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輕笑,沒反駁,明眼人誰都看的出來,多說無益。
蘇老太太心里冷哼了一聲,榮氏府里一手遮天,她這個老太太還沒死透了,跟她斗,還嫩了點,將手里虛假的賬目往紅木漆成的桌子上一扔,笑容瞬間爬滿了布滿褶皺的面容,“你辛苦操勞這么多年,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這話一出,榮氏瞬間提了心,隱約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只聽老太太的話源源不斷的傳來“你也知道,阿錦很快就要嫁進鎮北王府了,身為未來世子妃,沒點掌家的本事怎么當容府的當家主母,傳了出去,還以為咱們蘇府不會教導女兒呢?”蘇錦隱隱約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所以啊,你就這幾天多休息會兒,把繡房的一切事宜交給阿錦來管幾天,看看她的能力。”
“娘,這怎么可以?”榮氏急了眼。蘇嫣如也沉了臉色。
蘇宜宣嘟了嘟嘴,心底偷樂,到時候,蘇錦最好犯什么錯了,她一定要她好看。
老太太臉色一拉,看著榮氏的眼里充滿了不善,“怎么,我這個老太太的話不管用了?”老太太一生氣,誰敢說什么,可榮氏還是不甘心,心一狠,“娘,阿錦跟阿嫣差不了幾歲,那就讓她們一起跟著王總管學學看賬目,過些時候,我在教阿錦掌家之事。”說著,不待老太太有什么話,便走到蘇錦的面前將人給拉了起來,“阿錦,阿嫣,過來。”
“王總管是繡房的掌事,看賬目是看家本領,你們跟著他多學學。”榮氏急切的將兩人引薦給王臣。老太太見事已至此,也沒好說什么,繡房的賬目她總覺得不對勁,像是被動過手腳,想著可以讓阿錦去找找問題,沒想到,阿嫣這丫頭也摻和了進來,阿嫣定向著榮氏,對她沒什么好處啊,想著想著心底就覺得一股子郁氣上不來下不去。
蘇錦笑著點了點頭,蘇嫣如道了聲“是。”
王臣賊眉鼠眼的看了兩人一眼,忙低了頭,“大小姐,三小姐金安。”
“不必多禮,叨擾總管了。”蘇錦報之一笑。
老太太安排好了,自然懶得看賬本了,榮氏便帶著王臣離去,核對賬目。人一走,蘇宜宣便開始找蘇錦的麻煩,左一個看蘇錦不順眼,右一個告狀,搞得蘇錦以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看著她哭天喊地,將腕臂上點大的一個傷口描述的像中了毒似的活不下去了,大堂里的丫鬟、婆子嘴角似乎都隱隱帶著笑看熱鬧,看來,這事,以前的蘇嫣如也沒少受過。
“祖母,你一定要給阿宣做主啊?”蘇宜宣嬌滴滴的,雪白的玉臂上劃出幾道細微的傷痕,拉著蘇老太太的手臂直搖晃的后者腦殼兒疼。“好了,別搖了。”老太太慈愛的拍了拍她的小手,頗為無奈的開口。
“那你要怎么解決啊,祖母?”蘇宜宣不依不饒。
老太太見她不搖了,舒緩了口老氣,安慰著道:“看你長姐過幾天也要學掌家之事,要不罰她閉門思過一天。”
才一天,蘇宜宣強烈的不滿意,小嘴撅的可以掛個壺了,“祖母,你也太偏心了,才一天,你看我受了什么傷啊。”
“來來,元嬤嬤,快去把玉膚露給四小姐拿過來。”蘇老太太心疼極了。
元嬤嬤瞥了眼那端輕抿著茶,不言不語靜靜坐著的蘇錦,暗暗點了點頭,低聲在老太太的耳畔說了句,“老太君,大小姐看什么呢?”說話間,也沒去取玉膚露,搞得蘇宜宣狠狠瞪了她幾眼,卻也沒敢開口罵人,她知道,祖母很是信任這個元嬤嬤。
這一說,蘇老太太便注意到了蘇錦,這個孫女將來是要為蘇府效力的,不能讓她與家里有了隔閡,“阿錦——”
老太太的聲音說不上慈愛,也說不上疏離,淡淡的,蘇錦將手里的茶盅放了下來,回道:“祖母。”
“藺依因你欺辱你四妹,這事你怎么看?”老太太心平氣和的看向蘇錦。
蘇錦心底冷笑,看你你不順眼什么臟水都可以往你身上潑,這兩兒祖孫,不是都給她定罪了嗎,還問她干嗎?“祖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藺小姐因四妹侮辱容世子而心存不滿,才使得四妹掛了彩,與我又何干?難道我要與四妹一樣了,這才可以嗎?”
蘇錦的聲音隱隱拔了高,眾人心底都一怔,在場的奴仆也都為這個受了委屈的大小姐心底叫屈,四小姐真是胡攪蠻纏,蘇嫣如看了眼為自己抱不平的蘇錦,挑了挑眉。
“你身為長姐,難道不該為我受了那一鞭嗎?你以為長姐好當啊?”蘇宜宣不滿的朝蘇錦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