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離星倏然睜開眼睛。
潑,黑色大地上突然竄出一條毒蛇,直擊高高的夜空,毒蛇身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鋸齒,鋸齒泛出幽蘭的光澤,冰冷無情。
兩條人影被這條毒蛇擊飛,貼著地面飛掠,把黑石大地沖出一條黑乎乎的痕跡,長達幾百米。
毒蛇有生命一樣扭動,把四周所有的空間都橫掃一遍,看過去變成一團幽蘭的光球,光球上星光點點,密密麻麻,那是毒蛇身上的鋸齒反射出的月光。
嗡,這團幽蘭的光球突然消失。
但空氣被它突然鼓脹,變成一陣強大的風壓向四面八方吹散。
風吹在幾百米外那兩個人身上,呼呼作響,兩個人都一動不動。翟離星抱著蘭芝琦把她壓在身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潑,他背心這時候才炸出一片血花,毒蛇的速度太快了,比傷口被切開的速度還快。
刁逍笑慢慢從大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幾百米外的那兩個人。
蘭芝琦把身上的翟離星翻過去,被他觸目驚心的傷痕震驚:“啞巴……。”
他不是再生型,這下死定了。
她哆哆嗦嗦,震怒地回頭,狠狠瞪著刁逍笑。
刁逍笑站在她和翟離星面前:“把他的名字告訴我。”
蘭芝琦憤恨地瞪著他,剛才最后一劍用盡了她的超能。
刁逍笑像一副空殼,本來不男不女的聲音現(xiàn)在更加空洞:“把他的名字告訴我。”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想知道這個啞巴叫什么名字,啞巴一直沒告訴他。
刁逍笑妒忌地盯著紋絲不動的翟離星,憎恨地盯著翟離星:“你很了不起,你的外殼比我的完美,同等級同類型超能之下你比我強,超能武器也完全是我的武器的克星,各方面你都超越了我。”
他顫抖,咬著牙,仇恨地盯著翟離星:“你的條件比我都優(yōu)秀,既然這樣我為什么執(zhí)著于跟你公平較量,一開始你跟我就不是公平的,神明處處袒護你,我竟然傻到要跟你較勁,跟你公平分出勝負,不,神明已經(jīng)打破了自己的天道,天道不再是公平、公正、天道,一開始就是不平、不正、混沌。”
沒人跟他較勁,他執(zhí)意要在外觀上跟翟離星較勁,所以把翟離星毀容了。翟離星激活超能之后他幾乎崩潰,所以他執(zhí)意要在超能上勝過翟離星。本來以為同等級同類型他可以憑借武器的優(yōu)勢勝出,但翟離星連武器都比他優(yōu)秀。
他劇烈顫抖,狠毒地瞪著紋絲不動的翟離星:“你不是我的鏡子,你這個死啞巴。”
他很在意呢,那天翟離星罵了他一頓,罵他是個死人妖,他一直記著,被一個啞巴這么罵他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吧。
咧開嘴嘿嘿嘿笑了,他好像得到了勝利,但并沒有快感:“從一開始就是不平、不正、混沌,神明為什么這么偏袒你,我這么努力靠近它卻這么對我,讓你擁有這么完美的外殼,竟然認可你讓你激活超能,一激活就是下級狂者,還故意是速度型,連超能和武器都要偏袒一定要勝過我。”
“一開始就不平、不正,這個世界不需要追求和夢想,不需要努力和執(zhí)著,這是個混沌的世界,這個世界只需要毀滅,因為神明已經(jīng)死了,我,會取代它。”
蘭芝琦艱難地移動身體,擋在翟離星面前,狠狠瞪著他。
這個舉動讓刁逍笑劇烈哆嗦,捂住臉,渾身劇烈哆嗦,聲音也是:“哦,我的天哪,看看這兩個殘缺者,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真是可憐的殘缺者,先是男人救女人,后來女人救男人,男人又救女人,最后女人又要救男人。”
他抑制不住地咯咯咯笑起來,笑得詭異陰森,充滿嘲諷:“殘缺,丑陋,惡心,無用,無價值,無意義,因為殘缺所以男人需要女人,女人需要男人,你們兩個真是把殘缺演繹到了極限,不……別給我看,我不能容許殘缺存在,我是這個混沌的世界等待的神明。”
所以他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盡力往十全十美靠近。
刷,他手指移開,那顆布滿血絲的鵝蛋大的眼睛從指縫里瞪著蘭芝琦:“最后一次機會哦,告訴我他的名字,臭女人。”
蘭芝琦毫無懼色,憤怒地瞪著他,冰冷地瞪著他。
“嘿。”他咧開嘴笑了。
毒蛇閃現(xiàn),扭動著朝蘭芝琦和翟離星卷過去,喉嚨蠕動,聲音沙啞低沉,空洞無情:“去死吧。”
嗚,灰藍的夜空中一片半圓的月牙閃著寒光冒出來,在蘭芝琦和翟離星身邊飛速旋轉(zhuǎn)。
噹,噹,噹,一片密集的火花跳動著閃現(xiàn),煙花一樣把這兩個人包圍在里面,與這灰藍的虛幻世界形成強烈對比,美極了。
嘩啦啦,那條毒蛇頃刻粉碎。
刁逍笑捂著臉的手顫抖,松開自己的臉。
那片半圓的月牙嗚嗚旋轉(zhuǎn),慢慢消失在蘭芝琦和翟離星身邊。
刁逍笑臉皮抽搐:“柏憶生。”
黑色大地上一條白色的軌跡一閃,停在蘭芝琦身前,他的身影變成的那條白色軌跡慢慢消失。
刁逍笑不見了。
不過一公里之外傳來他瘋狂的聲音,不男不女:“等待神明的降臨吧,在此之前盡情狂歡吧,殘缺者們,你們狂歡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當神明降臨之時,除了神明一切都會化為烏有,除了神明一切都是有罪的,一切都不被允許存在,只有神明才可以存在!”
“咯咯咯……。”
這句話說完已經(jīng)在幾公里之外。
中級狂者速度型的速度已經(jīng)不是人類,恍若虛幻,那才是他真正的等級。
柏憶生的臉冷了下來,看看蘭芝琦,渾身鮮血淋漓。看看她身邊的那個人,渾身鮮血淋漓。嗡,剛剛出現(xiàn)的月牙狀超能武器消失,他放棄刁逍笑,因為這兩個人現(xiàn)在需要他。
蘭芝琦終于虛脫,幾欲暈倒:“柏憶生。”
柏憶生吃一驚,這時候才看清楚:“是你?”
蘭芝琦軟得趴在翟離星身上,呼吸都快要停止:“怎么現(xiàn)在才來?”
她一定有過粗略的計算吧,那名被他派去惜流鎮(zhèn)的天從者好幾天沒有回去向他報告,他怎么的也意識到出事了,早就該來了。
但偏偏幾天后才來,看來開采場遇到的問題很棘手,他能分身趕過來查看情況已經(jīng)不容易了。
說得也是,這個能量點五百年后才被發(fā)現(xiàn),聚集在能量點的異種可是五百年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異常強大的異種,他能控制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讓人無法相信。
再加上聞聲而來的身染者,還有恰巧碰上潛入外面的世界的墮落者,這個主持黑立方開采的天從者早就忙得冒煙,焦慮得快要睡不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