琴弦上下了毒,同歸于盡也好,他不后悔,他仿佛已經看到父皇在向他招手。
“父皇...”司徒塵喃喃道。
“這司徒塵不會是傻了吧?”丞相疑惑道。
“全給朕住手!”皇帝起身厲聲道:“今日是朕大壽,你們如此大鬧朕的壽宴,居心何在!”
龍威震怒,亂作一團的眾人全都害怕的跪了下來,鏡軒也隨著師兄跪在人群里。
頓時,大殿上鴉雀無聲。
端木肆反應過來自己太越距了,也跪在地上,他控制不住內心的氣憤,大吼道:“皇上恕罪,請皇上治司徒塵死罪!”
“夠了!”皇上被氣得頭有些暈,順公公急忙扶住皇上。
只端木戰(zhàn)澈坐在殿上,悠悠道:“皇上莫氣,今日皇上大壽不可見血光,就交由臣來處理吧?!?/p>
太后眼中微怒,卻也沒說什么,她心疼的望著斜倚在龍椅上的皇帝。
“來人,把司徒塵押入大牢等候發(fā)落!”端木戰(zhàn)澈威嚴道。
“是?!睅讉€侍衛(wèi)帶著面目呆滯的司徒塵離開了。
端木肆氣憤道:“不行!殺了他才能解本王心頭之恨!”
“請放過司徒公子吧。”一個嬌嬌怯怯的聲音傳來。
鏡軒看向聲源處,是一位鵝黃色衣服的年輕少女,清瘦的很,長相算是中等,她臉色通紅,有些嬌羞又透露著堅定的神情。
她這樣的女子,若不是對她很重要的人,一定不會在大殿上言語吧。
“師兄這個女孩是誰?”鏡軒疑惑道:“她難道認識司徒塵?”
云飛尋小聲解釋道:“她好像是祁王一黨于大人之女,于碎櫻。”
“是祁王一黨,竟然給司徒塵求情,這女子莫不是愛慕司徒塵?”鏡軒對這個于碎櫻有些好奇。
“你是誰?什么時候輪到你個小女子說話了!”端木肆不屑的看著她。
于碎櫻羞紅了臉,不再言語。
她想起了前幾日去宮里拜訪玉妃娘娘,她一時迷路,聽到有琴聲錚錚,仿佛在吸引她向琴聲處走去。
剛走到涼亭處,那人便起身正欲離去,一襲白衣抱著一把琴,雖手上有鐐銬,卻不影響其風雅出塵之姿。
“請問公子,合歡宮怎么走?”于碎櫻行了一禮,柔柔問道。
“向東走,右拐?!敝涣攘葞鬃?,他便深深嵌入了她的心。
從小到大她整日在閨閣之中,見過的男子寥寥無幾,更從未見過如此清雅絕塵之人。
“多謝公子,小女子副將于揚之女于碎櫻,敢問您是?”于碎櫻殷殷期盼著。
“你是于揚之女?”司徒塵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眨眼間又壓了下去,冷聲道:“早知我就不會告訴你了,你走吧?!闭f罷,司徒塵竟先一步離開了。
徒留碎櫻在原地,“難道他與父親有仇?”
于碎櫻今日第一次與父親來赴宴,沒想到就遇到了他,碎櫻現在才知道,他就是東黎亡國皇子司徒塵。
于大人跪在地上,求情道:“小女年少無知,請皇上王爺恕罪?!?/p>
鏡軒攥緊拳頭,她真想揍祁王一頓。
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不想讓司徒塵死,司徒塵曾救過師兄,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他給了她希望。
司徒塵全家被屠,現在孤苦伶仃,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看著他死。
鏡軒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端木戰(zhàn)澈,現在只有端木戰(zhàn)澈能救司徒塵了。
端木戰(zhàn)澈看了一眼鏡軒,轉而看向端木肆道:“今日是皇上大壽,你如此不知禮數,多次殿前失儀,本王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且放過你,還不快去敷藥!”
“你!”端木肆有些不服氣。
“還不來人帶祁王出去!”端木戰(zhàn)澈道。
兩個侍衛(wèi)剛走進大殿,只聽祁王道:“不用了,本王自己走!”
他看了看殿上的皇上,見皇上不語,他也無可奈何,起身便要離去,端木肆忽然覺得自己頭有些暈。
“?。 币粋€不留神便摔了一跤。
眾人掩嘴偷樂,不敢發(fā)出聲來,大家都看到了他的窘態(tài)。
“噗嗤”,鏡軒小聲笑著:“這個端木肆作惡多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端木戰(zhàn)澈輕笑道:“還不扶著祁王?!?/p>
端木肆被兩個侍衛(wèi)扶起來,他有些神志不清,但也知道自己丟臉丟大了。
渾渾噩噩回到王府之后,端木肆叫了家里豢養(yǎng)的幾個大夫來治傷,只有一位從東黎帶來的大夫看出他的傷有毒。
幸而發(fā)現的早,端木肆又撿了一命。
這個司徒塵,他就不該留這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