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怔：“……”
接著就是防備，撬東家墻角的又來了！
顧云曳放下手里的茶餅，就發(fā)現(xiàn)陳科看著外面表情不對，她拿過一旁的濕布擦了擦手，才轉(zhuǎn)過去。
目光落在楚云銷和燕子昭身上頓了下，隨即她微彎起眸，唇角揚(yáng)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喝茶？”
楚云銷：“……嗯。”
燕子昭摟著楚云銷的脖子，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對顧云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姐姐好！”
顧云曳看向他：“你好。”
燕子昭撲騰著小短腿讓楚云銷把自己放下來，然后就噠噠跑向顧云曳：“姐姐你好漂亮啊！”
楚云銷：“……”
感覺崽子要背叛。
陳科：“……”
有點(diǎn)怪怪的。
顧云曳低眸瞥向他，客氣道：“你也好看。”
燕子昭眼睛彎成了月牙，白嫩嫩的臉上一片自得：“我知道我很好看！”
“姐姐，舅舅跟我說了好多你的事！”燕子昭指了指楚云銷，笑瞇瞇地說。
顧云曳微挑眉，瞥了眼冷冷淡淡站在不遠(yuǎn)處的楚云銷，又看向燕子昭，似乎覺得挺有意思，眉眼間染了絲笑：“他說什么了？”
燕子昭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嘻嘻地張開雙臂：“姐姐抱！”
楚云銷眉梢微不可查地一擰，正想說什么，就聽顧云曳輕輕淺淺的聲音響起：“太重，不抱。”
燕子昭驀地睜大了黑亮亮的眼睛，小表情十足震驚，還有些小受傷：“姐姐，我不胖！”
“沒說你胖。”顧云曳輕描淡寫回了一句。
明明就是說我胖的意思！
燕子昭氣成河豚，突然想到來這兒的任務(wù)。
于是左右看了看，才瞥到面容古怪看著自己的陳科，當(dāng)即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稚聲稚氣地問：“他是紅杏嗎？”
陳科：“？？？”
感覺有被冒犯到。
楚云銷垂了眸，走過去把燕子昭抱起來，低聲道：“不是。”
顧云曳多看了眼楚云銷，不知想到了什么，挺有興致地問燕子昭：“你舅舅跟你說我身邊有個紅杏？”
燕子昭點(diǎn)著小腦袋，聲音清脆響亮：“是啊！紅杏長得沒我舅舅好看！”
楚云銷都沒來得及捂嘴，他默了下，慢慢看向顧云曳，一雙純黑色的眸子清瀲絕俗，冷白的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挺無辜的樣子。
“誰沒誰好看？”
一道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聲音從茶館外傳進(jìn)來。
白之珩目光轉(zhuǎn)到楚云銷身上，頓時哪哪兒都不好了：“買茶啊楚公子？這種事也用得著你親自過來？”
燕子昭被楚云銷抱著，滴溜溜的眼睛望向白之珩，好一會兒又仰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楚云銷側(cè)臉，盯了一會兒又轉(zhuǎn)向白之珩。
這么來回看了好幾遍，直到白之珩走到顧云曳身邊整個人靠過去，燕子昭才驚訝地出聲：“這個才是紅杏！”
這聲音稚嫩響亮，把零丁幾個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錢嬸一個踉蹌，滿目震驚地看過去，在看到楚云銷和被他抱著的小孩時，沉默了幾瞬，召來老板，吩咐今天茶館關(guān)門。
白之珩半瞇著淺褐色的狐貍眼，瞅了燕子昭半晌，看向楚云銷：“喲，你兒子？”
“是外甥！我舅舅看起來都沒你大，怎么可能有我這么大的兒子！”
燕子昭純屬“童言無忌”，因?yàn)樗部床怀霭字裼袥]有楚云銷大。
——雖然的確是大的。
懟完這一句，燕子昭還有些小憂傷地看向楚云銷，舅舅騙人，紅杏不僅不丑，還挺好看的。
楚云銷面不改色低眸同他對視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白之珩眉梢微動，想起了昨天“出墻”一說，面色略沉，聲音帶著涼意：“楚公子這是帶壞小孩知道嗎？”
楚云銷抬眸瞥了眼他：“我說什么了？”
“你自己清楚。”白之珩冷笑一聲，轉(zhuǎn)頭拉過顧云曳，聲音委屈地控訴，“我被罵了小云曳。”
錢嬸原本當(dāng)著透明，此刻臉皮子一抖，拉著一旁的陳科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你不要臉！這么大了還跟姐姐告狀！”燕子昭先發(fā)制人，堅定舅舅不動搖。
“我跟我妻主告狀怎么了？這不挺正常的？”白之珩微挑了下眉，唇角的笑容完美優(yōu)柔，淺褐色的瞳似琉璃瑩閃。
十分的理直氣壯。
“你、你還欺負(fù)小孩子！”燕子昭瞪大了黑葡萄似的眼睛，望向顧云曳，可憐巴巴地癟嘴，“姐姐你看他，欺負(fù)可可愛愛的子昭。”
白之珩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顧云曳拍了一下：“行了。”
白之珩一頓，頗為幽怨地瞥向顧云曳：“小云曳你居然向著外人。”
顧云曳嘴角輕抽了抽：“……你跟一個小孩吵挺有成就感？”
白之珩指控：“這小崽子明顯被某人帶壞了，崽子不乖就得打！”
燕子昭瞬間沒了對白之珩那張臉的好感：“你才是崽子！你才要被打！”
說完他又扒著楚云銷的衣服拱了拱腦袋，聲音超級大：“舅舅，這個紅杏手段真多，你一定被他欺負(fù)得很慘！嗚嗚……舅舅好可憐！”
楚云銷：“……”
白之珩：“……”
顧云曳：“……亂嚎什么？”
楚云銷哪兒找來的戲精。
燕子昭假哭得更起勁了：“啊啊啊……姐姐被紅杏蒙蔽了雙眼！居然對我這么可愛的小孩視而不見！”
顧云曳：“……”
楚云銷抬眸瞥了眼顧云曳一言難盡的表情，決定放任燕子昭自由發(fā)揮。
白之珩臉色奇差，紅杏紅杏，還喊上癮了是吧！
“小崽子你知道紅杏什么意思嗎？”白之珩睨了眼裝無辜的楚云銷，撇了下嘴問道。
“我當(dāng)然知道！紅杏會出墻！”燕子昭不允許有人罵他沒見識，還挺有表現(xiàn)欲地來了一句詩：
“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顧云曳微側(cè)過頭，抿起唇輕笑了一下。
白之珩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下去，他不滿地拉過顧云曳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力道很輕，像是帶著幾分委屈。
楚云銷眸子輕眨，唇抿了起來，純黑色的瞳孔邊緣泛著一圈微微的藍(lán)，像是月華灑落在湖泊上，就那么靜靜看著顧云曳。
顧云曳：“……”
她看個戲也能惹火上身？
燕子昭不能忍漂亮的姐姐喜歡這么個表里不一的紅杏，嚎聲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