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如心底一陣無力,這個韓寧,軟硬不吃,更令自己生氣的是,三年前,韓寧來蘇府游玩,在清湖見了自己一面后,便纏上了自己,而祖母等人礙于韓寧的身份,竟也是間接同意了她與韓寧來往,去年春末的時候,祖母竟然讓自己與韓寧走的近些,以便未來嫁進韓府,這么荒唐的政治聯姻,她那個眼里只有蘇顧黎的母親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可惜的是,她是蘇嫣如,不是蘇錦,不會屈從這樣的政治婚姻,她要的是那——冷冷的心思漸漸的沉淀了下去,蘇嫣如嘴角一勾,回眸開口:“侯爺若能請的動長姐,我自然是奉陪到底。”
話一出,眾人紛紛朝著正在織錦的蘇錦看了過來,蘇錦冷笑,將手里的物件兒放下,抬眸:“三妹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忘不了長姐。”
蘇嫣如笑著不說話,韓寧挑眉瞥了眼看好戲的蘇顧黎,后者立刻會意,上前了一步,指了指畫布上的花骨朵兒,嗤笑道:“長姐擺弄這些個玩意作甚,走,去游湖。”說著,就要將畫布給掀了下來,蘇錦拿毛筆一打,皮笑肉不笑:“堂弟前面帶路。”
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蘇顧黎卻疼的連忙將爪子給伸了回去,看著起身的蘇錦,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意,狠狠甩了一下袖袍,轉身離去。
“藺依,你家老頭子不是派人來尋你了嗎?你不回去了?怎么,又改主意了?”蘇顧黎斜睨了一眼跟上來的藺依,不解的問道。
藺依聞言,冷哼了一聲,“要你管。”說著便緊緊追上了前面的那道身影。
蘇顧黎吃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這個小祖宗,天天把他們幾個大男人給氣的夠嗆。
蘇府畢竟是皇帝最寵信的臣子府邸,風景自然少不了,清湖原名天水湖,虞梨在世的時候,一次游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一時興起,將天水湖更名為清湖,許是聽著,讓人覺得清雅吧,幾人走出了涼亭,只見佳木蔥蘢,其華灼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在往深處走了幾步,漸漸走到了北邊,一片平坦開闊,幾人上了小船,沿著狹長的河道緩緩的前行,蘇錦一上去,便遠離了前面的硝煙,站至船篷外,這片湖泊乃是人工所為,取自天山而下的清水,看去,只見迎春花臨水而栽,裊娜的垂下細長的花枝,鵝黃色的花瓣隨著微風拂過水面,宛如少女攬鏡自照,欲語還休,當真是一片美景。
“你跑什么?”身后,藺依的聲音傳了過來,蘇錦心底無奈的為自己嘆了口氣,回眸笑,“藺小姐。”
藺依冷哼了一聲,走了過去扶著欄桿,看著遠方幾顆蒼勁的銀杏樹,一縷淡淡的清香味飄來,浮動在空氣中,她閉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突然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蘇錦,盯著她的面容怔怔的開了口:‘你以后若敢改嫁,我定打斷你的腿給容云哥哥陪葬。’
蘇錦一聽,眉梢不由得上挑了一下,她可以理解為這姑娘在咒容云早死嗎?況且,她還不知道,這世上有她毒醫門門主解不了的毒。
“你怎么不說話?”藺依不滿的拉她回神。
蘇錦笑著抿了抿唇,正要開口,一聲低到人耳幾乎要聽不到的聲音淡淡的從她的身邊飄過“我真的很羨慕你——”香風飄去,徒留淡淡的遺憾,遠方斑駁的樹影蕩漾在河面上,似雪的櫻花飄飛、旋轉—漫天飛舞,最后依依不舍的飄向了遠方。
蘇錦聳了聳肩,突然,一陣劇烈的船體抖動聲使得她嘴角勾著的笑意瞬間凝固住了。
“韓寧,你發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