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一片火花在白夜的喉嚨面前跳動,空氣中出現一道淡淡的劃痕,有一面無形的玻璃擋住似的。
不是玻璃,是一面超能之盾。
蘭芝琦怒目回瞪。
尹軒山的身影從門口飛掠進來:“白夜,沒事嗎?”
蘭芝琦長劍狂怒地劃破空氣:“死!”
噹,尹軒山和她擦身而過,彼此之間一面超能之盾擋住了這一劍。啪,這面超能之盾在等級壓制下立即粉碎。再生型是持久戰類型,可沒那么容易就虛脫,這一劍仍舊跟第一劍一樣力量十足。
叮,長劍從破碎的超能之盾中滑落,把研究室的地面劈出一道裂痕,裂痕噼里啪啦裂開,蜘蛛網一樣猙獰,蔓延到研究臺邊上。
嗚,巨大的氣壓從門口逼迫過來,勢不可擋,伴隨著尹軒善怒吼:“混賬!終于要洗清我的恥辱了!連并這一次毀掉第九部的仇一塊在這里算了!”
本來就狂怒的蘭芝琦立即被火上澆油,往旁邊掠開躲避,厲聲痛斥:“因為他放走你們的恥辱和罪行,今天全部拿回來!”
呯,背心撞上一面無形之盾。她本來可以避開,等級壓制沒有避不開的,但瞬間被四面超能之盾封堵住躲避的方向,尹軒善那把下級狂者力量型的大刀轟鳴著從頭上劈落。
尹軒山已經扶起白夜,冰冷無情:“死吧,天從者。”
蘭芝琦瞪大眼睛,大刀的風壓甚至能把研究室的地面壓碎一樣,讓人呼吸困難。
長劍流動,避無可避,也沒有時間避開,她只有奮力以最快的速度倉促舉起手里的長劍。噹,這把大刀砸在纖細精巧的長劍上。等級壓制也是有限度的,尤其力量型這種類型更加會讓這種限度暴露出來。
蘭芝琦被手里的長劍震得發麻,險些抓不住,她又驚又怒:“不,啞巴,我一定救你出去。”
突地大喝,奮力要震開這把大刀。
這一瞬間卻看到尹軒山一手扶著白夜,一手把翟離星扛在肩頭,往門口飛掠出去。
“啞巴!”蘭芝琦驚怒,驀然怒吼,“放開他!”
錚,本能潮水一樣沖擊著她,剎那把尹軒善的大刀震飛,一片寒光閃現,四面超能之盾頃刻粉碎。
同時尹軒山剛好消失在門口,這一切都在一瞬間。
門口人影一動,尹軒閃沉聲:“躲開。”
尹軒善早就借助被她震飛的力量也往后退到了門口。
蘭芝琦抽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
尹軒閃露出只做一擊的覺悟,冷冷從嘴里吐出一個字:“死。”
轟隆,整個研究室剎那崩塌,連過道一起也開始崩塌,大地劇烈顫抖不已,仿佛第九部在這里挖出來的基地其實一直藏著一頭惡魔,這些不老實的租客終于激怒了它。
費非叫起來:“天哪,你們,在地下使用范圍型,你們!”
被旁邊的白大褂慌忙拉著往過道外面逃出去:“所長,快跑,要崩塌了。”
這個基地明顯在很深很深的地底,使用范圍型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尹軒閃剛才那一下的威力是平時的上倍,帶有大地本身的壓力,大地越深處壓力就越大。
尹軒山摸出一顆天淚,塞進白夜手里:“怎么樣?”
白夜咬牙,先確認翟離星:“他呢?”
尹軒山拍拍肩膀上的人的屁股:“這里。”
白夜看都不看正在崩塌的研究室,崩塌的研究室引起連鎖的崩塌,這條過道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塌掉:“走。”
潑,崩塌掉的研究室中,突然炸開,一條渾身鮮血的人影失去理智一樣沖了出來:“啞巴。”
尹軒山看得打個哆嗦,這真的不是人了,但凡再生型超能者真的都不算是人,怎么都死不了。
尹軒閃最震驚:“我全力一擊竟然連拖住她十秒鐘都辦不到。”
尹軒善大怒,掄起大刀。
白夜擋住他們,目露殺機,咬牙切齒,嘴角甚至泛出一絲笑意,終于要結束的笑意:“你們走,我很快就跟上。”
尹軒山吃驚:“你瘋了?”
不,她沒瘋,她現在是中級狂者速度型,剛好是蘭芝琦的克星。
白夜冷笑:“即便剩下的超能不多,但要殺你已經變得輕而易舉。”
嗤嗤,一片寒光密集地在崩塌的過道里閃現,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電網,朝蘭芝琦罩過去,她每個字都恨之入骨:“死吧,自以為是的天從者,妄圖沾染他的人。”
潑,蘭芝琦變成了一片血霧,在崩塌的過道中綻放開。
“中級狂者。”尹軒山三人吃驚。
嗡,白夜收起長劍,看都不愿意多看蘭芝琦一眼,充滿憎恨和厭惡,掉頭就走:“走,這里馬上就埋掉一切。”
突地停住,和尹軒山三人同時渾身冰涼。
過道盡頭,一個人影冷冰冰地漠視他們,他的目光沒有集中在他們身上,而是在他們身后的蘭芝琦身上,崩塌的過道即將把她掩埋掉。
“柏憶生。”白夜四人下意識低呼出這個名字。
但過道盡頭一個人都沒有,剛才的柏憶生不見了。
潑,尹軒善哼都沒哼一聲,一頭栽倒。
潑,尹軒閃更加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頭栽倒。
潑,尹軒山也是一樣,倒地不起。
噹,只有白夜在剎那揮劍格擋避開。不過速度型和力量型結合的這一劍把她震得撞在墻壁上,咳出一口鮮血,人還沒掉下來就憑空消失掉。
轟隆,過道深處完全崩塌。
人影抖一抖,柏憶生從空氣中浮現,臂彎里夾著蘭芝琦,肩膀上扛著翟離星。
冰冷的雙眼移動,盯住過道盡頭。
白夜從過道盡頭浮現出來,震驚地看著他,看著這個雙能者,瞬息之間擊倒尹軒山三人,奪走翟離星,救出蘭芝琦。
這不是人。
她渾身哆嗦,牙齒咯咯響著,憤怒越來越濃,越來越強,死死盯著他肩膀上的翟離星,突然大吼一聲,義無反顧地朝這個人沖了過去。
過度的狂怒和絕望讓她被自己的怒吼吞噬,只有一個念頭:“翟離星,如果你永遠不會再醒來那一切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以前是噩夢支撐我活下來,現在是你支撐我繼續期待,但最終結局是你永遠不會再醒來的話,那一切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和必要,我就在這里結束了吧,這種命運無法結束,但我可以結束自己。”
她的夢醒了,哥哥已經死了,取代支撐她的是翟離星,不再是那個夢。
她突然才發現,不論那是666號還是翟離星,其實從他誕生的時候起她就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寄托了。她把繼續存在的意義和必要寄托于他身上,把期望寄托于他身上,把自己的一切寄托于他身上。
如果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和幻想并不是翟離星真的靈魂的話,以上完全都沒有必要,不如直接在這里結束,跟那塊肉一樣就在第九部這里結束。
事實上第九部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