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崩了!這,這可如何是好,這…”馮刺史急的滿屋子亂竄,那邊土地動工,墓碑已經要落下。
阿香其實并不怎么關心這刺史家的房子到底會不會變成某人的陵墓,換句話說,縱然這里真的要建陵墓,那無老兒也不敢光明正大,畢竟這里還算是街區中心。陵必然是建在底下的,房子無非就是個掩飾,況且以無老兒那一招移形換影之術,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厲害的人看出來。
從小穹頂下來的人,不去婺城,皇帝治得了小穹頂,可對小邊州婺城遲遲不敢下手。阿香想著就看向了闕珺,她覺得這其中會有一絲絲關聯,但說不明白,直覺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最好別準的。
“別擔心。”闕珺看到阿香皺著眉頭盯著自己,以為是小姑娘又在糾結什么,微微一笑出言安慰,對阿香到也算是有些用處。
“我就在想啊,這無老兒難不成敢跟馮刺史正面來討要房子,不能吧,小穹頂度陰師這一個名頭給他冠上去,那馮刺史就能夠替君主分憂了啊。”阿香故意說得大聲,那邊馮刺史耳朵一動,樂得臉上的肉抖了抖,“多,多謝…”“哎,好了好了,我什么都沒說。”阿香帶著弄弄何生離開前,還剁了剁腳,地下空心的,看來無老兒早就讓人動了手腳。
“老爺!”馮刺史回自己房間歇息,他夫人早就在那里等著了,又見人來,就擺出一張極為難看的臉來,“那個小女娃,如此戲弄我們兒子,如今又在家中放了碑林!你…你可是刺史!”馮刺史也是變了副臉面,陰惻惻地道:“只要她敢上京,我便同君主說,她是小穹頂逃出來的,屆時…”
夫人聽到這,和自家老爺一齊笑了。
無老兒在自己的世外桃源之內也是急的跳腳,阿香既然懂了八方抱一,就會想盡辦法把這個一給別人占了便宜,雖說這便宜沒那么好占,承襲龍脈之氣,那得是有大氣運的人,普通人的尸首真敢入了那棺木,不出一日就腐爛個干凈,這不但會讓后世家宅不寧,恐怕連再世為人都難。
可又覺得那小娃娃似乎另有打算,本事到時不小,能用指骨反過來擺自己一道,卻不為難于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嗯?”
無老兒不懂,他的時日不多了,沒有辦法再去糾結這個小娃兒,她要的不過就是馮刺史家宅能過保全,家宅安寧不再出什么大事。
“兩全之法,讓我來想么,好狡猾的小丫頭。”
阿香的意思便是,我坐井上觀,只要你的法子合我心意,我便不在從旁插手。
阿香其實什么都沒做,又好像什么都做絕了一般,不給人退路,闕珺看著悠閑的小姑娘,知道她恐怕憋著什么大壞,就是現在人都被她耍的團團轉大家都沒有去細細考量這些事情合不合理,對不對。
無老兒怕八方抱一被阿香毀了,馮刺史怕九九歸一歸到自己頭頂。
呵呵呵,真是有趣。
闕珺看了眼阿香,小妮子心里在樂呵,臉上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許是那長長的幾年習慣了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這倒也好,讓人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不會被人猜透更能夠在這世上存活。
立碑還是很快的,馮刺史千叮萬囑地一定要被院墻修好,不要讓外人看到這里頭是碑林。
這日開祠堂,請祖宗上香立碑,馮家宅院內也算熱鬧,何生作為“道長”一副人摸狗樣地指揮著馮家人該干嘛干嘛。
“阿香,我覺得何生像個江湖騙子,就那種拿個竹竿,上面掛一面披掛算命,不準不要錢的。”
“噗。人家那是真本事,立碑這種事情有大門道在,不僅要看好風水,還要挑好時辰看日頭,還有一堆繁文縟節要顧及。你若是想學,就跟何生學,去給他做副手,將來定也不差的。”
弄弄癟癟嘴,顯然是對這一副業沒有什么想法,“他若是真的有這本事,以后就不用老讓阿香出面了,接一下這種活計,倒也賺得多。你看他收錢時候那一臉笑。”
跟阿香一模一樣。
闕珺立在人群之外,阿香說他是清白人,不要參與這種陰晦的事情。可好歹,他手里也不干凈了,闕珺無法,只能遠遠地看著。
“主家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禮畢,燃香敬祖,記住,香,不可斷。”何生說話的姿態像足了一個坑蒙拐騙已久的老道,退到阿香身邊的時候賊兮兮地把方才收的白包都給了阿香,“這樣如何?”“你挑的什么風水位?”“嘿嘿嘿,小源頭。”
弄弄不懂,但是后來知道小源頭這三個字的含義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兩人真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