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遠光
何文清明回深圳,還特意請了兩天假。不巧,趕上陰雨的天氣。等到天氣好的時候,又要走了。8號那天中午,何文退了租房,搬著行李坐在的士上,經過龍華文化廣場的時候和司機聊天,說:在深圳六年,現在要回去了。司機問:那以后就很少來了。何文說:是的。司機說:“那就好好看最后一眼吧。”“以后,回深圳的機會就會比較少了。”那兩天,何文總是這樣對深圳的朋友們說。
2月25日回長沙,氣都沒喘一口就到新公司報道。然后是軍訓,軍訓完立即投入工作,忙得昏天黑地。間隙的時候,總是想起深圳的時光。回味這里的好,那里的好。尤其是有幾天晚上,下著小雨,冒著雨走在軍訓行進隊列的前面,踩著小水坑,雨花四濺;又或者是坐在空空的庫房里幾百個人一起培訓,聽著雨打在屋頂上,很響,卻又總是感覺很安靜。不由得想起深圳以前的同事,想起曾經錯過的美好和那些難忘的回憶,一時間不能自已。
春夜贈
推窗春雨近,歸途鄉音聞;
走步擊水域,夜寐憶舊時。
同宿舍的同事也是從深圳回來的,碰巧是同一天坐的同一趟車,只不過那個時候互相不認識。他看了何文的這首小詩,很有感觸,跟了一篇:
春雨
淋淋細雨聲,默默與誰聽?
天在籠中困,何時可自行。
何文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懂你。“何時可自行”,看來,他很苦惱了。
在長沙的一個多月里,見得最多的就是霧霾了,心情也不是很好。去了一趟梅溪湖,感覺也就是那樣子。拿出相機拍了一些照片,感覺人又活了、興奮起來。后來,去了趟岳麓山,拍了些春天的景色,取名《岳麓山之春》。
清明到了深圳,卻沒有了那種強烈的感覺。或許,何文只是欠了對深圳的一次告別吧。有了告別,就沒有那么強烈的想念和回味了。清明當天祭祖,第二天上午回深圳和朋友吃了飯。打包了所有的東西,寄出去的時候就已經6點多了。第三天跑了一天的手續,辦了社保和公積金。第四天,退了借書證。期間,抽空到深圳大學、筆架山公園走了走,卻感覺很失望。一直想去卻沒去成的深大,去了卻發現和相像中的有點不一樣。筆架山公園說是適合拍照,也沒有特別讓人激動哈。難道,是走錯了地方?計劃去陽朔或者廈門,終究是去不成了,成為了遺憾。
在高鐵上,拿起相機,拍了半個多小時高鐵沿線的春天,有一個好的地方錯過了。不過,人生本來就是有很多遺憾。一方面感覺很好,另一方面就要付出代價。
08年離開長沙到湛江,輾轉到東莞,后來又到深圳,2月25日回長沙坐的是同一趟車。來深圳的時候,前途堪憂,經濟危機、工作受挫,感覺自己站在懸崖邊上,退一步就粉身碎骨。何文對家里人說,死也要死在深圳。離開深圳的時候,年近三十,孤身一人。未來仍舊像遠方的光,看得見、感覺得到,就是觸碰不到。雖然方向在那里,但是還要走多久,真的不知道了。
(二)深圳與長沙的區別
想了很久,要寫長沙和深圳的區別,一直沒有動手,工作實在太忙了。在同一集團里,有不少從沿海回來的人,單單是培訓崗,就有四個人。為什么這么多人從沿海回來,回來后適應的情況又怎么樣呢?或許,大家都是五味雜陳吧。
對長沙的印象,是大學期間和畢業后一年的印象,雖然每年回家,但長沙也只呆三五天的時間。深圳,呆了六年多時間。算來對這兩個地方也算比較了解了,作一個比較:
1、公司管理水平:早幾年回長沙,看到新的工業區,只有一個印象,占地面積真廣,就像地不要錢一樣。內地很多公司很奇葩,管理手段很原始。就一般而言,公司規模普遍不大,當然也有管理很好的公司;
2、人際關系方面:沿海公司的人際關系,很多人都是外地人,人際關系就只限于工作利益上的爭斗了。但是在內地,要復雜很多。尤其在國企、大型知名企業。很多人都是大有來頭的,靠山很硬。沒有靠山的人,就只能靠邊站了。去年年末的時候,看過一篇貼子,說沿海打工的人可以憑自己的努力和能力,獲得相對好的工資與福利;但是在內地,更多的是看關系和經營,這其實是真實的寫照。
3、生活水平:深圳的房租、吃穿的費用,反而要比長沙低。三四年前,長沙的盒飯就比深圳貴、深圳有促銷活動的時候衣服比深圳貴、租房和深圳持平。但是工資,卻低了幾個數量級。還有一點不容忽視的是:讀大學的時候,經理的薪資8K左右,過了七八年,還是8K左右。這期間的物價上漲水平,不算大家都知道。
4、生存的邏輯:深圳的公司關注事,分工比較細致,崇尚的是專業,競爭的環境推動人在自己的領域里不斷的學習、成長與進步;沒有交際能力憑專業能力也有出頭之日;長沙的公司關注的是人,崇尚的是人際關系,只要領導、老板認可,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機會,對于崗位與專業領域,反倒不是首位。
回想深圳的六年,有開心有失落;有朋友有創傷,有美好的愛情瞬間也有痛苦的煎熬。心中多了一道道丘壑,都是歲月的年輪。在深圳繁榮的背后,有一撥撥默默付出的人們,我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