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無法認知無法解釋的時候，要么認為自己是假的，要么認為這個世界是假的，就像翟離星那個傻嗶剛魂穿過來時一樣。

衛志辰抱著翼巖粗大的長長的帶著倒刺一樣的鱗片的尾巴，被它扇動翅膀時的搖晃險些搖晃下去。他像個剛誕生的小嬰兒，驚恐地從高空看著這個同位復制空間。

并且發出了顫抖的叫喚：“翟離星。”

翟離星才發現他，輕輕拍一拍翼巖長長的脖子，翼巖不滿地一聲長嘯：“嗚~~~~~~~~。”

粗大的尾巴一甩，把衛志辰甩上自己的背部。

翟離星抄手接住他，這家伙居然跟進來了。

衛志辰被他一臉淡定甚至覺得有些無聊的表情吃驚，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翟離星在強裝鎮定：“你……早就知道這里有一個空間嗎？”

翟離星搖搖頭，鬼知道，老子又不是神，老子只是地球上億萬個狗屌絲中最普通的一個，也許是最凄慘的那一個。

衛志辰又問：“你……不害怕嗎？”

天選者是天道的代言人，代理人，他有什么好害怕的？無知無能愚蠢渺小的人類才會恐懼害怕。

翟離星更加露出極度無聊的表情，害怕啥？

告訴你，地球上的影視作品里這種設定多如牛毛，完全同質化一點不新奇，比拼的不再是腦洞，是特效，特效知道嗎？那可是媽你，媽你你可能不知道，你只要知道這世界比的是錢就行了，不比努力什么的，就比錢。誰錢多誰就能燒出更大最大的火來，用錢燒，燒了就火了，根據錢的多少你就小火中火大火了。

翟離星搖搖頭，嗤之以鼻，大驚小怪的異世界人，心里嘀咕：“早就料到了，突然出現的異種，突然消失的蒼白死神，看似完全無視空間法則，其實，還是在空間法則之內，只有一個老土的解釋，異空間。”

所以有夠無聊的，他撇撇嘴，搖搖頭。

不知不覺之間，這個異世界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讓他的內心起任何波瀾，他已經不是菜鳥了。

衛志辰不敢置信，在略微顛簸的翼巖的背上指著幾百米的高空下：“這你也不驚奇嗎？”

幾百米之下，是方圓三十公里左右的斷血壁壘，完全復制出來的斷血壁壘。

這不是重點。

翟離星開始慢慢凝眉，他一直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所以沒有察覺衛志辰抓著翼巖的尾巴跟進來了。翼巖因為不敢違抗他的意思，所以一直忍著衛志辰，換在以前衛志辰碰一下就被它吃掉了。

幾百米高空下，一模一樣的花草樹木之間，那幾十名分散開的白大褂忙得屁股冒煙。

最起勁的是馬尚思，不住大呼小叫地驚嘆著，舉著儀器到處亂跑：“哦哦哦，哎呀呀呀，噢，咦，啊，哇。”

倏地，他停住，慢慢放下手中的儀器，瞪著眼前的東西。

身后響起另外一名白大褂的驚呼：“馬尚思！馬尚思！過來看！”

馬尚思沒有動。

那名白大褂為了讓他過去，叫出來：“這里有一頭異種的骸骨，看起來已經死了幾年，只剩下骨頭了，唔，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它斷裂的骨頭，根據我的推測，它受到了一擊斃命的攻擊！太震驚了！”

馬尚思還是沒動，瞪著眼前的東西。那也是一副異種的骸骨，白森森的，心窩處粗大的骨頭粉碎，一擊斃命，跟那名白大褂說的一模一樣。

那名白大褂急了：“天啊，馬尚思，你快過來啊。”

叫著，他自己跑過來要拉馬尚思過去看，然后他自己也一個哆嗦，站在馬尚思身邊。

很快，東一聲，西一聲，幾十名白大褂紛紛叫起來：“我也發現了！”

“這里也有！”

“我的也是一擊斃命！”

“我的天啊，它們到底被什么殺了？”

“全都是一擊斃命，干脆利落。”

……

斷血壁壘里遍地是森森白骨，但沒有一具是人類的，全是異種的骸骨，密密麻麻，方圓三十公里的斷血壁壘中全都是，一具挨著一具。

翟離星把視線從幾百米之下的斷血壁壘中移開，移到遠處的暗紅圍墻外面。不錯，整座大山每一寸土地上都密集地排滿了一副一副巨大的骸骨，全都是異種的骸骨，排得密不透風。

翟離星皺著眉頭，一開始就想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衛志辰收回手指：“這到底怎么回事？這個一模一樣的空間里全是死掉了的異種的骸骨，只剩骸骨，看來死了至少一年兩年以上。”

陣陣寒意讓他連連打寒顫，順著這座大山的山體看下去：“不僅僅斷血壁壘，不僅僅山頭，不僅僅山體，不僅僅山腳，這座山方圓幾百公里之內，沒有一寸土地是空的，全都被異種的骸骨布滿了，怎么回事？”

翟離星不知道，方圓幾百公里全是異種的骸骨，排得密密麻麻，有多少頭？

翼巖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充滿悲涼和恐懼，逐漸變得不安：“嗚~~~~~~~唔……。”

翟離星不住安撫它，心里明白：“是嗎？你就是從這里出去的，這些一定曾經都是你的朋友甚至親人吧。”

因為蒼白死神的到來這個同位復制空間被打開，異種傾巢而出，隨著空間的出入口自動關閉，這里又與世隔絕。

翟離星無法想象與世隔絕五百年的那種恐懼和孤寂以及悶堵：“如果沒料錯的話，這個空間可能誕生于五百年前，侵蝕突然出現的那個時間點，這些異種被封禁在這里，蒼白死神，你真了不起，你怎么發現這個空間的存在的？”

衛志辰一直盯著他，盼望他回答：“怎么回事？”

天選者，可以與天道相通的人，也是唯一能接觸天道秘密的人，無法解釋的時候只有他能給予解釋了。

翟離星深深嘆一口氣，舉起本子：“根據我初步推測，幾年前蒼白死神知道這個空間的存在，然后來到這里，并且打開了這個空間，這個空間里的異種趁機沖出去，造就了幾年前斷血壁壘的悲劇，我打開空間的出入口時已經確定，它會在短暫的時間內自動閉合，這就是蒼白死神幾年前突然消失的原因。”

他翻了一頁，接續寫：“這幾年里蒼白死神也許一直都在這個空間里找他想要找的東西，而這些異種的骸骨，可能就是他殺的。”

衛志辰險些沒從翼巖背上摔下幾百米的高空，抓著翼巖的巖石鱗片：“你……你……你說什么？方圓幾百公里排得密密麻麻的異種的骸骨，是蒼白死神一個人殺的？”

翟離星沒有開玩笑，沒有吹牛逼。奕慶杰說過，這個世界上大概除了侵蝕源頭能殺死，可能沒有任何人能殺死蒼白死神，那是一個強得離譜的人。

翟離星自己現在是中級狂者，對比一下可以理解，對蒼白死神來說，方圓幾百公里排得密密麻麻的異種算個屎。

因此他點一下頭，是的，都是蒼白死神一個人殺的。

所以白夜這么期盼渴望666號能找到他，讓他回來，但不僅僅他如此恐怖，更因為他是她的哥哥。

看往這個一模一樣的空間的深處，翟離星心里莫名強烈的不安。

蒼白死神找到了侵蝕源頭嗎？侵蝕源頭原來一直被天道封印在這個同位復制空間里嗎？所以五百年里所有人不論天從者還是影棲者都沒法找到嗎？

那么，現在蒼白死神和侵蝕源頭在哪？在這個空間的哪個地方？他死了嗎？否則為什么幾年了都不現身？

能殺死他的，只有侵蝕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