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爺，你怎么才來？”劉七山滿臉慍色。

“去市民中心借書，去了趟東門，把時間給耽擱了。”

“你還好意思說。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在這里坐了。這鍋烤魚上上來，旁邊這桌的人都走了兩撥，你小子還不來。都烤焦了，實在等不及，我先吃了。你慢慢吃，今天的錢你付！遲到了一個小時，你是人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最近看你比較忙哈。”

“對啊。忙著應屆畢業生的事，開發課件，還要督促其他部門完成培訓計劃。希望能夠把績效考核拿到手上，那樣至少還有點東西抓在手里。單純做培訓，人家愛理不理的。”

“培訓我是不看好。我現在公司的培訓專員沒什么鳥事干。每天發一封郵件：天氣預報啦，分享小故事啦。然后做點入職培訓，根本就沒什么存在感。”

“確實，我這邊培訓部門，掛了兩個生產部門培訓的人，一個主管一個專員。生產部門培訓還有些存在感，職能部門基本上沒有存在感了。幸好我的早會、文化墻、內刊做得不錯，老板娘比較器重了。推起其他事情來也容易些。”

“做培訓的，坑不多。不像我，大公司小公司都需要。”

“愿景光倒了，你知道不？”

“我看到新聞了。哈哈，公司正常的時候沒什么名氣，倒是倒閉一下子火了，滿世界新聞。”

“這消息也突然。好些還有些員工，拖欠了工資吧。”

“唉，邢老板估計是扛不住了。”

“愿景光就是個黃埔軍校了，為行業里培養了很多人才。現在行業里好多人都是愿景光出去的。老何雖然人不怎么樣，但是銷售培訓還是搞得不錯的。”

“人家肯定有兩把刷子了。至少會哄老板開心啊。”

“有個鳥用，到頭來還不是被擠走了。”

“那是他自己作死好吧，肖文燕是他能夠惹的？人資那個八婆是他能夠惹的？”

“看你最近混得不錯噢，有差不多半年沒見了吧。”

“差不多噢。時間過得真快。你現在混人資經理？”

“人事行政經理，這個公司快轉正了，反正工資不能加到我滿意就走了。”

“靠？！又走？入職的時候就要把工資要滿，要不然一切都是假的。等到進公司以后想要加工資，太多變數了。”

“對噢。文爺，你這個說的有道理，太他媽有道理了。”

“你換了四五份工作了吧。有做過半年的沒？”

“呃，有一個差不多呢。”

“也是深圳公司多，如果在內地估計夠嗆吧。”

“你就死腦筋吧。我以前聽到別人說的，一個保安嘴巴能說會道。一頓猛換工作，折騰了幾年，你猜怎么著，人家應聘總經理了。牛吧，哈哈哈哈。”劉七山一陣狂笑。

“這畢竟是少數了。不過，你的方向大體上是對的。從網管混到人力行政經理，不錯了。現在帶了小兵吧。”

“現在這個公司帶了個專員，還有一個文員。做服裝的，輕松的要死，就是工資低了一點。”

“從橫崗換到寶安、到南山、到坪山。整個深圳都要做遍了吧。不錯啊，從網管開始混到人事行政經理，屌絲升級了哈。”

“還差點遠呢。”

“你不不錯啊，這么專情在一個公司里面。”

“我不一樣了，有自己明確的規劃。”

“整企業大學，做職業培訓師吧，哈哈。”

“你這個笑聲好恐怖。”

“最近泡妹子沒？”

“沒啊，有兩個經常出去玩。還在糾結過程中。”

“小伙子不錯噢。我是急得要死。”

“有什么好急的嘛。”

“30幾歲了，我現在見到女的，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問。”

“你是太饑渴了吧。不把人家嚇死。”

“哈哈哈。最近都是雙休，沒什么事就去參加義工。基本上每周都去，半年了。服務時間我是最長的，混了個義工組長。”

“那我和你混。”

“可以啊。一起玩啊，有很多活動可以參加的。”

“轉組麻不麻煩？”

“沒事呢，你和組長說好就行了。”

“好的。最近發現公司前臺好像對我有意思。”

“放膽子追啊。”

“廣西的妹子，長得蠻可愛的。不過吃的超多的。”

“是嗎？胖不胖？”

“不算胖啊。上次我和法務的湯亞偉一起吃飯，看到她過來了叫她一起。她倒是不謙讓。一下子點了四個菜，呼啦呼啦全吃完了。我們兩個都看著她吃。”

“靠，這么能吃？”

“對啊，上一份工資是做保險的。估計餓壞了吧。”

“哈哈哈，有可能噢。”

“結果不到一個月，整個人胖了兩圈。”

“還主動跑到我宿舍，說要我教她做EXCEL，那時候總助也經常跑我這里。經常和她一起去拍照的。撞見過兩次，后面她就沒來了。”

“唉，你小子最近桃花運不錯。”

“噢，對了。突然發現一個事情，那種什么農民工培訓的，居然還可以撈錢。我無意中發現的。”

“還有這種事？”

“對啊。上次來了個機構，說是免費培訓。只要填表，國家給培訓補貼。實際上只培訓了四場，總共不到200人吧。填表報上去差不多1千人，太夸張了。一開始我還覺得有點納悶，準備那么多資料有什么用，后來看到那個負責人和趙經理說話，被我猜到了。”

“啊，這是怎么回事？”

“你傻啊。培訓只是幌子，套取了補貼他們幾個可以分不。估計趙經理也要得不少好處。”

“我去，只要想，路子多得很嘛。到我住的地方坐坐不？”

“好啊，反正時間還早。”

兩個人從大排檔出來，穿過正在施工的天虹，天虹后面的廣場上大屏幕在放著電視，一堆人圍在那里看。廣場上跳舞的大人，玩鬧的孩子，吵作一團。廣場的另一頭還有一個籃球場，被鐵絲網圍住了。在走道陰暗的地方站著幾個中年婦女，向來往的男性行人搭訕。

“文爺，你去瀟灑一下哈。”

“瀟灑個屁！中年婦女，我還要虧，倒貼錢都不要。”

“哈哈哈哈，每天路過都要問我要舒服不？”

“你可以舒服一下哈。聽傳廉說過，在石巖那條河的觀光帶上，也有這一種。不過稍微年輕些，有一次路過偶爾留意了一下，并沒有看到。”

“哈哈，你還有這個心思？”

“好奇而已。”

“唉，我就是一心想討個老婆。這些事情不想。”

走了10多分鐘，到了劉七山住的地方。是一個單間，里面堆滿了東西，還有一個小電視。房間里擺了床，還有筆記本、電視機，一堆衣服、一張桌子，就擺不下其他東西了。靠里面有一個2米長，1米深的小平臺，他的衣服就晾在平臺上臺，洗手間在右手邊，也是要上一個臺階。何文在里面坐了半個小時，聊了一下天就回工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