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街13B號三樓，搶劫完水晶后，程耳和於菟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水晶包裹在厚厚的巖石里，混在一堆古董和破爛里。或許是心緒來潮，還是單純的狗屎運。安托萬自己也不知道在一堆沙土下挖掘出的東西里頭還有這等神物。只有極為強大的法師，或是常年和次等海克斯水晶打交道的人才能辨識出它的本來相貌。

如今這塊水晶靜靜的躺在程耳的手心，借助血爪，水晶很容易就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一塊巴掌大不太規則的柱狀體，通體通透，散發著藍色的幽光。程耳感覺不到所謂的魔法，拋給於菟，於菟接過水晶，放入胸口。順便把紅晶遞給程耳。

血色晶石落在程耳手中，迅速融化成一滴血液鉆入掌心。至此，兩人的契約已經消散。

契約消失后，兩人倒沒有發生沖突，本源水晶對程耳沒有誘惑力，而於菟作為法師，本源水晶帶來的提升遠遠比血晶提升的多得多。以至于棕色的瞳孔都被魔法浸染的略微發紫。

程耳感受著血液的涌動，好像自己在逐漸完整。

俗話說，兩個一同行善的人可能不會成為朋友，但是兩個作惡的人倒容易產生認同感。

嚼著猛犸羊排的程耳和於菟顯然如此。程耳需要一處庇護所，於菟需要一個強健的打手，兩人一拍即合。

而貴族區，安托萬剛處死了幾個衛兵泄憤，廢物，蠢豬等等詞匯不停的砸在手下的臉上。

當然，受傷者也得到了該有的救助---統統接受改造。這種撿了條命的海克斯改造人遠遠強于常人，重要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安托萬當上商團之首，自然不是傻子。古董一直是個坑，但是安托萬曾親眼看到過有人曾用一個誰也看不上的老物件博得一位法師的歡心，獲得了遠比金錢珍貴的力量和壽命。相比于大面積接受海克斯科技，把自己變成那種性能力都消失的怪物，法師的手段明顯要高明的多。安托萬也常年會帶來一些古董，即使會讓自己虧上幾千枚金幣。

而如今，有黑魔法師來搶奪，自然是證明了自己的眼光，只是東西丟了好幾件，那不知名的黑魔法師也不知下落。不禁有些氣惱。

而遠處的鐘樓頂端。一個身影則將一切看在眼里。

“看來，德魯涅除了魔鬼，小丑以外，還有黑魔法師，這兒有意思的程度都快趕上不朽堡壘。”男子轉身躍下高樓，被風刮起的衣袍下，閃耀著無數鋒刃。

於菟坐在房間里。胸口的石頭堅硬，不是很舒服，但是能量不斷傳來，很有安全感。重要的東西要緊貼心臟，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這樣告訴自己。

樓下的男人并不是很讓人討厭，或許因為是他來自艾歐尼亞？管他呢，只要足夠強大，并且能為我所用，那就是好的。

於菟向來是一個目的明確，手段簡潔的強勢女人。於菟很喜歡諾克薩斯這個國家，只看你力量強大與否，而不考慮它是否純粹。

遠處，或是幽暗的小巷。或是隱蔽的地下室，都瞞不住泰隆的眼睛。那些老鼠慢吞吞的魔法根本攔不住自己的刀子。單純的獵殺十分無趣，泰隆收起刀子，打算去喝上一杯。一個合格的刺客想出現在在哪就能出現在哪，無論是明是暗。

皮埃爾酒館，鐵手這幾天基本上都泡在這里，喝酒，賭狗，玩妞。一個合格的傭兵便是這樣五毒俱全。直到身上只剩幾枚銀幣晃蕩作響時，才會一拍腦袋跑去接任務。這種徹底把自己交付給命運的傭兵大多都是短命鬼。

喝酒，聊天是雇傭兵消遣時光的好辦法。鐵手延續著和蠻子首領大戰三百回合，最終贏得蠻子尊敬后往下講。

“我告訴你們，弗雷爾卓德的野獸兇的很！就那白狼。”鐵手灌了一大口麥酒，又連連打了幾個嗝。緊接著說道“狼都餓暈了，看到人就往前撲，當時那幾個仆役都嚇壞了。”鐵手晃動著那條粗壯的海克斯科技臂，“看到老子的胳膊了嗎，鐵手就是這玩意，直接掐住了那巨狼的喉嚨。救了那幾個腿腳發軟的仆役的小命。”當然，事實上是一群人連滾帶爬，還是獨眼運氣好，給了那白狼兩槍，鐵手才上去錘死白狼的。

雖然旁邊的傭兵半信半疑，但是鐵手這趟跑的盆滿缽滿倒是真的，前頭賭亞龍犬輸了幾次也沒看著他氣急敗壞跑去干活。

而一旁的角落里，泰隆面色陰沉的喝著果酒。酒館里魚龍混雜，是掩蓋身份的好地方，即使崔法利軍團能給自己安排最好的住處，但是作為刺客，固定住所本身就是笑話。

眼前不斷吹噓的男人顯然是同那個肥豬商人同一趟的。只是那頭肥豬早把過程講得清清楚楚。就差沒回憶自己的一生了。

泰隆總覺得有什么細節被忽略了，或許是那頭肥豬注意不到的。正當男人的行程接近尾聲時，泰隆突然捕捉到一個詞。“黑發小子。”鐵鉤山后怎么可能會有艾歐尼亞的血統，雖然少數蠻族也有黑發，但是體格描述來看顯然不是。

看來自己得去見識一下這個艾歐尼亞的同鄉人了。或許是一個不錯的獵物，泰隆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帶上兜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程耳倒在床上，阿洛瀬亞已經幾次催自己進去陪她了。雖然伴隨各種鄙棄，威脅。於菟目前和自己合作，倒也不用擔心偷襲暗殺。心神下沉，心臟跳動漸緩。眼前從黑暗變成暗紅，夢中世界依舊如此。只是血海可操控的范圍更大，血晶給自己帶來的提升在這里額外明顯。

程耳躺在廣場中，阿洛瀨亞坐在一旁，聽著程耳講述英雄聯盟里各位英雄的故事。

程耳的口才并不好，像前世的各種故事小說和梗在這也不見得行得通。干脆直接把自己記憶里部分英雄的背景拿出來念算了。方便自己整理計劃，也幫助阿洛瀬亞回復記憶。

少女潔白的大腿就在程耳的腦側，程耳也想提出膝枕這種念頭，只是阿洛瀬亞很不喜歡這種赤裸裸的欲望具象化的舉動。隨便逾越只會迎來少女的白眼和耳光。幾天下來，程耳都是這樣，白天逛街，偶爾向於菟請教一些力量運用問題，某些方面，血液和紫霧差不太多。晚上則和阿洛瀨亞實戰訓練，日子平淡而又充實。

今天的故事早就念完了，程耳向來只念一些無關要緊的英雄和設定，像世界符文這種辛密還是深藏于心比較好。

程耳嗅著少女肌膚的清香，血液在其中緩緩流動，年輕美好的生命。不自覺的將臉偏過去靠在阿洛瀨亞的腿上。阿洛瀨亞還在思考程耳所說的海克斯改造人祖安怒獸約里克到底有多強。突然感受到程耳的臉貼在自己腿上，只是感覺，這次不帶有那種灼熱的視線。而是閉著眼睛，很舒服的樣子。人類真是奇怪。

程耳閉著眼睛，每次放松，自己都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血流。身旁少女的血流如同泉水叮咚。自己體內的血液如怒濤奔涌，伴隨著沉穩強健的脈搏。

上次殺人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被殺時，人的眼神都是差不多的，不可思議，然后是哀求，無論思緒帶動眼神怎樣變化，最后永遠是憎恨。但那又怎樣呢，他們又不能化作厲鬼尋仇。

臉上的觸感柔軟而又溫暖，程耳覺得自己就像銅豌豆，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