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霜城。
“小姐,這樣能行嗎?”青娉看著小姐踩在親手做的竹架上,這竹架搖搖晃晃,危險極了。
“當然行!你扶住咯!”女子一節一節向上爬,終于爬到了墻上“快!你也上來!”
“這……”青娉為難“奴婢不敢。”
女子恐嚇道:“你若不上來,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別別別。”青娉妥協“我爬!我爬!”
青娉一咬牙,扶上竹架,向上爬去。
上面的女子放下手,接住她:“快些!待會兒要來人了!”
青娉終于爬上來,嚇出一身虛汗。
女子將竹架收起,又放到另一邊,對著青娉說道:“走,爬下去!”
青娉驚訝:“還要爬呀?奴婢倒寧愿跳下去。”
女子訓斥道:“那樣很危險的!”
青娉嘴一癟,明明這個竹架更危險才對吧。
女子拉著青娉到霜城武場,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抽簽比拼,最后五人就能成為方家今年的學徒。
小姐去年就被老爺夫人關住了不讓來,今年這才拼了命地要來看。
小姐拉著青娉擠在人群中,兩人身子小,一路向前竄去,鉆到臺前。
小姐拉著快在人群中窒息的青娉,十分激動:“快快快!看!打呀!打!好!厲害呀!高手高手!”
一輪又一輪,一個又一個贏家出現,一個又一個敗者被抬下去,下一輪。
青娉都要被小姐晃暈了,好不容易停一會兒,又來了。
“青娉青娉!你快看!言豐!是言豐!”小姐又蹦了起來,對著言豐招呼道:“言豐言豐!加油啊!言豐!打倒他打倒他!”
言豐本是十分緊張,聽到她喚他,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倒是寬心不少。
言豐對她笑著點了點頭,他會盡力的。
“誒,你這小丫頭,你知道對方是誰嗎?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身旁大叔很是瞧不起這個沒有見識的姑娘。
“那你知道對方是誰嗎?你就知道哪位公子會勝?”姑娘反問道。
大叔被這樣一問,倒是啞口無言,這白面小生不是江南將軍家的子弟,也未曾聽過他的名號,卻是不知實力如何。
大叔強硬著口氣:“那又怎樣?羅公子可是西郡郡守之子,十歲伏虎,十二歲屠狼,這般英勇,江南幾個公子能及。”
姑娘說道:“你也知是公子難及,不是世家出身的可就說不準了咯!”
大叔慪氣,還想說上兩句,臺上好戲已然開場。
剛開始言豐處于劣勢,但被逼入絕境后,言豐一反保守打法,靈活走位,打得羅公子措手不及,幾招下來反倒占了上風。
大叔在一旁不住嘆息,小姐越來越興奮,一旁的青娉早已被忘記。
“贏了贏了贏了!”小姐蹦了起來“言豐!言豐!好樣的!言豐!”
言豐一抹頭上汗水,萬分疲憊還是帶出了笑容,方家是江南武學第一大家,江南各城、各郡太守,各軍將領皆是出自方家。進了方家就是在江南、甚至整個國家的武學名榜上有了自己的位置。
原本言豐不愿參加,這大會來的都是些高手,言豐沒有把握能否獲勝,但小姐再三催促,甚至恐嚇,言豐這才決定參賽。萬幸的是,他成功了。
“衛望卿!”
望卿看著正高興,就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完了!壞人來了!
衛望卿轉身要跑,方蘭洲已從臺上飛身而下,一把從背后抓住了衛望卿的衣領。
衛望卿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轉頭看向憤怒的方蘭洲:“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哥?你還沒忘記家里人啊!就不能讓二叔二嬸省點心嗎?”方蘭洲拎著衛望卿的衣領十分生氣,兩年前找到她時,她的全身經脈就已紊亂,一輩子都再練不得武,即使從懸崖上摔下來,把腦子摔壞了,她還一心地想要舞刀弄槍,多次勸解都不聽,硬是要把好好的身子給弄廢了。
衛望卿的小模樣甚是可憐,武學方家,只她不能練武:“若是說出去,方家的小姐連劍都不會使,多丟人啊!”
方蘭洲:“我們方家不需要你來長臉,你還是把你的小命保好吧!”
“言豐!”眼見著方蘭洲要把她抓回去,衛望卿只好求助言豐,然而言豐站在臺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方蘭洲直接截了她的指望:“言豐要準備儀式,誰都救不了你這個不長心的丫頭!”
身旁的大叔這才知曉身邊女子的身份,方家二老爺的小孫女,自小走失,兩年前才找到,心念養父母的恩情一直沒有改過名字,成了方家唯一一個外姓。
方家可早先有令,若是這小姐出現在任何舞刀弄槍的場合,檢舉有功者,可賞三十兩黃金,大叔垂頭頓足,惋惜不已,我怎么剛剛沒把她認出來啊!