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和阿香最后回到原來的那條路上,闕珺就在他們分開的那地兒等著。
這種不用言說的默契,讓何生實在費解,他等到了將行李拿上房間的時候,才想起來,阿香他們怎么找自己,闕珺卻是一點都不慌亂,收拾好一切,換了身衣服,慢悠悠地像是逛街般又走了過來。
“尋了處這般好的,準是闕珺的主意。”
何生楞,“誒,你又知道了?”
“你可沒那膽子。”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何生自己也不知道,“談得如何?”
四個人坐在大堂里,小二殷切地湊過來問要不要點些吃的,弄弄接過菜牌,掃了幾眼,悄咪咪地對阿香說:“我想吃大豬肘子。”
“一份紅燒豬蹄。”阿香倒是想也不想就給弄弄點了。“還想吃什么?”
何生也想看看菜牌點些自己愛吃的,被弄弄一扭身,全給擋住了,“誒,死丫頭,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好吧。”
弄弄看了看阿香笑瞇瞇的神情才不情不愿地給何生看了眼菜牌,最后點了五個菜,加之一份烏骨雞湯。
三個小孩兒加一個何生,吃這么多已經算是不錯了,不過這家店里都是出手闊綽的主兒,誰也沒功夫搭理誰。“能打聽到什么消息么?”
沒說他們去的那家子人,阿香挑了這樣一個話題,闕珺搖搖頭,“還沒仔細去打聽。”
何生這才明白,為何要選這樣一家酒樓。
打聽消息,打聽王宮貴胄的八卦小道,只有他們說的,才更貼近真實情況,關于闕珺的真實情況。
這一晚,小男孩確實就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他失落了一整晚,都沒法睡著,直到天色微微亮,才撐不住眼皮子睡下去。
林樹二對自己媳婦使了個眼色,兩個人穿好衣服出了內屋,“是真的!我也沒聽著!可知道那小姑娘住在哪里,如何尋她?”
“她,哎,怪我,看她年紀如此小,就根本不信,她只說了時機到了就會再來。哎,媳婦,這家里可還有閑錢。”
“有的有的,前幾個因為都沒啥效果,都給要回來了,都是假道士。”
林樹二這又想起來阿香的話,阿香也說了,那都是假道士。
“今日你要上工,可要小心些了,那吳管事到底是個心眼入針的。”
“放心,曾大管家是公正的,他帶我們這些農戶也都不錯,說清楚就好了。”
林樹二來到田地里,這會子還沒到上工點,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他剛圈起褲腳和袖子,就聽得后方傳來那個令人厭惡的聲音,“林樹二!你過來!”
林樹二直起身子往后看去,果然,那吳管事叫來了曾大管家。
“大管家。”
曾大管家只是看了眼林樹二,然后對著吳管事問道:“這不好好的上工著呢。”
林樹二聽得大管家這么說,也是扯了扯嘴角笑了。
“大管家,有所不知啊,我都打聽清楚,他家里鬧鬼,這夜里頭就能聽著姑娘唱戲的聲音,他家兒子都只能白天睡覺,這林樹二準兒也睡不好覺,到時候累到了,可不要攤上您。”
曾大管家聽吳管事這么一說,臉色果然不好看了。
“卻與此事?”
林樹二放下手里一把苗子,指著那吳總管開口就罵:“吳瘦子,你別在那里信口雌昂,不就是我那遠親侄女來瞧我一眼么!人不待見,你就朝我撒氣,呸,狗東西。大管家,沒有的事兒,您若不信,去到我那屋子里看看就知曉,我兒子這會子還沒起,嘿嘿,孩子嘛…貪睡。”
“看就看,我知道,昨兒那個是個度陰師,你家準兒又貼著符呢!”
“吳瘦子!”聽到度陰師三個字,曾大管家臉色突變,抬手就朝吳瘦子劈了下去,直接把人劈進了泥地里,“你想死自己尋出歪脖子樹吊著去!林樹二,領我去瞧瞧。”
林樹二聽到吳瘦子說符的時候,心里頭也是一緊,直呼糟了,可這會子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請大管家過去。
屋里頭顯得昏暗,吳瘦子像是搗亂的猴子一樣,竄進了內屋,曾管家后腳進來,就看著林家媳婦正在給孩子穿衣裳,那男孩子揉著眼睛,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哎喲,這,大管家…”
“沒事,沒事,就來看看。”
林家媳婦點頭微笑,目送著人出去,朝著自家男人擠眉弄眼了一下,林樹二心里頭慌,但是沒法,那明晃晃的符咒就貼在梁上,感覺風一吹就會飄下來一樣。
“嗯…這不都挺正常的嗎!”曾管家惱怒吳瘦子給他沒事兒找事兒,林瘦子不死心,在屋里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什么都沒找出來,連著蜘蛛網都快拔干凈了。
林樹二看到,那吳瘦子的手,穿過符咒,像是沒有摸到更別提看到,再看看曾管家,也是如此,明明抬頭也在掃視屋子里,卻就是沒有看到那張符,心里真是將阿香的本事夸上了天。
“走了?”
“走了!這真是奇了!”
“噓…哎喲可嚇死我了,你那兄弟跑過來告訴我的,好在衡兒也睡醒了。”
林樹二常常舒了一口氣,“明兒我就去打聽去。”
一連三日下來,阿香都沒有再來找這家人。無論林樹二怎么找,都沒有再再打聽到關于阿香的一點點消息,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去問了個遍,三日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爹啊,怎么辦,這孩子如今已經好起來了,萬萬不能夠夠再出現以前的事情的,如今那吳瘦子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咱家再發生點什么事情,這…”
“你放心,一定會解決的,那個就是個仙童,她神通廣大,她說過她會來就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林樹二這么安慰妻子,同時也是這么安慰自己,可是他心里多多少少也還是在愁。
阿香倒不是故意不來,她還真是忘記了這檔子事,四個人這幾日都在替闕珺打聽京都的事情,“如何?”
“我娘還活著,新君將她供了起來,成了太后。”
“囚禁啊~”
闕珺點點頭,阿香轉頭開了窗,盯著天際的一顆星星,“她身體怎么樣。”隨即轉過來,帶著笑意問道,但是那笑意又達不到眼底,闕珺沒有回阿香,只是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枚玉佩。
“我帶回去反而惹來麻煩,你幫我存著。”
“你給我了,他們未必會再承認你的王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