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丑版天羽

次日的凌晨，天剛蒙蒙亮，天羽俏人的雙眼早已經睜開，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卻是她的本能。

天羽何嘗不想再睡一覺，甚至睡到自然醒，如同昔日在黃山之上一樣，可是，她此刻卻萬萬不能那樣做，她知道，若是這樣，自己便會被李府趕出去，然后重新找工作，并且還找不到。

天羽掙扎著，與睡魔作斗爭，同時不住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當外邊隱約有一絲白光透過窗縫和門縫照射進來不久之際，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呾呾呾，呾呾，呾……。”

“三，二，一，是老大娘來了！”天羽一聽敲門聲的規律性，便知是昨日老大娘告訴自己她來臨時的信號，隨即站起身來，向門口而去。

門口一開，老大娘果真鬼鬼祟祟地從鉆了進來，甚至都沒有將一扇門完全敞開，便趕緊緊閉屋門，插上門閂。

天羽看到老大娘的到來有些欣慰，卻仍顯著急像：“老大娘，你可終于來了，天羽還以為您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老大娘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道：“你可是是我的小心肝，我的聚寶盆，我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呀。”

“聚寶盆？”天羽正在思索，老大娘突然雙手抱住天羽，把她按倒在床上，道：“你先躺下，可不要亂動！”

天羽有些疑惑道：“大娘，你這是要做什么？”

“噓，低聲點。”老大娘一邊說話，一邊拿著一只筆出來，向著天羽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天羽一看老大娘提筆，心里一瞬間便猜出了她是要做什么。

“老大娘，你不能這樣！”天羽立即坐起來，大聲喊道。

老大娘聽聲音如此之大，連忙去捂住天羽的小嘴，略有生氣地道：“你這么大聲干什么？”

天羽似乎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應該喊這么大聲，臉上顯現出認錯的神情。

老大娘看了看窗外的情況，發現沒有動靜，才又耐心地道：“這只筆，是我昨夜費了一夜工夫借來的，它喚作墨影筆，當今世上僅此一支，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呢。”

天羽急忙問：“這支筆是干什么用的？”天羽想再次確認。

老大娘又繼續道：“不會干什么，只是給你臉上畫幾筆，讓李夫人待會看了你，會立即秒選你。”

天羽轉了轉眼珠子道：“那您是不是要把我畫的很難看呢？”

老大娘答：“就是要難看，你越是難看，李夫人越是想留你。”

天羽繼續說：“那如此難看，天羽以后如何見人呢？”

老大娘嘆了一口氣：“我的小祖宗！你是來當丫鬟的，不是來做夫人，做小姐的，又要得什么好看呢？你……你難道不想實現自己的夢想了嗎？”

“夢想。”老大娘一提夢想，天羽便又想起了自己欠張老板錢的事和以后還要去尋林峰，心下一狠道：“來吧！”隨即躺下，接著道：“大不了到時候離去的時候洗掉罷了，反正我還有兩顆幻術丹呢。”

“幻術丹？那是什么？”老大娘一邊給天羽臉上畫著什么一邊問。

天羽神情慌張道道：“沒，沒什么。”

老大娘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提拔你發大財的。”

天羽一時不語，只是想著老大娘會把自己畫得多難看。

過了大概半袖香的時間，老大娘終于放下手里的墨影筆于盒子中，又把盒子藏進了袖子中，看了看天羽的面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后匆忙離去。

天羽拿起銅鏡，看了看自己模樣，霎時間被嚇了一跳，只見天羽的臉上，被點了許許多多的小黑點，那些小黑點非但大小不一，而且四散在天羽的臉上各處，乍一看，如同臉上布滿了許許多多的蚊蠅一般。

天羽一邊看銅鏡里的自己，一邊悄然落下了眼淚，她雖然有些后悔自己為了賺錢而選擇讓別人在自己臉上胡涂亂畫，但是，此時，已然來不及。

當自己正看自己模樣看得悲傷至極之時，卻聽得外邊好多人的喊話聲，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

“來了！”天羽一邊回答，一邊往出走，還時不時地擦拭著眼角的眼淚，以防這淚水就這般落下去會毀了老大娘為自己畫的“妝容。”

出得外邊，天羽看到好多昨日與自己一同進來的秀女，都換上了新的衣裳――一些藍灰色的衣服，衣服很普通，一點兒不好看，一看便讓人頭疼。

此時，一個高瘦的女子朝天羽走了過來，輕輕地把衣服遞給天羽，道：“天羽姑娘，這是你的衣服，試試合身與否，若是合身，趕緊換上。”

天羽點了點頭，卻終歸不敢抬頭正視眼前這個女子，因為她不敢想象這個女子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以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好，我，這就去！”聲音很低沉，有些自卑的氣息，天羽立即拿去衣服，向自己屋里而去。

待天羽回到房中換衣服的過程中，屋外的卻開始議論紛紛的高談闊論。

“喂，這天羽昨日看得時候那么漂亮，怎么今日成了這般模樣？”

“這還用說，我看她定是昨日化的妝容不錯，把這滿臉黑痣都覆蓋了。”

“對呀，你看這長痣的女人見過，這滿臉都是痣的女人還是頭一次呢！你說她叫天羽干什么，叫天痣算了！”

“嘿嘿，小周，這個名字起的不錯……”

沒想到這墨影筆如此神效，竟然騙過了這里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都認為天羽臉上是黑痣，而竟無一人懷疑是畫上去的黑點。

老大娘在一旁的角落暗自觀察，偷笑自己一夜沒睡的幸苦沒有白費，接著又裝模作樣地走到眾人面前道：“喊什么喊，叫什么叫？以后讓我聽到這種閑言碎語，見一個，攆走一個，見兩個，攆走一雙。”

眾人頓時沒有一人敢說話，老大娘又向廚房里走去，喜笑顏開。

不時，眾人又偷偷低聲議論起來。

天羽心里雖有委屈，卻也知道，自己此時之所以被人嘲諷成這般模樣，都是因為自己的本來的樣子比她們都要好看，怕遭李夫人妒忌與猜疑，因此才會扮丑來度過這一關，天羽安慰自己的方式，倒也有幾分道理。

是時，天羽換好了衣服，便匆匆忙忙地向屋門外走去，此時，她不再是滿臉自卑和低調，而是昂首挺胸，器宇軒昂。

天羽一出門，眾人都不敢說話了，怕她給李大娘告狀，收斂的聲音太過于急促，有好些人都留下了后遺癥――咳嗽了老半天。

此時，老大娘正好走過來，向眾姑娘道：“你們大家先暫且跟我去吃飯，今天早上的飯菜雖多，但一定要少吃，以防在李夫人和李大人面前打嗝，形象了自己的形象，知道嗎？”

現場頓時笑聲一片，但是大家看了看李大娘的嚴肅的神情，都愕然止住，乖乖地去吃飯。

李大娘在前邊走，握著天羽的手道：“你放心，你的苦日子，不會太長。”

天羽猜不透老大娘的話有什么蘊意，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卻不想說話太多，只是微微點頭，勉強地微笑，示意贊同，模棱兩可地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