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碑林一下,風水格局破了不說,連這家宅院的氣運都被阻礙了,這不會對我有…”
立碑的主事人是何生,今后有什么災禍之類的都會降到他的身上,何生一向膽小怕死,但是偏偏這種人也能夠激發出比較強大地潛力來。
“你怕什么,你若真的下了陰司去,我給你謀個好差事?”阿香口氣調笑,完全不像是把何生的生死放在心上的樣子,后者無奈嘆了一口氣,知曉她不過是逞一時口頭娛樂。
連著三日刺史府都沒有發生什么事故,馮襄垣對阿香四人算是佩服地五體投地,這日清早便同闕珺說了何時上京的問題。
“我倒也無妨,馮大人安排即可。”
“好好好,王爺肯信任老臣,那是臣的榮幸。”
闕珺不喜歡說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也就只是偶爾點頭回應,馮夫人從自家老爺那里得知這個小后生有可能是當朝一等一的王爺,這會子一臉的諂媚討好樣貌,連著幾日未見過面的女兒都搬了出來,一頓早餐,吃的闕珺差點沒吐出來。
“回…誒,你這不是被請去吃早餐了么?”阿香剛起床,闕珺就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先是喝了口茶吐掉,算是漱口,然后就拿起本該屬于阿香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早餐。
“再添一副碗筷來。”
阿香到無妨,她不是特別愛吃早飯,喝著熱水看著闕珺吃,也不問什么,只等他吃飽了,這才笑盈盈地開口:“馮夫人介紹她幾個女兒給你了。”
闕珺放碗筷的手勢一頓,然后點了點頭。
“不錯嘛~做王爺就是好,千金小姐都能送上門。”
闕珺臉色冷了冷,回過頭來要跟阿香解釋,就看到小姑娘一臉陰沉難看地盯著自己,“噗呲”一個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歪瓜裂棗。”
阿香這才滿意地點著頭,接過下人拿來的碗筷優雅地吃了起來。
小孩子需要哄,阿香格外小孩子脾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明明抓鬼的時候,威風凜凜的。
晌午十分,幾人都在收拾包袱準備離開,闕珺也同樣,商定好了繼續隨阿香上路,那有沒有馮刺史一路的護送都沒有什么特別大的關系,只是前腳剛離開屋門,就看到眼前迷霧蒙蒙,阿香將包袱給了弄弄,嘆了口氣,“原是以為,那老頭能夠想個好法子呢。”
“這是怎么回事?”弄弄好奇地伸手往霧氣里撂了撩,只覺得冰寒刺骨。
“我不是堵住了他家小源頭么?無聲怨又不間斷,這會子這宅子不是以前的風水大局了,而是一座陰宅,那無老兒準是氣不過,這霧叫忘川。”
“忘川…不是河么?”闕珺幾人又都退回屋子里,關上了門,點燃了白燭,這一切就好像他們都已經算好了一般。
阿香看了眼門外,朝弄弄使了個眼色,何生也起身去幫忙,屋內清明煙裊裊而起,不渡忘川。
“說是河也不奇怪,鬼船可通忘川,魂輕自然不會沉,可人不一樣…對人來說,忘川就是霧。”阿香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輕輕笑意。
“那馮刺史一家,怎么辦。”
何生神情沉重地道:“昨日托闕珺去說明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進去。”聽到何生這話,闕珺臉先是黑了黑,怕是想到了那幾個“歪瓜裂棗”然后又正色道:“我再三囑咐馮刺史,從家中血脈之親里擇一人,入棺木,埋到碑林去,留個氣孔插管子通氣,可他們似乎…談不攏。”
“呵,何止談不攏,就差刀劍相向了。”阿香玩弄了一下白蠟燭的火苗子,那火苗好似突然著了魔一般,突然一滅,再度燃起的時候,成了綠油油時而藍盈盈的色澤。
恐怖異常。
“沒事兒,小花招,想看戲的跟著我來,害怕的就待在房間里?”
無一例外,大家都是又害怕又想看戲,阿香拿起發出綠光的白蠟燭,帶著幾人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弄弄好奇地回了一下頭,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顫顫巍巍地問阿香,“我…我們…”
“慌什么,出個竅罷了。”
生魂重,行于忘川若無牽引恐要在其中迷失,阿香手里的白蠟燭,便是那引魂的蠟燭。
“娘!爹是刺史,是我們一家子的希望,沒了爹,這刺史府也就沒了,我們,我們幾個尚未出嫁,萬萬不能進那里面去…就,就只剩你和哥哥了,就讓哥哥去吧,他,他反正已經睡過一次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