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點了點頭,容云沒看見她的動作,背對著的身子許久沒聽到聲音,疑惑的轉過了頭看向了她,卻見她垂著頭,狹長而密的睫毛掩住了神情,不知在想什么,皺眉:“過來。”
帶著威嚴的聲音把蘇錦嚇了一跳,緩緩走了過去,容云在想什么,她一點都看不出來,顧府與攝政王一脈有不可言說的關系,她與顧軒瑾在一起又被容云看到了好幾次,蘇府效忠皇上更是上京所知,她真的怕容云,他似乎又咳了幾聲,蒼白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蘇錦快步走了過去,關心道,“你沒事吧。”
“不必擔憂。”容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他這樣說了,蘇錦可不信,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瓷瓶,遞了過去,“喏,給你,這是我在禹城的時候,一位名醫給的,看你經常咳嗽,身體微虛,可以吃著試試。”男人疑惑的神情瞬間看了過來,蘇錦喏喏解釋道:‘我幼時經常生病,奶娘給尋的一位民間大夫,十分管用的。’
她可沒那么好心,不過,容云要是死了,她可就成寡婦了,在這種年代,說不定還要被扣上一個克夫的罪名,這藥乃是天山雪蓮配合各種名藥熬制而成,專門治他這種性寒身體,不過,只是緩解癥狀而已,對于任何病情都適用,只是,等她嫁過去了,一定要看看這容云到底得的什么病,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突的,容云接過了藥,道了聲謝,蘇錦聳了聳肩。
兩人沒什么話題可聊,時間仿佛凝固住了,容云瞥了眼坐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的蘇錦,聽著下面躁動的聲音,淡淡開口,“回府住的可好?”
聞言,蘇錦眼里瞬間閃過一抹諷刺,卻還是道:“謝世子關憂,一切都好。”
“多忍耐一下,還有幾日,便是婚禮了。”
驚詫,蘇錦抬頭看向了他,男人眼眸流轉,輕含笑,風輕云淡如謫仙,蘇錦突然覺得,自己算計來算計去,活的真累。“世子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得到一個答案,他是她以后的丈夫,若他愿意護著她,自己不就省心——
“府里這幾天忙了,到處都是紅色字帖,沒想到,這么多年了,自己竟也有人要。”突然,容云自嘲了句。
他避而不答,蘇錦失落了一下,可她轉眼便忘了,畢竟她也只是想想,容云怎么愿意護著她?收拾了心情,她寬慰道:“是臣女高攀了。”
容云看著她,笑了笑,不知何意?
茶話會是來自大陸各地的人才,據說仙人府的主子為了能夠籌集西北饑荒的糧食,在仙人府一年一度的茶話會上舉行一場拍賣,各地義士紛紛響應,盛況空前。
下面十分熱鬧,上面閣樓都是貴家公子、官家老爺,各有異色的看著地面的拍賣。
北面的廂房突然打開,走出來一個人,帶著一張面具,朝著容云點了點頭,蘇錦看著,眼里閃過異色,看那人的穿著似乎是西涼人,陡的,眼前一黑,容云站到了她的面前,攔住了視線,撇撇嘴,坐在一旁。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下方似乎拍賣到了高潮,可蘇錦對于這種拍賣會興致泛泛,歪著頭打著瞌睡,恬靜的樣子讓一旁看著她的容云略有深意,看她身子都歪的快要掉下去了,眸子微斂,終起了身子,打橫將她抱起,睡著的人兒似乎顫了一下,容云將蘇錦輕輕放到不遠處的軟塌上,拉下薄被,掩住她的身子,垂眸看了一會兒,女子膚色艷麗,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輕閉著,卻還是撩人上癮,猶如沉睡的海棠美人圖靜靜地綻放著,一時間沒有挪動腳步——
“世子——”
林逸進來了,容云負手看著下面的拍賣,淡淡的問道:“怎么樣了?”
話出,林逸忌憚的看了眼睡在一邊的蘇錦,走近了容云,耳語:“成了,凈賺三萬——黃金。”
容云笑了笑,高深莫測。
蘇錦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甲板上了,海風微微拂面,她輕聲笑了,最后,她是怎么睡過去的呢,天愈發的暗了,海浪緩緩的拍打著堅固的木板,水花濺起來,嘩嘩作響,水上流涎吐沫像一條蛟龍,在墨綠色的平板上滑出一道弧線,她瞅了眼出了船屋的男人,無聲的跟她站在船頭,心里突然間涌上了一個念頭——
“世子可有酒?”
衣袂漸掀,容云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倒沒說什么,只吩咐林逸將酒拿了過來,打開,一股濃郁的幽香漸漸溢出,猶如桃花香醇醇醉人,杯中的酒水清純透徹猶如明鏡,她注視著杯中的倒影,心中森森幽冷,蘇錦啊蘇錦,既然存了那心思,還猶豫什么,“呼”的一口,“好辣~”轉眼不到片刻,她竟然沒出息的趕緊推開了酒壺,溢滿的酒水灑出了一些~,容云瞅見了她的動作,一手搭在護欄上,以拳抵唇低咳了一聲,似在強忍著笑意,見她賭氣還要喝,攔道:“好了,不會喝逞什么能。”
“我難受。”蘇錦噘嘴,這是認識她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露出這番女兒姿態,容云有些不知所措,眼底深處卻藏了絲絲疑慮,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由道:難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