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春心初動

且先不說這林越如何禁自一人在朦朧月色之下，摸爬滾打之中，帶著滿臉的痛苦與委屈溜下黃山的。

先說天羽在與衛爺爺做過承諾之后，一個人在山洞之外無聊地等了一會兒，便見到衛爺爺一個人喜笑顏開地從洞口出來。

天羽見到衛爺爺歸來，立即起身欣然問道：“衛爺爺，你可放走了他二人？”

衛爺爺笑答：“放了，怎么？你還對他二人依依不舍？”

天羽撅著嘴道：“這倒沒有。”

衛爺爺道：“那你為何如此愁眉苦臉，我的孫女生得如此一張可愛的臉蛋，不笑一笑，豈不可惜了？來，笑一個！”

天羽為了唬衛爺爺開心，自然勉強地笑了――雖是勉強，卻依舊那么好看，如春花爛漫。

自此，爺孫二人便開始了以往的正常生活，一切都如同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就好似林氏兄弟從來沒有來過一樣……但是，這卻只是起初。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切卻又顯得不那么正常了。

因為，自次日初醒開始，天羽總是會在無形中出現一種幻覺，無論是在走路，還是在吃飯，或者是在做夢，還是在讀書，她的腦海里總是時不時地會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便是林峰。

天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幻覺，但是，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無形中想到林峰的樣子時，心情是格外地開朗與舒服。

這件怪事的發生，雖然給天羽無聊的山中生活增添了許多格外之趣，但是卻也有說不出的煩惱，因為，生性活潑的天羽一直是一個有問必究的孩子，她清晰地記得書中喚這種精神叫“強迫癥。”以往的話她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倒還可以去問自己的衛爺爺，但是，這次，她沒有敢那么做，因為她心知肚明，衛爺爺最恨這兩個人。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一直速速在這個少女的心中生根發芽，過了大約僅有三天的時間，天羽曾經的幻想已經不再是幻想，因為天羽本能地越來越思念腦海中時常會出現的這個人，她想再看看他英勇的面龐，看看他飄逸的長發和矯健的身姿，她深深地以為若是能與他再見面的話，那將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終于，在第四天的時候，天羽竟然萌生了想要跟衛爺爺重提下山的想法，因為她實在忍不住想下山去尋他，經過三天的磨練，這種念頭已經在她內心根深蒂固，令她無法自拔，她真的想要再見他一面，雖然她說不上來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想見他，刻不容緩的感覺。

可天羽在即將開口之時，又理智地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在不知哪根筋搭對之后猶豫過來，她知道，這條件一提，衛爺爺定然不會答應自己的，若是能答應，那將是比令太陽西升東落，星辰逆轉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因此她又偷偷地躲在山坡的石頭邊開始刁著一根稻草想辦法，想了老半天，只有一個方法可行，那就是先把衛爺爺騙下山，然后再自行下山。

天羽知道按照以往衛爺爺對自己嚴加看管的規則，一般都是白天之際對自己形影不離，很少讓自己離開他的視線范圍，而到了夜晚才會給自己寢室洞口設上術法屏障，讓自己無法出來。

此刻，她想著讓衛爺爺在白天的時候下山這樣他便很可能忘記“囚禁”自己，這樣自己便可以鉆空子溜走了。

其實，天羽對下山的欲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辦法也不是今天才想出來的，但是，卻由于在原先之時，這種做法是對衛爺爺的欺騙，于心不忍，便沒有實施過。

但是，如今天羽由于對林峰的思念之情再也無法忍受，便顧不得這么多，她只想下山去尋林峰――終于天羽開始綢繆行動的計劃了。

這天早晨，剛吃完早飯，天羽故意佯裝郁悶模樣，躺在衛爺爺面前，沒有出去散步，也沒有去書房讀書，而是一個人發呆，也不說話，還時不時發出“哎”的嘆氣聲。

衛爺爺聽聞，關心問道：“天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天羽搖搖頭，滿臉委屈地回答：“難受倒沒有。”

“那為何唉聲嘆氣的？”

天羽繼續搖搖頭道：“衛爺爺，你每天都做這幾個菜，而且都是素的，天羽都吃膩了。”

衛爺爺哈哈笑道：“那你想吃什么？”

天羽靈機一動道：“我想吃老虎肉！可這山上并沒有老虎，唉！”

衛爺爺聽了天羽的話，滿臉童顏煥發般地歡喜道“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原來想吃老虎肉啊，這有何難呢？上次那……那頭老虎的肉還沒吃完呢！衛爺爺這就去給你……”

“什么？……算了算了。”天羽因一直不擔心廚房之事，因此萬萬沒有想到上次的老虎竟然還沒吃完，想到此招不能支開衛爺爺，便急忙阻止，眼珠子激靈一轉，又道：“我們還是吃些別的吧。”

衛爺爺回答：“好，那你想吃什么，都告訴衛爺爺吧。”

天羽嘿嘿一笑，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張紙來，那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準眼一看，都是菜名，如“螃蟹，桑椹，木耳，蘑菇……”寫著好多好多，大多都是山中沒有的，原來天羽是早有準備。

衛爺爺看著如此多的菜，皺了皺眉，但還是點頭道：“好，衛爺爺這就去給你辦。”

天羽心中一喜，美滋滋地告訴自己道：“哼，衛爺爺，你平時總是趁夜里我睡著之際或者早晨起早之時去市場偷偷買菜，今日讓你白天下山，看你如何忍心關我！”

雖然心里如此想，天羽口還是笑著迎合道：“衛爺爺，您現在就要去嗎？”

衛爺爺答：“對，正好剛剛吃完飯，出去散散步，挺好的。”

天羽佯裝躺在石榻上，輕松道：“那好，天羽在此等你回來。”天羽覺得越這樣說，就越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衛爺爺就越容易忘事。

衛爺爺欣然回答：“好，你稍等，衛爺爺爭取盡快回來，你可以考慮去把飯碗刷了。”

天羽看著衛爺爺離去的身影，又是撅嘴，又是做鬼臉，一刻都停不下來，卻也不時地觀察著衛爺爺的舉動，雖然內心覺得爺爺不太可能記得此事，但還是生怕他在洞口給自己設下屏障。

可是，卻真是應了一句話，“怕什么來什么。”

衛爺爺不但在這個洞口設了屏障，只見山洞的另一個出口也有了屏障，藍色的光幕將整個山洞封得死死的……天羽的腦海瞬間一片黑域，她的計劃已然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