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焱匆忙飛回到王府后,還沒進房,就聽到管家大喊一聲:“快來人啊!王爺房門口有刺客!快點來人啊!”
夜九焱:“……”
不一會,一大群侍衛就牢牢的將夜九焱圍在房門口。
因為夜九焱服了藥的原因,頭發和眸色都還沒有恢復過來。
他陰森森的開口:“李管家,你這還沒步入老年,怎的眼睛就瞎了?”
熟悉的聲音讓李管家心一陣‘撲通’,當看到夜九焱轉過來的臉時,他嚇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其他侍衛也立即反應了過來,跟著跪下,一齊喊道:“攝政王。”
李管家這時才恢復過來,聲音都快哭了。
“王……王爺,您怎么變成這樣了?老奴一時半會真沒認出來。”
夜九焱冷哼了一聲,道:“變成什么樣了?再怎么變都是這大陸最好看的男子。”
說完便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留下門口面面相覷的侍衛和管家。
“王爺怎么啦?”一個侍衛小聲開口道。
“不知,但感覺王爺很生氣。”另外一個侍衛說道。
李管家聽的心里一慌,莫不是因為自己把王爺當成了刺客,所以王爺就生氣了?
“王爺,老奴……”李管家在門口哀嚎道。
“滾!”房內傳出一道冷冽的聲音。
李管家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眼淚,對著侍衛門說道:“走走走,都趕緊走。”
侍衛們趕緊四散開,生怕被禍及到自己頭上。
“王爺……”李管家不死心的繼續叫道。
“滾……”夜九焱淡淡說道。
半晌,傳來了敲門聲。
夜九焱直接一道氣力彈了過去。
門外傳來一聲稚嫩的慘叫,接著就聽到李管家的驚呼聲:“皇上!”
夜九焱雙眼猛地睜大,打開門飛速略了出去。
看到被他的氣力彈出了幾米遠,躺在地上,還吐了一口血的少年,夜九焱的眉頭擰了擰。
趕緊走過去,將少年抱起來,然后淡定走回房間,又‘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險些夾到了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臉生無可戀的李管家的鼻子。
“九焱,你怎么了?”南宮麟氣息有些不穩,微微喘息擔憂的問道。
夜九焱將他放在床上,大手撫上他的后背替他調理氣血,輕聲說道:“來了怎么不作聲,我要下手重了些,你這小命就沒了。”
南宮麟微微一笑,咳了兩聲:“我看你心情不好,便沒有做聲。”
夜九焱垂下眼眸,道:“這么晚跑到王府來做什么?明日不上早朝了?”
“我讓朝臣們都放了幾天假,好好準備過幾日的百花宴。”南宮麟笑瞇瞇的說道。
“你又想借此偷懶是不?”夜九焱正中其下懷。
南宮麟臉色一紅,眸子四處閃躲,有些嬌怒道:“我沒有!”
“還疼嗎?”夜九焱問道。
南宮麟鎮了鎮神,道:“不疼了。”
夜九焱收手,“你這身子骨未免也太弱了些,是時候得加強鍛煉了。”
“我劍術還是挺厲害的!”南宮麟反駁道。
“哦,是嗎?試試?”夜九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南宮麟臉又刷的一下通紅:“我剛剛才受的傷,這會定然打不過你,下次,下次再比。”
“好,那就下次,天也晚了,你且就在這里睡下,明日再回皇宮去吧。”夜九焱說道。
“好。九焱陪我一起。”
夜九焱看著他那雙依戀的目光,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明明想和自己親近,卻又不敢靠近,只有那雙渴望的目光偶爾會出賣他極力收藏起來的小心思。
“好,我在這里陪麟兒睡著。”夜九焱輕聲說道。
“你這樣,真好看。”南宮麟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夜九焱隨后揮了衣袖,滅了房間的燭火。
良久,梵若才收回視線。
這個夜九焱莫不是心里有病?口口聲聲說要自己嫁給他,過后又和小皇帝在房間里膩膩歪歪。
梵若的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里卻有一點的空落,她嚇得趕緊飛離了王府。
她真搞不懂自己今天怎么回事,居然偷偷跑來王府兩次。
就在她走后不久,夜九焱從房里走了出來,輕輕的關上了門,往一邊的書房走去。
三日后,皇城百花宴濃重舉行召開,各文武大臣芬芬攜帶自己配偶子女前來參加。
南宮麟也很是盡心,名曰百花宴,他還真就收集了大陸上所有的奇花異草,通通都擺放在皇宮后山的狩獵場里,并在狩獵場中設下了一場豪華的宴席。
南宮麟坐正上方中間之位,夜九焱在他左側微微下方一點,再下方便是丞相歐陽無荀與將軍上官飛鴻對立而坐,其余按照官位順序依次坐下,家眷也都坐在官員的身后。
南宮麟命人端上了各種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并請上一支樂隊,開始琴瑟和鳴。
夜九焱抬眸看了看坐在上官飛鴻身后的梵若,瞳孔猛地一縮,她身上還是一身紅衣,還是那天他送予她的紅衣。
未施粉黛的她,比起在場的那些鶯鶯燕燕的官家大小姐們,更加美的不染纖塵。
夜九焱一時看得有些呆愣住了。
他其實誤會了梵若,梵若會穿這身衣服,跟是不是夜九焱送的完全沒有任何關系,她就是單純覺得很好看,很適合她。
梵若并沒有看他,而是看了看對面正沖她舉杯傻樂的清俊男子,然后在夜九焱的眼皮底下,給了那個男子一個了不起的白眼。
夜九焱目光淡淡的掃了過去,看到那個男子有些碰壁似的聳了聳肩,摸了摸鼻子,然后自顧自的喝酒。
這個不是歐陽無荀的小公子歐陽墨軒嗎?他跟梵兒也認識?
想到了梵兒與歐陽卿書的關系,夜九焱的眸子淡了淡,嘴角一抹自嘲,梵兒自然會認識心上人的弟弟。
心上人……
歐陽卿書感覺有一道眸光看了過來,也抬起頭望了過去,看到前人時,眼里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恢復正常,看了看身邊的歐陽墨軒,眼光閃爍流轉。
夜九焱端起眼前的一杯酒就喝了下去,眉頭微微皺起,很快又平復了下去。
南宮麟一直就在留意夜九焱,看到他喝酒后,不免有些擔心。
很想沖到他的身邊,但他是皇帝,要主持大局,走不開。
梵若也是一樣,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想往夜九焱的位置上瞟,看看他在做什么,他掃了一眼歐陽墨軒后,倒也是沒什么情緒變化。
一曲終了。
南宮麟道:“朕今日特設一場百花宴,不僅是為賞花,更意在賞人,朕聽聞眾愛卿的子女們皆德才兼備,不知哪位子女愿意前來展現一二。”
下面年輕的男男女女開始蠢蠢欲動,但是最終沒人敢上來。
“皇上,臣女前段時間學了一首新曲子,愿意為大家表演一二。”
上官南珊緩緩起身,欠身垂眸對著南宮麟說道。
眾人皆抬頭看向她,只覺得這女子看上去便嬌媚無比,惹人心憐。
“來人,賜琴。”南宮麟說道。
上官南珊漫步走到臺前,在古琴旁邊優雅的坐下,青蔥玉指便撫了上去。
一曲清麗脫俗的琴聲逐漸傳入人們的耳膜,一些官員們甚至合上了雙眼,靜靜欣賞。
梵若無趣的喝了口酒,煩躁的吐了吐鮮紅的小舌頭。
一點也不好喝,突然想念起了夜九焱的花茶,便抬眼看向夜九焱。
四目相對。
夜九焱看她抬起頭的瞬間,本來還有些炙熱的雙眸立即閃過一起慌張,眼神收回來也不是,不收回來也不是,竟然就這樣呆呆的望著。
梵若沖他笑了笑,然后舉了舉手里的酒杯,皺著眉搖了搖頭。
夜九焱會意,轉頭對著身后的下屬吩咐了一句。
沒一會,那位下屬便端著一壺花茶送到了梵若的桌上。
梵若立即倒下一杯花茶,拿起來,又對著夜九焱舉起杯子,微微一笑,盡數飲下,以致謝意。
眾人幾乎沒注意到這件事,都還沉浸在上官南珊的琴聲里無法自拔。
除了歐陽家的兩個兒子,以及上官南儀,還有一個南宮麟。
歐陽墨軒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梵若,又看了看傳說中的攝政王,有些不明所以。
歐陽卿書一臉淡定,嘴角掛著微笑,溫潤如玉。
上官南儀呢?雖然也注意到了,只是沒怎么多想,知道攝政王與皇帝關系不一般,自己的姐姐又即將成為皇后,攝政王這般對姐姐倒也是無可厚非,倒是像盯賊一般看了幾眼歐陽墨軒。
南宮麟想著夜九焱估計是勸退上官家,心里存在一些愧疚才會如此,雖然心里有點詫異,但也覺得并無過分之處。
一曲結束,上官南珊緩緩起身,微微向眾人行了一禮。
掌聲瞬間響起。
“上官家的女兒果然秀外慧中啊,一首曲子竟能彈奏得如此美妙動聽。”
“這個應該是上官家的二女兒上官南珊吧,早早就聽說上官家的二女兒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眾人皆贊嘆表揚不已。
“上官家的女兒果然厲害,來人,賞。”南宮麟說道。
“多謝皇上夸獎,臣女不過是獻丑了罷,姐姐比臣女在這方面厲害多了。”上官南珊謙卑的說道。
正在喝茶的梵若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她什么時候彈過琴了?
不對,她壓根就不會彈琴!
這上官南珊到底又要做什么妖?
梵若心里已經有些澎湃了,但是表面依舊冷漠淡定。用她的話來說,一定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了別人。
“哦,是嗎?既然如此,不如請上官大小姐也為大家表演一曲,如何?”南宮麟很自然而然的就將上官南珊的話接了下去。
梵若站起身來,輕聲道:“既然妹妹如此有自知之明,皇上又盛情難卻,梵若自當為大家小演一曲。”
上官南珊眼角劃過一絲得意,垂眸看了看不遠處的夜九焱,又嬌羞的低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梵若勾唇,走上前去,開口道:“這琴已被污染過,會影響我的發揮,自然不能再用來彈奏。”
一聽這話,眾人便覺得這個大小姐有些過分了,自己的妹妹不過彈了一首曲子,她便嫌棄了琴,想到她還要做皇后,不免有些失望。
下面開始竊竊私語,都說上官梵若自恃而驕,目中無人。
上官飛鴻一張老臉頓時也黑的不行,若兒平時行事都低調內斂,今日也不知為何,說話怪里怪氣。就算不想嫁給皇上,也不能用這種方式給上官家抹黑吧。
南宮麟看著這個可能成為皇后的女子,皺了皺眉頭。
雖然很美很驚艷,但他心中卻無半點波瀾。
“用我的吧。”夜九焱突然開口說道。
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全體通黑的長琴,散發出凌冽的寒光。
還好他當初沒把玄魔琴收入空間,不然現在也拿不出來。
梵若一時覺得這琴有些眼熟,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猶豫了半晌,還是走了過去,抱起琴,輕聲說了句:“謝謝。”
夜九焱看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在眾人沒有看到的角落,上官南珊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易覺查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