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些氣急敗壞,紀母也舍不得多說紀南蕁什么了。只嘆道,“可可,我知道,人生總有很多變數。但是思慮太多,憂慮太多,握在手心里的,到最后也會從指縫里溜走。”她收整好廚房里的東西,拿起一盤菜遞給她,“別再想這么多了,把菜拿出去吧。”
紀南蕁看著手中的菜,默了,點點頭,走了出去。
走進飯廳,發現紀父和傅寒笙已經下完了棋,兩人正坐在座上時不時地聊上幾句。大部分都是紀父在說話,傅寒笙只是偶爾應兩句。
紀南蕁低頭走過去,低眉順眼的樣子差點兒讓紀父以為她是紀家的女傭張嫂。
他用眼角看了看旁邊的傅寒笙,又看了看紀南蕁,假咳了一聲。“可可,低著頭干什么?抬頭看人。”
“啊?”紀南蕁下意識抬頭,對上了傅寒笙那雙好似沒有感情的寒眸,不由自主地想要低頭,卻忍住了,硬生生把視線挪到一旁的紀父身上。
“爸……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紀南蕁把手上的菜放到桌上,扯出一抹笑容對著紀父說道。
雖然面前的排骨看起來噴香美味,可是看著自家閨女臉上僵硬的笑容,紀父都快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自家閨女的事了。
這一天里都沒怎么看過自己的閨女,唯一一次看自己,還是用這副表情。
紀父心里也是很受傷啊。
不過有外人在旁邊,紀父也不好多問。只是輕輕點頭,指了指傅寒笙旁邊的位置。“先坐下吧,等媽媽出來了我們就開飯。”
紀南蕁僵了僵,看著傅寒笙旁邊的座位,有些猶豫。
可是她剛才的表現已經很不尋常了,她不能再做些什么讓紀父看出端倪。
所以,紀南蕁只能順從地坐下。
一坐下來,那股熟悉的松木香便淡淡地縈繞在她鼻頭。
她的心中一顫,為了保持鎮定,只好將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借著桌布的遮擋,揪緊了自己的衣服。
餐桌旁的三人都沒怎么說話。紀父倒不覺得尷尬,紀南蕁卻有些無措。
偷偷瞄了一眼傅寒笙,發現他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只是偶爾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
紀南蕁忽然在心里苦笑,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自己因為他,總是慌慌張張,手足無措。可人家呢,來去自如,漠然無聲,仿佛一切都不在他心上。
原來真的,感情里付出越多的那個人,受的傷就越深。
終于等到紀母端出最后一個菜,紀南蕁連忙起身要幫紀母端過來。只是紀母揮手讓她坐回去,“你坐下吧,媽媽來就可以了。”
紀南蕁的目的泡湯,只能又揣揣不安地坐了回去。
紀母給傅寒笙盛了一碗湯,笑道:“寒笙啊,這次多虧了你,紀氏的項目才可以實施,真的是多謝你了。”
傅寒笙沒有推托,接過紀母手上的湯碗,淡淡道:“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