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靠在顧軒瑾胸前,怎么動怎么別扭,那叫一個不舒服。
“你別動了,又被追上來了——”顧軒瑾語氣別扭的開口,其實,他想說,姑娘,你別動,我脹的疼。
蘇錦聞言,嫌棄的撇了撇嘴,本來一波追殺就夠了,還又添了這么一個,真是夠心累的,想了想,她不由覺得,難道,闖蕩江湖不一定是自己本愿嗎?
顧軒瑾騎技精湛,等出了褔鎮管轄地,才大半個日頭升起,蘇錦建議兩人趕著路去一趟“上庸莊。”不過她怕榮氏在府里給自己下什么絆子,在上庸莊隨便做了做樣子,便早早離開了,莊子里的人這才松了口氣。
下了山,等在山腳下的顧軒瑾叼著一根稻草,看到她的歸來,笑瞇瞇的迎了上去,將胳膊擔在蘇錦的玉肩上,“這下可以放心去仙人府了吧。”
“自然。不過——”蘇錦一頓,“一會兒要出關,是最后的關卡了,我們沒有出關文牒,怎么出去?”他們的所有東西,包括出關文牒都在包袱里,馬兒毀了,都沒了。
這話一出,顧軒瑾不由皺了皺劍眉,陷入了思索,他固然可以拿出腰牌,以示身份,可是,這樣便暴露了行蹤,那方人,很快便會追來。
顧軒瑾小看了這丫頭,等到兩人到了關口的時候,顧軒瑾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
“文牒?”官兵看到一對年邁的夫婦慢悠悠的牽著馬趕過來的時候,不耐煩的開問,這大熱天的,烤焦了要。
顧軒瑾一手抱著被裹得緊緊的蘇錦,一手拄著拐杖,老漢般粗嘎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官爺,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我家老婆子得了瘟疫,想要趕緊回家見孩子們一面啊。”
這話一出,驚得守在關卡上的人瞬間退避三舍,那官爺煩心伸手:“關蝶拿出來,遠遠看一眼就行。”
“老婆子著急出城,忘拿了。”那官爺瞬間火冒三丈,“沒文牒,你出什么城?回去回去。”
“官爺,行行好,讓我們過去吧。”顧軒瑾眸底含冷,面色卻一片悲戚,布滿皺紋的臉色發青的很,突然重重的幾聲咳嗽聲響起,吐出了幾口痰,隱隱發黑。
“這是什么?”官爺遠離了幾步,嫌棄道。
顧軒瑾:“老婆子得了瘟疫有兩天了,身上啊,開始發臭——”說著,還將裹著蘇錦的頭紗就要給摘了下來,剛摘了一點,一股子惡臭便瞬間襲來,“快,關上,關上——”
“哎,是是是,我這幾日也感到身體不適,吐出來多歲的痰都帶了黑色,哎哎”長嘆了一口氣—旁邊的另一官爺早已被這所謂的瘟疫嚇壞了,連忙擺擺手:“快過去,過去。”
“后面的,出城的快點了——”
“往前走——”
蘇錦二人走了沒多久,一行人馬便追了過來,馬兒急掠,滾起了層層煙土,官兵伸手:“什么人。”
條形花紋玉牌頓現,大大的一個金色“皇”字雕刻在里面,官兵乍驚,恭拳“大人。”
“剛剛可有一對年輕男女過去了。”
年輕男女?幾個官爺對視幾眼,搖搖頭。
坐與馬上的黑衣男子厲眸森黑,“你們確定?”
空氣中隱隱透著殺意,一個看似機靈點的官兵站出來,點頭哈腰道:“大人,你過來的時候,前面剛剛過去了一個女的,還有個是去荊州的,在前面便是一對老夫婦了。”沒有通關文牒的事他們可不敢說。
馬上的男人大喝了一聲,不再耽擱,騎著馬便飛奔離去了。
兩人本想趕在夕陽時分到達東海大陸,奈何,路上,碰上了先前馬市里的那一群人。
蘇錦不愿在耽擱時間,承諾將馬還給眾人,但馬市的人豈能就這樣善罷甘休,溝通不下,兩者打了起來,這里是一處空曠的平原地帶,四周雜草茂密,再往深處走,可是一望無際的森林了,她掃了眼四周,靜謐的夜色漸漸地被月光洗去,從樹冠的縫隙里刺進森林的深處,照耀著地面厚厚的苔蘚,蘇錦見打斗依舊不停止,害怕先前追殺的人趕了過來,“呼喇”撒了一把毒粉,在眾人迷眼驚慌失措的時候,偷溜了,這個顧軒瑾,幾個小毛賊,他一定有辦法逃得,自己打算一人去仙人府,顧軒瑾安的什么心,誰知道?思此,更是使了命的往森林深處跑,“小錦——”
“快追——”兵器打斗聲不斷的響起。
快一炷香的時候,顧軒瑾終于擺脫了馬市的人,走近了這大片森林,挑眉看了幾眼,突然笑了,還真是誤打誤撞,仙人府建立已有數載,多少貪得無厭之人為了某些東西而拼盡了各種本事,這片密林應當就是《九州秘史》仙人府一記中所提到的“蠱子墓”,傳說,這蠱子墓是當年陰陽大師離蠱子所布迷陣,取自諸葛武師九宮八卦陣中改編而來,九為數之極,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數,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有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復始變化無窮,正因為如此,很少有人可以闖過這個迷陣,據說進去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過,至于有沒有其他東西就不得知了,不過,這蠱子墓的后山可是進仙人府的秘密絕境,思此,扇子緩緩揮舞了起來,嘴角的笑意漸漸深了——
“別跑——”
這時,馬市的人追了過來,看到了站在密林外圍的顧軒瑾,立即大喝一聲。
來人約莫二十多個,顧軒瑾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忽而跑進了密林,聽著后方不甘心的吼叫,還回頭看了一眼神氣道:“有本事你們進來追啊。”說完,便一溜煙跑了。
“小兔崽子——”馬市的領頭人朝著地上呸了一聲,恨恨道。
守衛:“大哥,不追了?”
“追個屁。”說完,領頭人忌憚的看了一眼密林,“真是晦氣。”
遠方,一大批黑衣人騎馬紛沓而來——
而這端,蘇錦撐著身子繼續往前走,環顧了四周一圈,這里應是一片原始森林,林子里很少有灌木叢,全是高聳入云的千年古樹,樹木的枝梢交錯著,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龍一樣在樹上盤繞著。冷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竟也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嚎叫聲和貓頭鷹的哀嚎聲,怪異的很,蘇錦踩著雜亂的地面繼續走,穿過森林,眼前矗立著一塊大的石碑,足足有半頭高,幾行觸目驚心的梵文映入眼前,前世之時閑暇時,她曾研究過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字,其中,梵文是她見過最別扭的文字了,看來,這里說不定有高人,至于石碑上的字,她還真只認得一個“蠱”字,算了,擺脫了那群人才是最當緊的,往里面走走,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